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二埋汰爹:“三丫頭自己也能生豆芽賺不少錢,你們老兩口這么著急給她往出嫁干啥干啥啊?”
二埋汰爹一嘆氣:“豆芽到夏天誰還吃啊?而且三丫頭也不小了,早點結婚的了……”
陳光陽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回頭知青那頭的硫磺皂廠需要一個質檢員,就讓三丫頭去當。”
一邊說著,陳光陽扭過頭看向了二埋汰:“回頭你天天送三丫頭上下班啊。”
三丫頭抬起頭,看向了陳光陽:“光陽哥,謝謝你。”
“客氣啥。”陳光陽笑了笑,然后就朝著家里面走去。
這點小事兒,足足折騰了一上午。
陳光陽回到家里面的時候,媳婦已經去忙了。
而三小只也去上學。
陳光陽轉悠了一圈兒,看著大屁眼子還有些傷呢,陳光陽摸了摸這家伙的腦袋瓜。
然后就拿著兩桿獵槍,朝著山上走去。
不管是硫磺皂廠還是酒廠,山野菜甚至是蔬菜大棚都已經走上正軌了,陳光陽心情大好。
正好想著過幾天等大屁眼子好了,再去那海灣一趟。
今天這上山,就是為了給大屁眼子找一找能夠幫它恢復的黃芩。
陳光陽踩著綠草往山上走,膠鞋底碾碎了幾顆熟透的山丁子,紫紅的汁液在泥土上洇開。
他肩上挎著兩桿獵槍,腰間別著潛水刀,后腰上還插著那把王八盒子。
山風裹著松脂香,吹得他瞇起眼。
“大屁眼子這傷,黃芩最好了。“陳光陽蹲下身,手指捻開一叢野草,露出底下鋸齒狀的綠葉,“這玩意兒消炎最好使。“
他掏出小鏟子,順著黃芩的根莖往下挖。
土里突然“沙“地一響,幾條蚯蚓驚慌地扭動著往深處鉆。
半山坡的黃芩長得旺實,不一會兒就挖了半布兜。
陳光陽正要起身,耳朵突然動了動!
二十步開外的榛子叢里傳來“簌簌“的響動,不像是山風刮的。
“今天這么容易就碰見獵物了?“他慢慢放下布兜,右手摸向身后的捷克獵。
海東青在頭頂盤旋,突然發出急促的鳴叫。
陳光陽躡手躡腳撥開榛子叢,眼前的場景讓他愣住了。
一條黃褐色的母獵犬側臥在草窩里,肚皮劇烈起伏著。
這狗體型比大屁眼子差不多,長得還怪好看的,耳朵尖上各有一撮白毛,像戴了倆小雪團。
“誰家狗跑丟了?“陳光陽剛要靠近,母獵犬突然掙扎著抬起頭,齜出森白的犬齒。
它右前腿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周圍的毛都被血黏成了綹。
陳光陽慢慢蹲下,從布兜里掏出根黃芩根莖嚼起來,苦味在舌尖炸開。他故意把咀嚼聲弄得很大。
這是山里老獵戶教他的,讓動物知道你也在吃東西,能降低敵意。
“瞅瞅這傷……”陳光陽吐掉渣子,突然瞥見母獵犬后腿邊的泥土有拖拽痕跡,“你是自個兒爬到這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光陽身上的善意。
這母狗嘴巴嗚嗚嗚的哼唧了起來。
陳光陽一下子明白了。
這動物自己會知道找草藥給自己治病。
應該是這母狗也想要找草藥,但是傷勢太嚴重,明顯有些走不動了!
陳光陽看它沒有要咬人的意思。
伸出手看了看傷口,然后拿出來了草藥嚼碎了給它包扎。
母獵犬也挺有靈性,疼得直哆嗦,也沒咬人,濕漉漉的鼻子一個勁兒往他手心里拱。
榛子叢突然劇烈晃動,海東青厲聲尖叫著俯沖下來。
陳光陽抄起獵槍的瞬間,一團黑影“嗖”地竄過灌木!
是只半大的猞猁,綠眼睛在陰影里像兩盞小燈籠。
“滾蛋!”陳光陽放了一槍,猞猁扭頭就跑,尾巴上的毛炸得像雞毛撣子。
但跑了幾步,就又轉過頭,呲著牙看著陳光陽。
很明顯,這猞猁想要吃這個母獵狗!
陳光陽的食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捷克獵的槍管在樹影里泛著冷光。
那猞猁蹲在十步開外的倒木上,尾巴尖一抖一抖,綠眼珠子活像兩盞鬼火。
“操,還惦記這口肉呢?“陳光陽啐了口唾沫,槍托穩穩抵在肩窩。
母獵犬在他身后發出嗚咽,前爪無意識地刨著泥土。
猞猁突然弓起背,灰褐色的皮毛炸得像刺猬。
陳光陽慢慢頂開保險,槍管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海東青在頭頂盤旋,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響格外清晰。
那畜生被激怒了,“嗷“一嗓子撲過來,帶起的風刮得草葉亂顫。
陳光陽側身讓過利爪,抬手就是一槍!
“砰!“
槍聲震得樹梢上的積雪簌簌直落。
猞猁在半空硬生生扭身,子彈擦著它肚皮劃過,削下來一撮灰毛。
海東青趁機俯沖,鐵鉤似的爪子直奔猞猁眼珠子。
那畜生吃痛,扭頭就往榛子叢里鉆。
陳光陽哪肯放過,槍管追著灰影“砰砰“又是兩槍,打得樹皮簌簌直掉。
猞猁躥上棵老柞樹,后腿明顯瘸了。
鮮血順著樹干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紅坑。
陳光陽正要補槍,母獵犬突然掙扎著站起來,沖著樹上狂吠。
“咋?你要親手報仇?“陳光陽樂了,槍管往下一壓。
母獵犬的耳朵軟乎乎的,帶著山里的涼氣。
它仰頭看著樹上的猞猁,喉嚨里滾出悶雷似的低吼。
樹上的猞猁似乎被這架勢唬住了,拖著傷腿往更高的枝椏上爬。
陳光陽他槍管往下一壓,子彈“噗“地鉆進猞猁蹲著的樹杈。
“咔嚓!“碗口粗的樹枝應聲而斷。
那畜生“嗷嗚“一聲慘叫,狼狽地躥向隔壁的松樹。
但是卻被陳光陽的捷克獵瞬間擊中!
落在地上打滾兒,但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陳光陽將猞猁放血然后扛在了身后。
陳光陽吹了聲口哨召回海東青,蹲下來檢查母獵犬的傷。
這狗通人性,知道救命恩人不會害它,乖乖躺平任他擺弄。
傷口被黃芩糊住了,血止住了大半。
“能走不?“陳光陽試著扶它起來。
母獵犬顫巍巍站住,右前腿不敢著地。
陳光陽一咬牙,把兩桿獵槍背在身后,彎腰把狗抱了起來。
好家伙,少說有五六十斤!
母獵犬的體溫透過皮毛傳到他胳膊上,熱烘烘的帶著股腥甜的血氣。
海東青在前頭引路,翅膀拍打枝葉的聲響格外清晰。
回到家里面,陳光陽就看見了大屁眼子湊了過來。
陳光陽嘿嘿一咧嘴:“你小子命真好,我上個山,還能給你帶回來一個媳婦!”
大屁眼子立刻鬼迷日眼,尾巴咔咔的擺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