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習的下腹部,有一個比竅穴還要大許多倍的容納真元之所。
雖然他真元不多吧,但是確實有這么個所在,能夠總領全部竅穴和經(jīng)脈,讓真元運行形成了一個整體。
這讓趙誠越發(fā)確信自己走的路有問題,這方士一共就修煉出那么點真元,就開辟出了丹田。
自己搞出這么多真元,也沒找到開辟丹田的辦法。
不過他也找到了一些門道,真元御使之法,似乎與十二正經(jīng)的運行線路有關。
如此一來,只待投入壽命推演,用不了多久,御使真元之術他就能學會。
不過具體的修行之法,還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他們這丹田是怎么開出來的。
隨著趙誠的探查,方習則是身體多處經(jīng)脈接連爆裂,竅穴崩碎,丹田潰散,不但修為毀于一旦,人也已經(jīng)半死不活。
趙誠松開手,方習瞬間癱軟在地。
“你沒用了,感謝贈法,我會派人送你回云夢澤。”
丟下一只餌,看看能不能從云夢澤釣條大魚出來。
趙誠又讓人提了雪幽來。
雪幽目光幽幽怯怯,面對趙誠既憤怒,又忌憚恐懼,于是就變成了幽怨。
趙誠開門見山,“我要你的觀星入脈之法。”
雪幽頓時堅決反對,“不可能,除非我死……”
趙誠指了指地上還在癱著的方習,“想好再說。”
雪幽低頭看向云習,頓時瞳孔一縮。
她傳給趙誠的封竅秘法,自然知道趙誠對方習做了什么。
方習直接成了廢人,生不如死,自己要步他后塵?
一瞬間,她的額頭冒出汗水來。
可家族秘傳,怎么可以交給外人?
若是傳出去了,她就是千古罪人。
雪幽咬著嘴唇堅決道,“家族秘法不可能給你,大不了你殺了我,家里自然會為我報仇!”
趙誠眉峰微挑,好笑道,“報仇?”
“不需要他們來找我報仇,之后我自會去找他們。”
雪幽警覺,“你要做什么?”
趙誠攤開手掌,“如你所說,報仇。”
“我秦國律法都是連坐,你要殺我,我就殺你一家。”
“你不說倒也沒關系,之后我會殺上雪家,一個個的問過去。”
“呵,秘傳?傳得下去才叫秘傳!”
雪幽心頭一涼,有你這樣報仇的?
果真是個屠子!
她定定看著趙誠,“真當我雪家無人耶?你敢去必死!”
趙誠笑道,“那就殺進去試試。”
雪幽終于發(fā)現(xiàn)這血屠不是在嚇唬他。
他真的打算殺上雪家,強取秘法!
而且底氣甚足。
想到趙誠如今這個年紀,就已經(jīng)有如此修為,假以時日,雪家哪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她又驚又怒,“你這是強盜行徑!”
趙誠根本不在意,“強盜?別忘了,是你們先來殺我的。”
“成王敗寇罷了。”
“既然你不給,那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用了。”
趙誠探手抓向雪幽頭顱,這一刻,雪幽好似看到了自己與方習一樣的下場。
死亡將至,雪幽突然有些恍惚,眉心暴跳之際,雙眸好似透過時空,看到了雪家迎來災劫,四處血光。
這并非臆想,而是其修習陰陽術多年的感應,感應到了滅頂之災。
“等等,我傳!”
……
此時,雪家秘地之中,觀星高臺之上。
雪家族老突然眉心暴跳,他驟然睜大雙眼,有星辰血光一閃而逝,隨后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血災大劫!?”
他拿出占星羅盤,一番結(jié)印掐訣,瞪目觀星。
白虎星宿之中,一顆殺星爆發(fā)血光,好似要落入雪家秘地之中!
而這顆殺星,竟與圣女所屬星辰有關。
“熒惑當頭,殺星入命!”
“事關圣女?”
他連連卜算,耗盡心血,更是大驚失色。
“這丫頭怎么跑去抵御秦國了?還惹到了那殺星!”
雪家族老一陣心驚肉跳。
數(shù)年之前,雪家老祖宗還在世,他夜觀天象,發(fā)覺秦國國運煌煌,大有吞天蓋地之勢,又于這煌煌大勢中,窺見一角鋒銳至極的血芒。
緊接著,他嘗試卜算細節(jié),卻只推演了片刻,就突然暴斃。
只留遺言:雪家不許參與諸國之戰(zhàn),更不可觸及大秦鋒芒。
后來雪家多名后輩英杰也曾嘗試占星大秦國運,隱隱間都曾觸及某種大恐怖,于是對此諱莫如深。
哪里想到,族中這一輩天賦最高的圣女,剛剛跑下山兩日,就撞上了那殺星。
正值鼎盛的雪家,竟瞬間迎來了滅族之兆!
“真有如此邪門?”
雪家族老驚疑不定,連忙召集家族之中的頭腦人物,結(jié)果眾人剛到,心中那警兆又突兀地散去了。
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將情況一說,眾人都是嚇了一跳,連連占卜。
卻發(fā)現(xiàn)圣女屬星不但沒有暗淡下去,反而越發(fā)熾盛,只是沾染上了絲絲血色,看起來妖冶了很多。
眾人不解,族老卻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這一關是過去了。”
“那殺星不在星運之中,血災突如其來,讓去尋圣女的人都回來吧,不要沖撞了那殺星,有些因果沾染了,恐怕是躲不開,甩不掉了。”
就在此時,那警兆又來!
眾雪家高層都是心驚肉跳,似有大災即將降臨。
于是一個個拿起星盤拼命占卜推算,卻始終摸不到其中細節(jié),急得抓耳撓腮。
……
“我傳可以,但你得拜我為師!”
