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韓軒應(yīng)該會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的。
“蘇婉清,你還想作什么,不要最后自作自受。”姜依冷冷的看著她,前世自己一開始是傻,后來又抑郁,只有學(xué)習(xí)能稍微平靜下來,沒有跟她斗。
但她要是還抓著自己不放,姜依不介意和她斗到底。
完全揭開她畫皮下的真面目。
蘇婉清心想,誰自作自受還不知道,姜依跟誰不好,跟聶粲一起,有她受的。
蘇婉清冷笑著走了。
吉普車也被姜陽開走。
依稀還能聽到陸云驍?shù)呐叵?/p>
姜依看向聶粲。
二人對視。
寒風(fēng)呼嘯著從他們中間刮過。
男人眼里幽深的怨氣都從快眼角溢出來了,姜依忽然覺得腰酸腿軟,把袖子擼起一點,看了看表,“哇,十點多了。”
看見她戴了手表,聶粲嘴角扯了扯,怨氣有所收斂,但目光還是寒颼颼,笑意瘆人,“姜老板不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
“陸狗讓你回去呢,破鏡重圓啊,也是一則佳話。”
那語氣不僅酸,還充滿了殺氣。
明明吃醋,還裝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怎么那么可愛呢,“不回了,舍不得我男朋友生氣。”
不過話說回來,他有那么喜歡她嗎?
剛才她要是晚點回答陸云驍,感覺就要血流成河了。
“陸云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都過去了。”
姜依說這話,語氣是很平和的,沒有起伏。
周圍殺氣和冷意頓時消失了大半,但聶粲還是覺得很不爽,“賀卡祝福語少于五百字,每少一個字,多一個俯臥撐。”
姜依眼睛一睜,“五百字!高考作文才八百。”
對啊,下午還要去趟學(xué)校。
“怕了你了,你先回去,我們還沒開完會呢。”姜依現(xiàn)在恨不得有八百個分身,飛快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哄他,“晚上我給你做飯。想吃什么。”
聶老大臉色這才回暖了些,“雪梨排骨湯,拔絲地瓜,比翼雙飛,蜜瓜片皮鴨。”想想還加了一道:“飯后甜品:木瓜燉雪蛤。”
姜依:!!都是甜的!也不怕齁著?
關(guān)鍵是,她沒錢了啊。
聶粲看她呆若木瓜的樣子,笑笑走了。
可是上了車,他的眸色瞬間變得黑暗無比。
駕駛座的阿光看見都抖了抖,“老大,發(fā),發(fā)生什么事了?”今天潘強有事,是他跟了來,不過老大沒讓他下去。
聶粲狠狠捶了一下車門,看向吉普車離開的方向,眼神陰鷙,戾氣暗涌。
怎么會不放在心上呢。
他嫉妒得要命,快要發(fā)狂。
嫉妒她為陸云驍做了那么多,那缺失的五年,自己又在哪里?
不僅是陸云驍遲了。
他也來遲了。
一開始他就不該放手的。
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應(yīng)該過去,把那輛大巴車攔下來。
那輛把她載向不幸福之地的大巴車,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聶粲記得,那天是他第一次去姜陽家,此前因為接受了一項極度危險的任務(wù),和老聶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那也是父子關(guān)系最僵的黑暗時期。
三年他沒回過一次家,叛逆,性情暴烈,不守紀律,抽煙,酗酒,斗毆,也不知誰打小報告,經(jīng)常受處分,但軍功也照立不誤。
領(lǐng)導(dǎo)們對他又愛又恨,說實話,要不是老聶,即便有軍功,也會被開除出部隊。
像是一種跟整個世界的對抗,他接受那項偵察任務(wù)。
去姜陽家就是在出任務(wù)前。
因為跟老聶吵了架,當(dāng)時他心情很不好。
老天爺也跟他作對一樣,是個大晴天,黃昏的天邊渲染了漫天霞光。
姜陽喊了一聲,“瞧,那就是我妹妹。”
“依依!”
“大哥?”小姑娘挎著軍綠色布包,聽見喊聲,轉(zhuǎn)過頭燦然一笑,想要走過來,可剛邁出腳步,一輛大巴車來了。
她顧不得打招呼,匆忙上了車,打開車窗,霞光打在她臉上,她瞇了一下眼,笑著朝村口的他們揮手,那一剎那的笑容,比霞光還燦爛。
劈進他幽暗的心里。
其實,他很久之前就聽姜陽說過她。
有多好多好,多漂亮。
每次他都嗤之以鼻,能有多漂亮,有部隊文工團的姑娘漂亮嗎?
那一眼之后,他很禽獸的想了她一個晚上。
第二天就出任務(wù)了。
一出就是半年,最后他還受了傷,從高處摔下來,內(nèi)臟大出血差點死了,養(yǎng)了半年的傷,重新歸隊,第一時間就和幾個戰(zhàn)友去了姜陽媽媽的壽宴。
他出了名的嘴毒,用言語逗她,小姑娘好像不感冒,還有點生氣。
林水生說,別瞎忙活了,人家看上了咱們隔壁區(qū)的陸營長。
他當(dāng)時一懵,“誰?”
陸云驍。部隊都傳開了,姜陽妹妹拿著大喇叭在軍區(qū)門口喊喜歡人家,門口值日的士兵都紅了臉笑她,她還懟回去。
沒想到啊,妹妹這么辣……
后面林水生說什么,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嫁給了陸云驍。
他接受了老郭的任務(wù),因為他過去在部隊確實聲名“狼藉”,沒人比他更合適,更“順理成章”的,因作風(fēng)問題被開除出部隊。
期間偶爾能從姜陽嘴里,聽到她消息。
五年后再見面,她臉上已經(jīng)沒了當(dāng)初那一眼,純粹的,燦爛的笑容。
“老大,老大?有電話。”
汽修廠辦公室里,潘強跑出來,“你回來正好,是沈老打來的。”
哎呀,老大的目光怎么那么深沉,黑漆漆的有點可怕。
聶粲眼里的墨色稍褪,恢復(fù)了一慣了散漫不羈,不緊不慢的接過電話,“沈爺爺您好。”
沈老在大院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所有孩子都叫他沈爺爺。
“小粲啊,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托您的福,還行。”
沈老笑著說:“明天元宵節(jié)有安排嗎?晚上見個面?”
聶粲是有些吃驚的,但沒表露出來,“沈爺爺大駕光臨,那必然是要有時間的,但是晚上我已經(jīng)約了人,中午您看可以嗎?”
邊上的潘強心砰的一下,敢給沈老改時間的,也就是老大了。
“中午我約了幾個老朋友,這樣吧,我跟他們敘舊完,再去找你,就去你車行喝杯茶就好了。”
“行。”
掛上電話,潘強問:“老大,沈老突然來云城,還找你喝茶是做什么?”
雖然沈家和聶家有交情,但沈老這樣的人物,很少主動跟晚輩打交道,“不是單獨為你來的吧。”
聶粲眼眸微凝,想起陸云驍?shù)脑挘皯?yīng)該不是,陸老太太病了。見我是順帶。”
“哦。”潘強總有點不安,“不會是大病吧,勞駕沈老來見。”
那姐不是也要去看那老太太?
“不過,為什么要順帶見你?”
聶粲的眉頭很輕的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