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噠噠噠響起。
還沒等到家里面呢,大屁眼子就鬼迷日眼的湊了過來。
對著陳光陽一臉討好的模樣。
這家伙已經被陳光陽用各種內臟喂的饞了,皮毛锃亮,而且越發的通人性。
大奶奶正坐在屋子里面抽旱煙,看見陳光陽造的一身泥點子,立刻走了出來,“大孫子,多大歲數了還撒尿和泥,放屁崩坑玩兒啊?”
陳光陽咧了咧嘴,“嗨,去抓了一個大魚,晚上咱們燉魚吃嗷!”
大奶奶點了點頭。
回到了屋子里面,媳婦正在算賬。
陳光陽一進屋,就將砂石廠的事兒和媳婦說了一下。
媳婦點了點頭:“冷不冷啊,你先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一洗吧。”
陳光陽有些納悶:“媳婦?你不心疼那砂石廠么?”
沈知霜抬起頭來,眼角之中的淚痣格外給媳婦增添了氣質:“我不心疼砂石廠,我心疼你,你是有多努力積攢來的這四萬塊錢,別人不不知道,我可是心里有數的。”
那些天,陳光陽披星戴月,連一個囫圇的覺都沒有好好睡過。
不是上山,就是在上山的路上。
甚至還有好幾次身上都帶著傷,棉襖都染紅了!
她作為陳光陽的媳婦,咋可能不心疼呢!
但沈知霜知道,陳光陽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尤其是砂石廠早就挖出來了狗頭金。
所以沈知霜肯定要相信陳光陽。
一邊兒說著話,沈知霜幫陳光陽脫下衣服襪子,然后將準備好的衣服給陳光陽穿上。
“這野鴨子今晚吃么?”
陳光陽點了點頭。
媳婦直接拿著野鴨子,上外面就殺了起來。
等陳光陽換好所有的衣服時候,媳婦已經將野鴨子放在了水盆里面,然后澆滿了開水,開始褪毛了。
陳光陽剛要上手幫忙,就被媳婦推開。
“你剛忙完,出去溜達溜達吧,一會兒回來吃飯就好。”
陳光陽知道,這是媳婦心疼自己。
點了點頭,陳光陽就走出了家門。
因為村子里面都被砂石路給鋪完了,所以路上溜光一片。
陳光陽來到了三狗子家,然后就被嚇了一大跳!
三狗子家這時候已經全都是人了。
老百姓們背著麻袋,里面裝著山野菜,排隊等候驗貨然后上稱!
王大拐的兒媳婦們也在幫著。
看見了陳光陽走過來,所有的村民全都熱情的給陳光陽打著招呼。
村民們全都清楚,要是沒有陳光陽,他們采摘這山野菜,只能留著自家吃,不可能換工分賺錢!
二埋汰和宋鐵軍兩口子也在幫忙。
二埋汰造的埋汰的,他和宋鐵軍是將這山野菜全都倒出來,然后擺好了重新裝在筐里面,等到晚上的時候,要去送往縣里面的樸老板那里。
“光陽哥!”
陳光陽點了點頭,看著二埋汰一眼:“累不累?”
二埋汰嘿嘿一笑:“累是真累,也是真賺工分!”
這是沈知霜特意給二埋汰安排的貨。
他不但天天趕車送山野菜,還送榆黃蘑,還有軋鋼廠的肉和三丫頭的豆芽呢。
相當于一天賺三分的錢,雖然和陳光陽比不了。
但是賺的錢,和之前打獵卻也差不多了。
陳光陽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干。”
“嗯,樸老板那邊說了,可以加大力度!”二埋汰開口說道。
陳光陽點了點頭,就和二埋汰閑聊天。
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了一旁的宋鐵軍哎呀媽呀一聲!
因為遠處的那山野菜袋,剛往出一倒,驚嘆倒出來一條土球子來!
土球子,學名烏蘇里蝮,是東北特有的一種堵車,這玩意兒毒性極強。
二埋汰心疼媳婦,立刻伸出手就朝著這毒蛇抓去!