雪幽清脆地說出這句話,頓時感覺渾身一涼。
趙誠目光奇怪的看著她,嗤笑一聲,再次探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真元一涌而入,雪幽經(jīng)脈頓時被無盡精純真元填滿,而后瞬間鼓脹,經(jīng)脈極近爆開,同時心中警鈴大作。
那種滅頂之災的感覺又來了。
她艱難開口,“不……不拜也行。”
趙誠的真元已經(jīng)沖潰了雪幽一個竅穴,直奔下一個竅穴而去。
如此探尋,雖然無法摸清楚完整的雪家觀星入脈之法,但也能搞清楚一角,花時間再慢慢摸索便是。
他可沒有時間,和這女人打啞謎。
發(fā)現(xiàn)趙誠毫無收手之意,雪幽徹底慌了,她不怕自己身死,但是預感之中的滅頂之災實在清晰,那是雪家千年傳承毀于一旦的征兆。
她傳法,或許會成為千古罪人。
但是不傳,連罪人之名可能都不會傳下去了,因為家族都將斷絕。
“求你!”
“我愿拜你為師……”
趙誠不為所動,誰要收徒?
“我愿……服侍左右……”
趙誠不為所動。
“雪家……助力……”
直到雪幽艱難地把整個雪家押上賭桌,趙誠才堪堪停手。
雪家傳得這么玄乎,或許還有點用。
“你能代表雪家?”
雪幽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我是當代圣女,陰陽術天賦最高者,假以時日,可做雪家族長。”
“假以時日?”
“若現(xiàn)在讓我取信說明情況,不需要太久,我相信娘親會同意。”
她很確定自己感知到的災劫是真實的。
既然是真實的,娘親沒道理推算不到。
這家伙實在太兇了,完全不想和自己講什么條件,更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態(tài)。
雪幽甚至有種感覺,面前的少年更傾向于去滅掉雪家。
如今和她多說這幾句,只是因為這樣更方便快捷,不需要去查清雪家所在,再長途奔襲屠戮一空。
若是雪家就在附近,他可能不會和自己多說一句,提著大戟就殺過去了。
想到這里,她再不敢有一絲驕矜,小心翼翼看著趙誠,而后乖順的開始講述雪家觀星之法。
這陰陽術傳承數(shù)千年,其中光是星理一部,就是浩如煙海。
就算雪幽信手拈來,趙誠悟性超群,一時半會也講不完冰山一角。
好在長夜漫漫,趙誠等王令也是百無聊賴,就慢慢聽她講下去。
如此,他坐在韓王的王位之上,雪幽恭敬立在一旁,清幽的聲音輕輕回蕩在大殿之中,時間靜靜流逝……
……
章臺宮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分立兩側(cè),嬴政的朗笑聲回蕩著。
啪!
軍報拍在案臺之上,嬴政長目如電,神采飛揚環(huán)視群臣。
“將軍趙誠,率八千輕騎,奔襲六百里,連破數(shù)城,八日滅韓!”
“諸卿,如何看待此功?”
嘩然之聲響徹大殿,群臣面面相覷,剛剛還在奇怪秦王為何大笑的他們,此時都是驚為天人。
“竟有此事!?”
“八日滅韓,怎么可能?”
“是那趙誠?”
“他說旬日破韓都,竟然只用了八日,就滅韓了!”
“聽說此前蒙武將軍軍中出了個少年猛將,戰(zhàn)功赫赫,有孤身破城之勇,就是此人?”
“正是,這少年入伍不過月余,已經(jīng)靠軍功封右更之爵,是我秦國新貴!”
“咸陽已經(jīng)將此人傳得神乎其神,沒想到竟然確有其事!”
“怪不得前幾日捷報頻傳,原是大王派此人去攻滅韓都了,如此勢如破竹,當真神將!”
此前趙誠軍功封爵,都是一眾高層和嬴政批準裁定。
不論是攻韓之戰(zhàn),還是封爵之事,都沒有什么爭議,不需要通過朝政議論。
所以許多秦國大臣,都只從傳聞中聽過趙誠之名,因傳聞太過夸張,他們自然也是不以為意。
卻沒想到,今日大王突然帶來了軍報,放出如此驚天消息——
八日滅韓!
這太快了,攻克南陽才剛剛多久?
那些新委任的郡守縣令,現(xiàn)在恐怕還沒上任吧,韓都都被滅了。
嬴政含笑看著下方群臣的震驚之色,心中莫名一陣舒爽。
他又看了看昌平君,發(fā)現(xiàn)昌平君臉色有點不自在,心中更舒服了一些。
嬴政等議論聲消散下去了一些,又問李斯道,“廷尉,此功可封何爵?”
李斯回道,“陛下明鑒!臣聞趙誠率銳騎八千,銜枚疾進,八日之間克拔新鄭,虜韓王、定潁川。
此役也,風馳電掣,摧枯拉朽,非獨破諸侯之壁壘,實乃揚大秦之天威!
夫韓為三晉鎖鑰,素稱勁邦,今王師所指,旬日而亡其國,此非獨將士用命,實賴陛下神武燭照。
自此之后,山東列國聞秦師之號,當如狼顧麇驚,莫敢攖其鋒銳。
昔商君定二十等爵,大良造為列侯之基,今趙誠以滅國殊勛,正合封此顯爵,既彰將士之功,亦示天下——凡為秦效命者,必膺不世之賞!
臣請下國尉府,擬詔封拜,以勵三軍,以威四海!”
眾大臣紛紛一驚。
大良造!
與國尉同級!
月余前還沒聽聞過這人的聲名,如今卻已經(jīng)與國尉同級,這已經(jīng)不能用新貴來概括了。
這是如日中天,國之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