時間回到兩小時前。
姜依幾個當時已經(jīng)回到云城。
不過他們沒有立即回廠里,而是先去找了薛行長。出發(fā)前就已經(jīng)約好了的。
拿穗城的空調(diào)廠做抵押,薛行長答應(yīng)貸款一百萬給華云,這是對公的。
對私的,姜依還想跟他貸一筆,三十萬。
薛行長也答應(yīng)了,這三十萬,有一半是看在人情份上。
因為薛行長在參加全國行長大會的時候,首次提出了首付,以及三年,五年分期貸款的概念。
受到了大領(lǐng)導(dǎo)的賞識。
現(xiàn)在國家金融方面正是用人之際,他不日將被調(diào)到省行,擔(dān)任行長外,還被邀請進了政策擬定小組里。
這都是姜依同志給他的啟發(fā),所以他非常感激。
所以姜依說,她只有幸福家園一套房子作為抵押,薛行長就答應(yīng)了。
在幸福家園,姜依用聶粲的錢,買了一整棟房子,但其中有一套,也就是顧子嚴給她打六折的那套,總價是一萬六,實際一萬元,花的是她自己全部的積蓄。
姜依舌燦蓮花,又跟薛行長畫餅一番,云城如何有潛力,這套房子五年內(nèi)必升到十五萬,薛行長笑著說:“行,你說的我相信。”
就這樣,給她個人批了三十萬。
一年前,風(fēng)扇廠要改制的時候,也湊不到這個數(shù),現(xiàn)在股份溢價了,若有一半人轉(zhuǎn)手,也差不多夠了。
姜依還記得,當時集資的錢不夠,是她厚著臉皮去求的薛行長貸款,將風(fēng)扇廠救了回來。
之后,她也沒有因人力股,或者技術(shù)股等,多要廠里一點點股份。
姜陽是痛心疾首的,“各位,是誰把風(fēng)扇廠救活的,你們這做法,實在讓人寒心。”
想撤資的股東面上有些僵硬,但人性就是這樣,涉及利益,常常六親不認的。
“我們當然是感激姜主任的,但一碼是一碼。”
“別說那么偉大,她也是為了掙錢。”
“還是說回撤資的問題吧。”老林是他們的代表,“怎么轉(zhuǎn)讓?”
姜陽氣憤,卻也是無語了。
姜依心里也不好受,但已經(jīng)給過他們機會,也不需要再客氣,“明天我和小高,會根據(jù)公司的盈利情況,算出每股的價格,誰想轉(zhuǎn)手的,先來我這登記。”
是困難,也是機遇。
她的股份若是超過一半,就有絕對的決策權(quán)。
老林帶頭,上去把自己的名字和股份登記了,他還代表了老孫,老王等好幾位股東,也把他們的名字寫上。
十幾位代表,相繼登記了。
但也有兩位股東,見姜依這么果斷就買了大家股份,心想前景可能是真的有,而猶豫不決的,想再考慮一下。
整個過程中,秦書記就在外面看著。
他再一次為這位姑娘的膽識折服。
去年改制時,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站在臺上,在黃宇等人的質(zhì)疑下,力挽狂瀾,呼吁工人入股。
沒想到才不到一年,有些人就堅持不下去,要散伙了。
但她又一次把危機轉(zhuǎn)成了機遇。
這次,再沒有誰能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可是,她怎么會有那么多錢?”秦寶珠不解問,“工廠到處都要用錢,工資就算兩千一個月,也沒多少。”
老袁噓了一聲,“這話可不能亂說。”
秦書記臉上也微繃著,看了侄女一眼,“不是你的人就別惦記了。你是個爽朗大方的姑娘。”
侄女的那點小心思,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只是他一直不點破。
秦寶珠臉上一紅,有些無地自容。
不甘當然是有的。
之前不管別人怎么說聶粲,她一直力挺他,是個優(yōu)秀的人,也覺得自己夠優(yōu)秀,好看,爽朗,有文化,還有點背景,配的上他。
只要多相處幾次,總會把他拿下。
誰知,卻是姜依這樣一個離過婚,帶著個娃的女人入了他的眼,這個女人原來的名聲還不怎么好。
秦寶珠有些小動作,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還是被伯父給看穿了。
老袁笑著把她的尷尬掩蓋過去,“了不起,姜依同志真是一次次讓人刮目相看。”
“嗯。”秦書記道,“既然他們已經(jīng)有法子,就沒我什么事了。”
秦書記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刮目相看的又何止老袁一個呢,徐陵川:這個姑娘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明白她當初為什么敢接那訂單了。
他在旁邊不動聲色的扯了下嘴角。
股東走了后,姜依說:“大家被挑動退股,有點奇怪,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姜陽還在氣頭上,“這老林很有問題,我晚上到各家走走,深入了解一下。搞不好是黃宇留下來的暗線。”
之前他們一直沒找出這個內(nèi)鬼。
這回總算是冒頭了。
也算是給風(fēng)扇廠除了一大毒瘤。
另一邊的凌云廠。
朱廠長等人收到老林的電話時,驚呆了。
老林這個車間老師傅,是黃宇對付風(fēng)扇廠時,在里面埋的一個暗線。
黃宇是因為姜依坐牢,對她憎恨滔天,他媳婦從老林口中知道了凌云,他通過媳婦讓老林找朱廠長。
朱廠長一開始沒愛搭理。
昨晚沈總交代,他才想到老林這個人,給老林報酬是兩萬元。
老林本來也擔(dān)心姜依太過冒進,早就有退資的想法,有了這契機,就去慫恿其他股東了。
兩萬元,可以給兒子在幸福家園買一套房子了,還能風(fēng)光辦婚宴。
此時,朱廠長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這姜依真是詭計多端。”
這樣一來,害她不成,反而成全她了。
小余說:“可是,沈總早上不是說姜依沒那么多錢嗎?”