二埋汰的手剛碰到蛇身,那條土球子突然昂起三角腦袋,黃褐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蛇信子“嘶嘶“吐得飛快。
宋鐵軍嚇得往后一蹦,腳后跟絆在門檻上,整個人往后仰去。
二埋汰急忙去扶媳婦,卻沒留意那毒蛇已經弓起身子,像根繃緊的皮筋突然彈開
“啊呀!“
二埋汰只覺得虎口一麻,低頭就看見兩顆細小的牙印正往外滲血珠。
那土球子咬完人還不松口,毒牙深深嵌在肉里,尾巴纏住他手腕越勒越緊。
周圍一下子就炸了廟!
三狗子抄起一旁的燒火棍就要打,被陳光陽一把攔住:“別動!越打毒發越快!“
他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掐住蛇七寸,右手潛水刀“唰“地出鞘。
刀光閃過,蛇頭齊根斷落,無頭蛇身還在二埋汰腕子上扭成麻花。
“操他媽的...“二埋汰臉色已經開始發青,被咬的右手肉眼可見地腫起來,皮膚繃得發亮,指縫里滲出黃水。
宋鐵軍急得直抹眼淚,抓起砍柴刀就要給丈夫放血。
陳光陽一把奪過刀:“你當殺豬呢?“
他扯下褲腰帶,在二埋汰肘關節上方死死勒緊,結打得拇指都插不進去。
轉頭沖人群吼:“誰家有旱煙葉子?快拿來!“
三狗子他丈母娘跌跌撞撞捧來煙笸籮,陳光陽抓了把塞嘴里猛嚼。
煙葉子又苦又辣,嗆得他眼淚直流,吐出來的煙渣混著唾液成了黑褐色糊狀態。
陳光陽“啪“地糊在傷口上。
那煙渣剛沾到皮肉就“滋滋“冒白沫,二埋汰疼得直翻白眼,脖子上青筋暴起老高。
“忍著點!“陳光陽掏出打火機,“咔嗒“一聲竄出火苗。
圍觀人群發出驚呼,只見他直接把火焰湊到傷口處燎。
皮肉燒焦的糊味頓時彌漫開來,二埋汰“嗷“地一嗓子,差點把后槽牙咬碎。
三狗子擠進人群,見狀倒吸涼氣:“這招管用?我爺那輩兒被土球子咬,都是用鞋底子抽……“
“煙堿能中和蛇毒,火燒破壞毒素蛋白。“
陳光陽邊說邊觀察二埋汰瞳孔,見沒有擴散跡象才稍松口氣。
他掰開傷口擠出最后幾滴黃水,然后看向了宋鐵軍:“抓緊去套車,鎮子里面的衛生所有血清!”
宋鐵軍和其他幾個老爺們立刻開始套車去。
陳光陽趁機踹了腳還在抽搐的蛇身:“再把這玩意兒泡酒里,回頭給二埋汰補身子。“
斷蛇頭突然張嘴咬住他鞋尖,嚇得幾個老娘們直叫喚。
“死透還咬人,不愧是土球子。“
陳光陽用刀尖挑開蛇嘴,那對中空毒牙還掛著黏液。
他仔細端詳切口:“還好是條母的,毒性比公的弱三成。“
很快馬車就套好了。
“走,去衛生所打血清。“陳光陽架起二埋汰往外走,突然發現宋鐵軍沒跟上。
回頭看見這虎娘們正拎著蛇尾巴往玻璃瓶里塞,斷蛇身扭動著纏住她手腕,嚇得她邊哭邊罵:“我讓你咬我男人...我讓你咬……“
等到了鎮子里面,大夫看見傷處直嘬牙花子:“再晚半小時就得截肢。“
注射器扎進靜脈時,二埋汰已經有點耷拉腦袋了。
“鐵軍,我要是死了……”
“你他嗎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宋鐵軍抱著二埋汰哭的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