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
鐘筱先把罪名安上去再說。
兩名公安走上前,看了下床頭木板柜子里面的東西。
問鐘筱:“能確定這些都是鐘家的家產(chǎn)嗎?”
鐘筱立馬點點頭,眼神看向覃德政,覃德政會意,當(dāng)即從荷包里面拿出一個紅色錦繡軟皮本,攤開,交給公安。
“這些都是當(dāng)年鐘家女兒結(jié)婚時候準(zhǔn)備的嫁妝,每一樣黃金都是有備份和刻字的,您可以看看項圈上是不是有刻上鐘字。”
公安隨便拿了幾樣首飾出來。
的的確確。
不管哪個首飾,里面都雕刻著一個繁體“鐘”字。
即便是戒指,內(nèi)圈也有。
足以證明這里面的東西全部都是鐘家的資產(chǎn)。
公安轉(zhuǎn)過頭去,神情嚴(yán)肅地看著杜鶯兒。
“東西為什么會你這里,什么時候拿的?”
杜鶯兒慌不擇路:“我沒有,我沒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轉(zhuǎn)頭過去慌張地看著臉色難看的杜華成。
“爸爸,我沒有偷拿家里的東西,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時候放在我床頭柜里面的!”
鐘筱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
“不知道是吧?那等著一起去警局,你應(yīng)該就知道了!”
杜鶯兒才不敢去警局,現(xiàn)在到處都在抓典型,她雖然和鐘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在外人眼里畢竟是鐘家的二小姐,一旦被抓緊去,再加上現(xiàn)在清算嚴(yán)。
她私自潛藏鐘家的黃金,涉嫌偷竊。
分分鐘抓去勞改。
而且她現(xiàn)在還沒出小月子,身體還很虛弱。
要是被關(guān)進去,被發(fā)現(xiàn)她未婚先孕。
名節(jié)不保。
指不定能當(dāng)場就被人送去浸豬籠。
這條命估計不死也半殘廢了。
想到這里,杜鶯兒全身打了個哆嗦。
連忙搖著頭。
“我不去……我不去勞改,我不去老該……”杜鶯兒是被嚇傻了,開始胡言亂語,“這些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偷的……我的東西都是我媽給我置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門口的楊月荷臉色慘白。
她似乎是預(yù)料到了什么。
鐘筱見縫插針地問:“所以這些都是東西,都是楊月荷放在你的床頭柜里的?”
杜鶯兒何嘗不知道鐘筱的這個問題是一個明顯的圈套。
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現(xiàn)在一定不能承認(rèn)這些東西跟她有半分關(guān)系!
杜鶯兒胡亂的點點頭,又胡亂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拿的……”
鐘筱說:“現(xiàn)在人贓俱獲,你要是不說出是誰拿的,就只能先把你抓緊去了。公安同志,對不對?”
公安現(xiàn)在雖然沒有辦法確定東西就是杜鶯兒偷的。
但畢竟人贓并獲。
肯定是要先第一時間把人帶走調(diào)查。
誰知這二人剛向杜鶯兒走來。
杜鶯兒就嚇得臉色駭白,一個勁地往后推,往杜華成的身后躲。
“不是我!!是我媽放進去的,都是我媽放進去的!”
杜華成蛇一樣的目光落在楊月荷身上,楊月荷渾身顫栗,盯著杜鶯兒:
“杜鶯兒!我是你媽!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杜鶯兒嗷嗷大叫:“要不是你,這些東西怎么會放在我的屋子里!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家里的東西都是你在保管,不是你還能有誰!”
杜鶯兒的眼睛紅了。
她心里也在滴血,她不是故意要陷害母親,只是她現(xiàn)在絕對不能被抓走,絕對不能出一點兒岔子。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過味來,自己肯定是中了鐘筱的計謀。
鐘筱手眼通天,能叫來覃德政給她作證,鐘家的房契和地契也全都是她的。
杜鶯兒知道自己但凡被抓走。
鐘筱一定有的是法子讓自己滾去北大荒下放。
真要去了那些地方,這輩子還想回來。
沒門了都!
杜鶯兒狠下心來,對著楊月荷說:
“媽,你就認(rèn)了吧,反正這些東西不關(guān)我的事,你要是不認(rèn)……就……就讓公安把我們?nèi)胰硕甲プ撸 ?/p>
“不僅是我,包括長林和長恭,咱們一起蹲局子去!一起去北大荒!”
楊月荷滿肚子的話聽到這兒忽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她不是一個人。
她還有杜長林和杜長恭。
楊月荷聽出來,杜鶯兒是在威脅她。
威脅她知道的那個絕對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沉,看著杜鶯兒,鋒利如刀。
杜鶯兒躲避著楊月荷的視線。
楊月荷被兩名公安帶走之后,杜鶯兒和杜華成站在房間門口兩個人幾乎是用著同一個表情看著鐘筱。
恐懼的,慌張的。
甚至帶著一絲祈求的。
但是鐘筱知道,這些不過是他們的表象。
但凡鐘筱這個時候稍微心軟一點。
兩個人就會瞬間化身厲鬼,將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忽然間,鐘筱似乎在這父女倆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處異樣。
從小到大,鐘筱最常聽見的一句話就是,他和杜華成長得一點也不像。
鐘筱是典型的中式美女。
鵝蛋臉,眉清目秀,遠(yuǎn)山眉細(xì)條精致。
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眉目含情。
恰到好處的雙眼皮和濃密纖長且卷翹的睫毛。
高挺精致的鼻梁,翹挺的小鼻尖,櫻桃一般的薄唇粉嫩飽滿。
下巴微尖,是十足十的中式美人。
粵城鐘家大小姐容貌傾城,莞爾一笑百媚生。
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可杜華成呢,眼睛小,倒三角,顴骨高,嘴唇薄,皮膚又黑。
和鐘筱幾乎是兩個極端。
一個美得極端,一個丑得極端。
杜華成每次聽見這樣的話,都是面上笑笑說,鐘筱隨他母親。
直到現(xiàn)在,鐘筱知道自己不是杜華成的親生女兒,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可有趣的是,此時此刻,鐘筱發(fā)現(xiàn)站在杜華成身旁的杜鶯兒,看起來似乎也和杜華成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楊月荷是圓臉,杜華成是國字臉,但杜鶯兒卻是一個妥妥的窄臉。
光從臉型上就已經(jīng)大相徑庭了。
在家上,杜華成是完完全全的單眼皮,楊月荷也是細(xì)挑形的丹鳳眼。;
可是杜鶯兒卻有著雙眼皮?
兩個單眼皮的人,能生出一個雙眼皮女兒?
鐘筱的心里似乎劃過一絲猜測。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
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這對父女倆趕出鐘家。
至于這條線索,她之后會慢慢查。
所以不等杜華成說話,鐘筱直接將手邊的行李箱狠狠往地上一砸。
鐵皮和地板撞擊發(fā)出的巨大聲音,讓杜華成頭皮一顫。
鐘筱冷著嗓音:“怎么,還需要我請人來請你們走嗎?斷親書在手,報紙上刊登了斷親說明,你們現(xiàn)在還敢賴在鐘家?”
“我隨便以一個非法私闖民宅的罪名,就算是當(dāng)場把你們打死在這兒,都沒人敢追究我的責(zé)任!”
“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