沈思妮這天早上就到了穗城,利用謝以欽,讓他跟湛國偉了解到,聶粲車行的資金沒動,也就是沒給姜依。
當然聶粲其他的錢用在哪里,湛國偉是不可能告訴謝以欽的。
因為謝以欽喜歡過沈思妮,湛國偉防著他呢。
沈思妮當然也想不到聶粲其他收入有多少,只知道聶伯伯給姑姑分家產(chǎn),也就三萬元。
所以他們也沒法借給姜依,姜依資金必然緊巴巴的。
勝券在握。
午后她去白天鵝登記入住,在前臺迫不及待打電話給朱廠長,一聽,腦袋嗡的一聲,“你說什么?她把股份買下來了!”
沈思妮氣憤啊,害不了姜依,反而讓她獨攬大權(quán)了。
姜依哪里來的錢?
一定是向聶粲求救,讓他給的錢!下次見到她,自己要當面戳穿她虛偽的真面目。
“沈小姐是吧,不好意思,您不能住這里。”忽然,前臺說。
沈思妮瞪眼,“什么?”
她身邊的助理小郭也目瞪口呆,“為什么住不了?”
“具體我也不知,反正上面說了,您不能住這里,我們就不能給你開房間。抱歉。”前臺小姐很客氣的說。
沈思妮真是氣死了,“我要找你們經(jīng)理!”
結(jié)果經(jīng)理的說法跟前臺一樣。
最后沈思妮氣沖沖的去了軍區(qū)找爸爸!
這命令正是沈爸爸下達的。沈煜深把一切告訴了爸爸,沈首長早就等在軍區(qū),一見到女兒,就讓人把她“抓”了起來。
“把她送回鵬城,沒我的命令,不許她出院子!”
“還有,讓她媽媽親自出面,處理凌云廠退資的事。”
沈思妮:“!!”
沈夫人收到丈夫的“命令”,第二天帶著人到凌云廠,朱廠長嚇了一跳。
可是退錢是不可能退的,“錢我們已經(jīng)用了。”
“用了你也要吐出來。”
朱廠長老油條,嚇歸嚇,還是陪著笑說:“您要給我點時間。”
一聽就很敷衍,沈夫人:“你不信我斷了你們的水電?”
朱廠長小眼睛一閃,“那我只能把你女兒所作所為,說出去了。”
雖不知沈思妮什么來頭,但來頭肯定不小,越是不小,越有顧忌。
耍賴皮,沈夫人哪是這種人的對手,女兒有把柄在他手里,能怎么辦,只能再想法子。
這邊,云城。
許翠蓮下班被接回家,才知道姜依回來了。
“媽看看,黑了,也瘦了。”
姜依頓時大受打擊,許翠蓮還不知道女兒?愛美,趕緊又說:“沒事,冬天就白回來了。”
女兒的皮膚好,小時候農(nóng)忙時曬得黑不溜秋,一到冬天白的跟木薯粉似的。
姜瑤也是一樣。
“姐,我可想你了。”姜瑤也下課了,抱著姐撒嬌。
大嫂也想抱姜依,但姜依不要,看向她肚子,“寶寶多大了。”
大嫂笑得賊甜,摸著肚子,“剛滿三月。”
杉杉很自豪:“我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還沒。”
小果實不甘示弱,“誰說,我也有弟弟或者妹妹!”
大家立即看向姜依,的肚子,一個個眼神比燈泡還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