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坐在了炕上,接過來了有關于媳婦的舉報信。
這個時候,舉報信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所以陳光陽不由不認真對待。
但是看了幾眼,陳光陽就皺起來了眉頭:“不是,就這?沒有一丁點的實際內(nèi)容啊?”
舉報信無外乎全都說媳婦太年輕,工作能力不足如何如何,但是沒有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王大拐抽了一口旱煙,然后開口說道:“是的,但也說明了知霜的工作不夠服眾啊,所以接下來,知霜有沒有什么計劃,或者是想法?”
陳光陽點了點頭:“別說,還真是有了一個。”
陳光陽一邊兒說著,將媳婦有關于靠山屯蔬菜大棚和養(yǎng)殖場的事兒說了出來。
王大拐抽了兩口煙袋,看著陳光陽咧了咧嘴:“怪不得都說,一個被窩睡不出來兩種人,你和你媳婦一樣,全都是看著不聲不響,實際上一出手就弄了個特別大的人!”
放下了煙袋,王大拐看向了陳光陽:“光陽啊,有一個硫磺皂廠還不夠你折騰的么?”
陳光陽沒有說話,而是將硫磺皂場要拿到的利潤和王大拐說了一下。
“改革開放之后,遍地都是黃金,就看誰來先撿起來了!”
“而且我看了一下政策,這大棚和豬肉養(yǎng)殖,全都屬于政策的紅線上,不算違規(guī)的。”
王大拐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也就是咱們靠山屯現(xiàn)在有這個便利,縣里面和市里面全都有關系,要是別的生產(chǎn)隊,想要這個機會都找不到呢!”
王大拐抹了一把臉:“光陽,我前半生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出格的事兒!”
“但是自打你小子變好了以后,干的事兒,一件兒一件都讓我心驚膽顫的事兒!”
“不過你說的對,機會稍縱即逝,既然來了,那咱們就珍惜。”
“等你媳婦報告弄完了之后,送過來給我看看,然后咱們一同上縣里面。”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給你們發(fā)揮發(fā)揮作用!”
陳光陽點了點頭,有了王大拐給保駕護航,的確能夠降低很多風險。
回到了家里面,陳光陽和媳婦說了一下王大拐的態(tài)度。
媳婦感覺有被鼓舞到,將自己厚厚的一本計劃書全都拿了出來。
“光陽,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媳婦如同獻寶一樣的,將計劃書遞給了陳光陽。
陳光陽翻看一看,然后就震驚了。
媳婦不愧是高等文化。
這一本厚厚的計劃書上,幾乎是每一個細節(jié)全都標注出來了。
從大棚所在的位置修建,就足足寫了四五頁,從角度,占地多少,全都弄得特別明白。
后面甚至包括大棚所種植的蔬菜,以及陽光溫度……
甚至根據(jù)今年果蔬的價格,將畝產(chǎn)預估多少,收入、每家每戶能分多少錢,全都預估了一下。
“太細節(jié)了,可見用心。”
沈知霜抬起頭:“這是決定咱們靠山屯生產(chǎn)大隊命運的事兒,我怎么可能掉以輕心?”
陳光陽點了點頭:“那好,明天你就拿著這個計劃書,然后去找王叔,然后去縣里面吧。”
沈知霜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陳光陽為啥不跟著。
他想要自己證明給縣里面看!
沈知霜攥緊了小拳頭:“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光陽哈哈一笑抬起手,摸了摸媳婦的小腦袋瓜。
看著媳婦給三個孩子洗漱,陳光陽套上了馬車,將螃蟹和扇貝全都送到了周二喜的家里面。
周二喜看著大螃蟹點了點頭的:“老弟,哥哥現(xiàn)在就指著這螃蟹招攬人呢,今天還夠賣一天的,你要是今天還不來,我都慌死了!”
陳光陽哈哈一笑,抻著脖子朝著屋子里面看了看。
飯店里面的人還真是不少,而且一個個全都穿著體面,看樣子不是高級工人就是縣里面的。
陳光陽倒也明白這原理。
這年頭,海鮮別說聽見了,在他們這兒看見的都他媽少。
更別說吃了!
按照后世的說法,這周二喜的飯店更像是后世所謂的“網(wǎng)紅店。”
能來這兒吃飯,就是有排面,而且有逼格!
尤其是剛處對象時候的小年輕,來這兒更是有一種來西餐廳的感覺。
陳光陽嘿嘿一笑,從周二喜的手里面接過來了兩千三百多塊錢,然后這就趕著牛車回到家里面了。
到家里面的時候,三個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
媳婦正在泡著腳,同時手里面還拿著計劃書在來回看著有沒有什么紕漏。
冷艷的小臉一臉認真,手里拿著筆頭若有所思,白嫩的小腳泡在盆子里面,就連臉上的淚痣都格外風情。
陳光陽湊了過去,一把親在了媳婦的臉上,“還在想呢?”
沈知霜點了點頭:“嗯啊,生怕有什么是想不到的,你先睡吧,我再看一看。”
“對了,明天早上你去送三小只去學校啊,據(jù)說學校里面還有什么活要干呢!”
陳光陽一把抱起來了媳婦:“什么先睡,我非要一起睡。”
沈知霜被陳光陽攔腰抱起,驚呼一聲,手里的計劃書差點掉進洗腳盆里。
“你干啥呀!“她紅著臉捶打陳光陽的肩膀,濕漉漉的腳丫在空中亂蹬,水珠甩得滿炕都是。
陳光陽壞笑著用胡子蹭她脖頸:“白天當女干部,晚上還不讓自家爺們稀罕了?“
沈知霜被他蹭得發(fā)癢,剛要說話,突然聽見炕頭傳來二虎迷迷糊糊的嘟囔:“我爹尿性……打老虎……“
兩口子頓時僵住。
陳光陽輕手輕腳把媳婦放回炕沿,豎起耳朵聽動靜。
直到炕頭上傳來均勻的小呼嚕聲,沈知霜才捂著嘴笑出聲,眼角淚痣在煤油燈下盈盈欲滴。
“小犢子睡覺還惦記著呢。“
陳光陽擰了把熱毛巾,蹲下來給媳婦擦腳。
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嫩藕似的腳背,忽然看見了媳婦腳掌上,還有一塊通紅的地方,那是之前自己耍錢的時候,媳婦穿著單薄鞋子在雪里面凍出來的后遺癥。
一冷一熱,這一塊就會特別紅。
抬起頭,正好看見了沈知霜也笑著看著自己。
陳光陽一把就將媳婦壓在了炕上。
“媳婦……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