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幽曇的唇即將印上沈蘊的瞬間,一股巨力突然襲來。
他猝不及防地被凌空掀起,倉促之間連忙運轉(zhuǎn)靈力,身形卻還是如斷線的紙鳶一般在空中倒翻數(shù)圈,才踉蹌踏落地面。
待站穩(wěn)時,司幽曇的臉上已是鐵青一片。
“誰?!”
洞府內(nèi)光影微瀾,清冽如水的墨香無聲彌漫開來。
一名身著水墨色廣袖法衣的男子緩緩踏入,衣袂無風(fēng)自動,其上流動著云山霧海的圖案,潑墨寫意,更襯得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幅行走的傳世丹青。
他的手中還持著一桿靈光流轉(zhuǎn)的玉質(zhì)狼毫,筆鋒尖端尚有未散盡的點點靈輝,一看便知剛才將人掀飛的力道正是源于此。
司幽曇沉臉打量來人——
一身儒雅的書卷氣渾然天成,顯然是沈蘊提過的那位翰墨仙宗葉寒聲。
可此人此刻神情溫和,一派君子之風(fēng),全然不似方才雷霆出手將他震開之人。
就在這時,好感度聲音忽然在沈蘊腦海中響起。
【叮——葉寒聲好感度 50,目前好感度:400】
沈蘊聽的一愣。
什么意思?
他揍司幽曇還能加好感度?
系統(tǒng)突然出了聲:「你瞎想什么呢,剛才我去嗑瓜子了,沒來得及報好感度。」
沈蘊疑惑:“啊?剛才發(fā)生什么了?”
「(′???`)葉寒聲早就來了,站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兒,突然就給自己攻略出來50點好感度,統(tǒng)也不知道哇。」
沈蘊回憶了一下自己說的話,突然懂了,緊接著嘴角一抽。
好棒,可以出新電視劇了。
名字就叫《訓(xùn)犬師反被犬壓的那一刻昔日床伴聽完墻角忽然闖入醋意大發(fā)一拳將其干飛》,播出之后一定很火。
沈蘊輕嘆一聲坐起身子,眸光落在來者身上。
“葉師兄。”
葉寒聲五指收攏,將那桿靈光流轉(zhuǎn)的春秋筆懸回腰間。
聽到沈蘊喚他,當(dāng)即緩步走到她的榻前半尺之處。
他周身翻涌的文氣如潮水退散,唯剩腰間小硯與筆桿相叩的泠泠清響。
剛一站定,葉寒聲便側(cè)目看向司幽曇:“《曲禮》有訓(xùn):男女不雜坐。”
“道友,越界了。”
司幽曇聞言皺起眉頭。
他嘴里嘟囔的什么玩意,聽不懂。
這還是修真界嗎?
沈蘊:……
這葉寒聲爬上自己的床榻之時,怎么不說男女不雜坐?
果然儒修就是能說會道,實際上全部都是在瞎扯。
她瞥見葉寒聲攤在面前的掌心,指尖稍頓便自然搭上,借力起身。
站定之時,她忽然聽到耳畔的溫聲詢問之語:“即刻啟程,還是待天明?”
沈蘊略一沉吟,便轉(zhuǎn)眸望向司幽曇。
此刻對方眼中戾氣盡褪,儼然恢復(fù)了那清明模樣。
他輕輕抿了抿唇,回答道:“夜行無礙,左右抵達司家之時正值白日,族中自然有人接應(yīng)。”
沈蘊點了點頭:“那便動身。”
葉寒聲微微頷首,十分自然地站在沈蘊身側(cè),與她并肩向天劍門山下走去。
司幽曇凝望著二人漸遠的背影,只覺那畫面刺目得緊。
她身側(cè)的位置,不該被旁人這般占據(jù)。
若放任如此,終有一日,會有更多身影化作她心中的珍視之人。
他眸色沉暗,指尖無意識掐入掌心。
須得謀個身份,一個能光明正大立于她身側(cè)的身份。
……
幾人踏上葉寒聲的鎏金長卷,沈蘊熟門熟路地轉(zhuǎn)回了自己的專屬廂房。
柔軟的錦衾云枕間,一聲輕嘆漾開:“由儉入奢易啊。”
自從登過葉寒聲這三層的頂級奢華大別墅,自己那巴掌大的飛舟再也入不得眼了。
從前聽說翰墨仙宗富得流油,全是奇珍異寶,她還將信將疑。
自從看到葉寒聲那副身家,她算是明白為什么白青青死活都要嫁給季明修了。
不行,自己現(xiàn)在也挺富的,得想辦法整個同款飛行法器出來。
門樞輕轉(zhuǎn)的微響割斷了她的思緒。
沈蘊趴在床榻之上,身側(cè)青絲未動,唇邊已浮起了然的笑。
“誰來了,是男女不雜坐那位道友嗎?”
一聲低沉的笑聲在空氣中蕩開。
葉寒聲托著琉璃盞,將新制的花露遞到沈蘊面前。
“嘗嘗,用極品萬象花特調(diào)的,清甜得很。”
身側(cè),濃厚的靈氣帶著甜香撲面而來。
沈蘊眼尾輕挑,目光掠過盞中琥珀色的液體,又落回葉寒聲臉上。
葉寒聲立刻會意,眸色暗沉如淵。
他端起琉璃盞,輕抿了一口花露,隨即俯身封住沈蘊的唇,將琥珀色液體緩緩渡入她口中。
沈蘊順勢搭上他的脖頸,齒關(guān)輕叩間,已勾纏住他的那寸溫軟。
兩人氣息糾纏著漫過了半炷香,葉寒聲才稍稍退離半寸。
染著水光的薄唇懸在她唇上一線,低啞的嗓音還帶著未散的花香:“這般品鑒,可合卿意?”
沈蘊聞言眉眼一彎:“好喝到舍不得尿。”
葉寒聲舉著琉璃盞的手指立刻頓了頓。
片刻后,他忽然輕笑一聲:“真是不知該拿你怎么辦。”
“怎么不知道,你少辦了?”
“你……”
葉寒聲見言語落了下風(fēng),指尖靈力輕旋,將那盞花露穩(wěn)穩(wěn)推至案幾上。
袖袍翻飛間,房間禁制無聲啟動,流光在門窗邊緣倏然閉合。
沈蘊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想入股了。
于是她以掌托腮看著葉寒聲,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是男女不雜坐嗎?葉師兄將那禁制布上作甚?”
葉寒聲:……
“那話是為守禮而說的。”
話音未落,葉寒聲已單膝抵上榻沿。
“我不守禮,自然要設(shè)禁制。”
說完,他下俯身子,用溫?zé)岬拇椒庾∷幢M之言。
墨香籠罩于二人之間,逐漸開始升溫。
玉冠散落,青絲垂瀉。
凌亂的呼吸與情潮洶涌的眸,將那素日克制的皮囊浸染成欲色。
沈蘊的指尖深陷葉寒聲的肩膀之處時,暗勁忽然涌來。
沖擊力直透靈臺,讓她的神魂如墜云端般戰(zhàn)栗。
夜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