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yè)公安局內(nèi),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甚至有的膽小的知青都后退了兩步。
陳光陽身后的爬犁上,孔愣子和勞改犯的尸體正躺在了上面,黃大河面色煞白,胸口還插著一把匕首。
“知青黃大河已經(jīng)受傷了,需要馬上送往醫(yī)院。”陳光陽看著林業(yè)局的那領(lǐng)導(dǎo)開口說道。
干部這才緩過神來,然后重重的點頭,立刻安排了起來。
“這位同志,還請你將細節(jié)過程告訴我一遍。”領(lǐng)導(dǎo)看了一眼勞改犯豁開的脖子,問向陳光陽。
陳光陽立刻就將那勞改犯如何在木屋的炕洞之內(nèi)趴著,半夜如何爬出來對孔愣子下手,又怎么和自己打斗的細節(jié)說了個詳細。
領(lǐng)導(dǎo)點了點頭:“同志,還得麻煩你,帶我們?nèi)ナ鹿尸F(xiàn)場去指認(rèn)一下。”
陳光陽當(dāng)然點頭。
很快林業(yè)醫(yī)院的人將黃大河帶走,而陳光陽則是帶著林業(yè)局的公安再一次上了山。
等到了陳光陽和公安再一次上山之后。
周志勇和王錚那群知青這才敢動彈。
有個知青抬頭看向了周志勇,“勇哥,一會兒咱們還揍他么?”
周志勇吞咽下一口唾沫,扭過頭就給那知青一下子:“你他嗎傻逼啊,以后看見他都給我繞著點走!”
一斧子能給勞改犯脖子差點干開的,還去招惹人家!
那不是廁所里面點燈,找死呢么!
陳光陽帶著公安來到了那木屋之中,仔細的說了一下過程,也就拉到了。
這年月不像是后世,再加上有黃大河這個證人,到了中午,陳光陽就拿了二百塊錢下了山。
這一夜也算得上刺激。
陳光陽回到靠山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還沒有進入院子,陳光陽就看見了媳婦正站在門口眺望。
一看見了陳光陽,媳婦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后臉上掛上了一絲笑意。
“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媳婦都要變成望夫石了個屁老鴨子。”大奶奶坐在一旁抽著旱煙袋說道。
沈知霜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
陳光陽急忙解釋說道:“林業(yè)公安局那邊跑出來了一個勞改犯,林業(yè)局那邊喊我們幾個巡邏隊去山上蹲一宿。”
“勞改犯跑出來了?抓住沒呀?”大奶奶抬起頭。
“被我抓住了,林業(yè)局還給了我二百塊錢!”陳光陽從兜里面掏出來錢,遞給了沈知霜。
他沒有說出來他和那勞改犯動手的事兒,怕媳婦操心。
大奶奶聽見了陳光陽這么說,當(dāng)即點了點頭:“還得是我大孫子,就是尿性!”
沈知霜則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光陽身上,發(fā)現(xiàn)沒有受傷,眉頭的擔(dān)憂這才放下。
“那你一夜沒怎么吃飯,餓不餓?”
陳光陽揉了揉肚子:“還真是餓了。”
“那我去給你做飯。”媳婦急忙開口說道。
“我那醬缸里面有一條醬瓜,你給他弄點面條,打個鹵,那樣快。”大奶奶對著沈知霜說道。
“好!”
陳光陽自然舍不得讓媳婦自己動手:“那我去和面,大奶奶一會兒也過來吃。”
這年月,白面可是好東西。
大奶奶搖了搖手:“你們崽子多,你們吃吧。”
回到屋里面,陳光陽舀了幾碗白面,直接就和了起來。
媳婦則是在醬缸里面撈出來了兩條醬瓜。
醬瓜,也就是在深秋的時候,丟在醬缸里面的黃瓜,是早年間東北的主要咸菜。
媳婦將醬瓜洗好,然后剁碎成丁準(zhǔn)備備用。
陳光陽這邊的面也已經(jīng)弄好了。
拿起來了搟面杖,將和好的面團直接搟成了一張薄薄的大餅。
然后疊在一起,拿起了菜刀,切成了面條。
大鐵鍋里面的水早就已經(jīng)翻開了。
陳光陽將面條丟到鍋里面,然后看著鍋里面的面條解釋著說道:“媳婦,因為追趕勞改犯實在是有些著急,所以就沒來得及回家告訴你一聲”
沈知霜有些驚訝:“我沒有怪你啊。”
陳光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是怕你覺得我要去耍錢。”
沈知霜搖了搖頭,看向了陳光陽的臉,認(rèn)真的說道:“我都說了,我既然回來,我就選擇相信你,況且你是帶著獵槍走的,我還以為你上山了。”
陳光陽心中一暖,剛想要去抱一下媳婦,就看見了鍋里面的開水嘩啦啦的開鍋了起來。
沈知霜道:“呀,面條好了。”
然后就去拿著筷子,將面條挑到一旁準(zhǔn)備好的冷水里面。
在東北,這叫過水面條。
陳光陽立刻跟著忙活了起來。
很快,媳婦也做好了醬瓜肉鹵,上面撒了一點蔥花,看起來金黃璀璨,聞起來就無比鮮亮。
“你和孩子們先吃,我去給大奶奶送過去。”
沈知霜擦了一下自己的手,端著面條碗就出去了。
三小只看見面條,眼睛都已經(jīng)放光了。
“老登,你昨晚咋沒回來?”二虎是三小只和陳光陽最為熟悉的,扭過頭看著他問道。
雖然二虎還是叫自己老登,但也算是主動和自己搭話了,陳光陽立刻開口說道:“我呀,我上山去抓壞人了!”
陳光陽知道二虎平常最喜歡聽評書,故意這么說道。
果不其然,聽見陳光陽這么一說,二虎直接豎起來了耳朵:“啥壞人啊?”
“勞改犯,特種兵退伍的,武林高手,老厲害了!”
二虎的眼睛里面已經(jīng)冒光了:“完咋地,我聽聽。”
“那勞改犯鉆炕洞里面,半夜偷偷的想要殺掉你老爸我,手拿獵槍嘎嘎朝我開槍,被我躲閃過去,然后我運用降龍十八掌,一家伙就給那家伙給拍飛了!”
陳光陽半真半假的講述著故事。
給三小只全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站在門口的沈知霜下意識的扭過頭,看向了陳光陽托在外屋地的棉襖。
那棉襖上面,全都是炕洞灰。
沈知霜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陳光陽說的前半段沒準(zhǔn)就是真的。
一時間,沈知霜心里面更心疼陳光陽了。
一直到了晚上,鋪好被褥,一家人全都躺下之后。
沈知霜的眼神看著陳光陽的肩膀上還有淤青,伸出手就摸了摸:“疼不疼?”
這是那勞改犯用木頭打的,陳光陽之前沒有注意,如今正在火燎一樣的脹痛。
陳光陽直接搖了搖頭:“不疼。”
沈知霜眸子一軟,陳光陽的整個肩膀都已經(jīng)青紫一片,那怎么可能不疼?
想到這兒的,沈知霜一下子主動上前,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
明媚的眸子里面里面全都是心疼:“以后別這么拼命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