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博不是死者的話，我們怎么會聯系不上他？就算他手機號換了，他總得聯系他的家人吧？”蘇欣慧質疑道。

“也許兇手殺了兩個人，一個是紙箱里的死者，而孫博的尸體藏在另一批箱子里，”王小濤猜測道，“很有可能他的尸體已經被運去了國外。”

唐進反駁道：“那兇手應該把尸體裝在一個紙箱里。尸體越分散，被發現的風險越高。”

“那他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失聯？”

江寧希道：“不是無緣無故失聯，你們還記得他為什么被辭退嗎？”

“因為偷手機啊。”

“盜竊是違法行為。所以很可能是陳歡威脅要報警抓他，所以他不得不連夜離開，并且斷了所有聯系。”

兇手心思縝密，Ta已經提前做好了尸體被發現的準備。所以Ta設計了一個“失蹤者”，誤導警察的調查視線。

江寧希想起孫博曾經見到過鬼影。那個鬼影很可能就是處理尸體的兇手。

選擇孫博作為這個“失蹤者”，很可能是因為他同時也是目擊證人，必須讓他離開工廠。

江寧希繼續道：“甚至他偷竊手機這件事很可能也是被人設計的。”

其他人覺得江寧希的推測很合理，因為孫博離開工廠時非常像是在逃跑。

文化程度低的人普遍對法律不了解，他們非常害怕坐牢，所以犯事后會為了逃避法律的懲罰而盲目逃跑。

“孫博老婆是孫小明送過來的，肯定是他在路上調換了孩子的頭發。”李光耀氣憤地拍了拍桌子，“我早就發現這小子不對勁了！”

孫小明得知死者是孫博之后，沒什么情緒波動，不像是知道自己親戚死亡后該有的反應。

唐進道：“看來，孫小明知道死者是誰。”

“那我們把孫小明抓來審審，不就知道真相了？”李光耀激動道。

“這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先把孫博的親人找來，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測。”林司言道。

江寧希提醒道：“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大部分物證很可能已經被兇手處理掉了。我們大概率要依靠口供破案。

這個案件很可能存在多個兇手，他們既然能一起作案，估計會很團結，或許會有人把罪名都攬在身上。

所以不能打草驚蛇，必須掌握足夠多的線索后，再審訊他們。”

多個兇手共同作案，可以利用信任危機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但要想制造這種信任危機，必須掌握足夠的案件信息，一旦失敗，就很難達到效果。

李光耀帶著人去請孫博的親人過來，而其他人繼續查看7月24日之前的監控。

王小濤抓了抓頭發，煩躁道：“監控，又要看監控！兇手那么狡猾，肯定早就把監控給破壞了啊！電閘一拉，監控就全部死機了。”

江寧希道：“那他破壞的那部分也會暴露信息。比如，監控消失的時間段，就是兇手的作案時間。”

“好像有點道理。”王小濤瞥了眼唐進，小聲道，“其實唐進一個人看就行，他效率高。我們看了一遍之后，啥也沒記住，還得反復看。”

唐進幽怨地看著他。

“呵呵，開玩笑的。”

他們正認真查看監控，溫法醫和模擬畫像師杜汀汀走了進來。

江寧希笑著道：“看來你們發現了線索。”

溫雨瀾語氣嚴肅地匯報道：“死者很可能不是孫博！”

DNA檢測結果出來之后，溫雨瀾沒有止步于此，因為這只是間接證據，所以她又和畫像師利用技術對死者進行面部重建，還原了死者的容貌。

唐進激動道：“好巧哦，經過一番推理，我們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杜汀汀拿出一張畫像，“這是我們復原的死者容貌。”她指了指畫像，“跟孫博的長相差距很大。”

孫博眼睛細長，顴骨高；而畫像上的人，面部圓潤，眼睛大。

這張畫像進一步佐證了他們的猜測。

并且擁有了畫像，他們更容易找到死者。

溫雨瀾匯報完之后，便離開了辦公室，她對分析案情沒多大興趣，她只喜歡解剖尸體。

杜汀汀也想跟著她走，唐進眼睛亮亮地看著她，“汀汀姐，你今天忙嗎？”

“不忙。”

“那你和我們一起看監控吧。你是畫像師，比我們更擅長識別人臉，找人的效率會更高。”

杜汀汀剛想答應，就聽到王小濤道：“我寫個AI程序也可以做到。速度比她更快。”

“但是不精準啊。而且汀汀姐的畫像還原度不確定有多高，如果她親眼去匹配，準確率會高很多的。”

王小濤不說話了。

“你坐李哥的位置吧。他今天不在。他的座椅高，我幫你調低一下吧。”

唐進殷勤地忙來忙去，還把自己的零食搬到了李光耀的桌子上，“你渴了就喝這個，餓了就吃這個，無聊了就找我說話。”

“謝謝小唐。”

王小濤拿起杯子，去茶水間接水。

蘇欣慧移動椅子到江寧希旁邊，她看著忙上忙下的唐進，壓低聲音道：“唐進不會喜歡上杜警官了吧？為什么這么殷勤？”

江寧希微笑道：“你不覺得他們很配嗎？”

“不覺得，年齡差太多了。唐進那么幼稚，他們兩個處不來。”

“小王警官不幼稚嗎？”

“……”年紀大了，就不叫幼稚了，叫缺心眼。

江寧希用手支著下巴，滿臉算計，“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以后監控就可以交給他們了。一個擅長記憶和分析，一個擅長識別物體。”

蘇欣慧眼睛一亮，“要不然，我們撮合一下？”

江寧希拒絕道：“不要！我不喜歡當媒婆。”

“……”

她們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幽怨的目光，一回頭，發現是接水回來的王小濤。

他正直勾勾地盯著唐進和杜汀汀。

“有些人啊，給他機會他都不中用啊。”蘇欣慧壓低聲音嘆氣道，“不就是小小的欺騙嗎？小說里，男主被女主捅了十幾刀，再見面，依舊愛得死去活來。”

江寧希攤手道：“所以這種事只會出現在小說里。現實里，被捅了十幾刀之后，只會死掉。”

“……你的浪漫細胞呢？”

“被理智扼殺了。”

王小濤氣呼呼地回到座位里。

過了一會，杜汀汀的電腦突然藍屏了。她皺著眉，用手拍打著顯示器，“怎么回事，我的電腦怎么突然死機了？”

唐進正認真看監控，頭也不抬道：“這臺電腦經常中病毒壞掉，你讓王哥幫你看看吧？”

“不用，我去搜搜怎么回事。我會修電腦。”

王小濤走到她身邊，悶聲道：“我幫你看看。”

杜汀汀勉為其難道：“行吧。”

這時，午飯時間到了。

王小濤修了半天，還沒把電腦修好。

唐進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我也餓了。”

杜汀汀笑著道：“那你們先去吃飯吧。”

他們去食堂吃飯，只留下王小濤和杜汀汀。

蘇欣慧拍了拍唐進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歡杜警官？”

“我喜歡可愛的女孩。”

“那你對她那么殷勤做什么？”

“營造危機感，幫助王哥脫單啊。”唐進壓低聲音，老實交代道，“汀汀姐說，要是我能幫助她和王哥恢復友誼，她就會請我喝兩個月的奶茶。”

“所以你為了兩個月的奶茶，就把你王哥給賣了嗎？”

“我是在給他搭臺階。”

江寧希看著他，“電腦是不是你弄壞的？”

唐進搖頭，“不是我啊。我都沒想到用這招。”

江寧希和蘇欣慧腳步一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