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第一總院的頂樓,現在可是異常熱鬧!
林凡正將那些藥材,分批次投放到大鍋里面。
他用飯堂炒菜的那個大型鍋鏟,將藥材不斷地攪勻。
氤氳起來的霧氣混合著藥材的味道,整個屋子里面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加水!”
林凡吼了一嗓子。
“好!”
程若綱拎著一大桶純凈水,噸噸噸地朝鍋里倒水。
“桶消毒好了沒?”
林凡又朝里面吼了一嗓子。
“消毒好了!”
程紹堂兄弟二人大聲回答道。
他們已經將軍裝外套脫去,只穿了個彈力背心,忙得是滿頭大汗。
“溫度現在是多少?”
林凡探出頭來再次問道。
“水已經開了!”
徐萍一只手捂著鼻子,沉著冷靜地回答。
沒想到,她居然也加入到了這個隊伍之中。
“好了,現在把藥水倒入桶里面!”
林凡點頭說道。
程威霆程威光兄弟二人上前,幫著年輕一輩將大鍋給穩穩端住。
然后,將其倒入了那已經消毒好的木桶內。
“再加冷水,然后一直將溫度控制在五十度!”
林凡再次下令。
“好!”
程若楠拎起一桶水,就朝木桶里面加。
蕭萬芳找來了溫度計,隨時查探著上面的溫度。
“現在已經五十度了。”
蕭萬芳立即開口道。
“好,把人放進桶里!”
林凡再次道。
幾個人上前,七手八腳地將程老爺子給抬了起來。
然后,輕柔地放進了藥桶里。
“師父,這真的是在治病嗎?”
一名學生都看懵逼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個場景倒更像是他們村里過年殺年豬。
全家一起總動員,看起來熱鬧非凡。
“不知道,先看看吧。”
楊發明覺得頗為新奇。
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
程老爺子被放進木桶里面之后,林凡就開始搓揉起雙手。
等到雙手溫度上來了之后,他迅速屈起了食指,放在了程老爺子的后背上按壓。
這可不是隨便的按摩,而是嚴格按照穴位的走向來的。
而且,對于力道的掌控需要非常的嚴格。
多一分則嫌多,少一分則嫌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老爺子的后脊背上已經有兩條淤青的印記。
隨后,林凡又轉向了正前方。
“溫度好像有點下來了。”
蕭萬芳大聲道。
“這邊的藥已經燒開了。”
徐萍立即扭頭回答。
幾人又上前,將燒好的藥水添了點進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林凡已經渾身是汗,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但是,他卻咬牙堅持著。
這種治療方式最為耗費體力,但現在也只能這樣。
“噗!”
原本昏迷狀態中的程星漢,忽然張口噴出了一口血。
這血居然是黑色的,粘稠且呈斑塊狀。
“不會出事吧?”
程威霆有點慌了。
“沒事,這些血斑塊就是他淤堵住血管的。”
林凡解釋了一聲,手上并沒有停止動作。
就這樣,程老爺子一共三次吐出黑色血斑塊。
等到第四次吐出來的時候,血液已經慢慢呈現淡紅色了。
“好了,把人撈出來!”
林凡大吼一聲。
大家又上前來,七手八腳地將老爺子給提了出來。
擦干了水,換上了干凈的病號服,重新放到了床上。
林凡幾乎脫力,感覺手腳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
“小伙子,喝點這個。”
楊發明遞過來了一杯冰美式。
“咕咚!”
林凡仰脖子一口喝了下去。
冰冷的咖啡刺激之下,他這才精神一振。
“現在該怎么辦?”
程威光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治療已經完成了!”
“剩下的,就看老爺子的造化了。”
林凡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嗯。”
程威光點了點頭。
該做的大家都做了,剩下的一切只能交給老天爺了。
楊發明讓人過來,將屋子里面的東西全部給撤掉。
全部收拾完畢了,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
等待的過程實在是太煎熬了。
程威霆連續出去戶外的走廊上,抽了好幾次香煙。
此刻,外面的天也已經完全黑了。
“姓林的,咱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該不會沒有效果吧?”
程紹堂忍不住說道。
“如果真沒有效果,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大家全都盡力了,老爺子應該不會怪罪你們的。”
林凡認真回答道。
這一次,程紹堂出人意料地沒有反駁。
剛才的那一幕,他從小到大都是少見。
大家不但聚齊了,而且為了同一件事情去努力。
分工協作,任勞任怨!
多年來的隔閡和猜忌,似乎也弱化了。
這樣的共同合作很有凝聚力,才更像是一家人的感覺。
“哇……”
程紹敏忽然吼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被他給嚇了一大跳。
“你一驚一乍,亂叫什么呢?”
程威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看,爺……爺爺他……”
程紹敏因為過于驚訝,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眾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也全都是眼神驟變。
因為,程星漢老爺子的眼皮子開始翕動,雙手也微微地顫抖著。
這是要蘇醒的前兆啊!
楊發明第一個沖上前去,然后掏出了聽診器來。
他聽了一陣之后,臉上瞬間舒展了開來。
“老爺子的心臟開始有節奏地跳動,很有力氣!”
楊發明報出了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消息。
“好!”
程威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喜上眉梢。
而林凡緊隨其后,替老爺子號起了脈。
大約半分鐘之后。
“程老爺子的脈象趨于平穩,氣息充沛。”
“應該馬上就能蘇醒了。”
林凡想了想,握住了程老爺子的虎口位置,微微用力刺激了一下。
幾秒鐘之后。
“唰!”
程星漢眼皮子睜開。
他的一雙眼睛,茫然且有些遲疑。
“爸!”
“爸!”
“爺爺!”
“爺爺!”
所有人都圍在了床前,一聲一聲開心地喚著。
“你們都來啦?”
程星漢虛弱開口道,“難道我是要死了嗎?”
“爺爺,您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能活好久好久!”
程若楠握著爺爺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朝下掉。
“若綱,你回來啦?”
程星漢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男子漢大丈夫,不準哭!”
聽到這個稱呼,大家都愣了一下。
明明站在他跟前的是程若楠,他怎么會認成程若綱?
難道老爺子的腦袋受到了刺激,人變傻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