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聽到皇上的話一愣,下意識的就搖頭。
魏祁笑了笑,低頭撫向她臉龐:“這便是了。”
“朕永遠信你。”
--------
夜里臨近五月的天氣卻下起了大雨。
大雨如柱,打在瓦檐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魏祁換了一身鶴衣,一身閑適的坐明德殿的內殿里,靜靜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謝雨眠。
“朕聽聞你從前與珍嬪交好,你如實告訴朕今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這里是皇上的寢殿,殿內宮燈溫暖如晝,謝雨眠目光只觸及到皇上的黑靴,心底顫顫。
皇上現在這個時候問她,是不是皇上心里也不是相信席容煙的。
她又小心的抬眼,見著皇上鶴衣寬袍,那俊美高華的面容,在宮燈下雖看起來雖冷清,卻又讓人向往。
她心里一動,又道:“臣妾與珍嬪的確自小交好,那帕子是當初珍嬪與顧家郎君定親時交換的信物,臣妾不會認錯。”
說著謝雨眠咬咬牙,大著膽子跪著往皇上那邊挪了挪,一臉心疼道:“珍嬪的枕頭下面還放著顧家郎君親手刻給她的定情桃花簪,書冊里還夾著顧家郎君寫給珍嬪的詩句。”
“臣妾與珍嬪一起時,她總說懷念過去,懷念舊人,臣妾曾勸過,可珍嬪還是說放不下。”
說著謝雨眠又叩首在魏祁的面前,落淚道:“珍嬪對顧家郎君當初的確是真心,只是沒過兩月就進宮,其實也不怪珍嬪掛念。”
“還請皇上輕饒了她。”
魏祁冷眼看著地上的人,淡淡的問:“那你知道她在用麝香貼么?”
謝雨眠就忙抬起身搖頭,她看不明白皇上的神情,只知道皇上叫她來寢宮,或許會讓自己留在這里一夜。
她今日來的時候特意如席容煙那般裝扮的素凈,又柔弱的淚盈盈道:“臣妾不知的。”
“只是她曾說過不愿懷上皇上的孩子,臣妾也沒想到,她竟然真做了……”
席容煙坐在屏風內的床榻上,怔怔聽著謝雨眠的這些話。
盡管知道謝雨眠心里恨她,親耳聽到她的這些話,還是傷心的。
畢竟十來年的情誼,短短兩三月就物是人非。
她又聽到外頭謝雨眠輕柔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臣妾自小與珍嬪交好,珍嬪也常在臣妾面前說過皇上的不好。”
“臣妾有一回嚴色勸導了珍嬪,珍嬪便對臣妾懷恨在心。“
“她不愿臣妾去關雎宮,不愿臣妾去簏山,還在皇上面前搬弄臣妾是非,求皇上明鑒。”
席容煙手上顫了顫。
屏風外的魏祁低低看著謝雨眠剛才還在五步外的位置,現在就已經跪在了他的腳邊。
若是以往,他定然一腳踢死這女人,但席容煙在里面,她見不了血腥,大抵也不忍心這女人死。
魏祁也并不想在席容煙面暴露他這一面。
他緊抿著唇,不動聲色的臉龐依舊沒有什么情緒,沉沉肅氣卻壓下去:“回去。”
謝雨眠一怔,呆呆的抬頭看向皇上,她看到皇上低垂的眼神在暗色中,濃黑如一團霧,看不清卻讓人后背發涼。
她說了這么多話,皇上又讓她回去是什么意思?
還是她說錯了什么。
她身上顫了顫,卻大著膽子將手指落在皇上的大腿上,沙啞道:“皇上別為了珍嬪妹妹的事煩心,臣妾也可以伺候好皇上的。”
只是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纖細的脖子被掐緊,只見那玄色寬闊的胸膛微微下壓,背著燭光的面容如猙獰的修羅,落在耳邊的的聲音更如嗜血的猛獸:“別讓朕說第二回。”
“滾。”
謝雨眠臉色漲紅,滿臉驚恐。
魏祁厭煩的看了眼謝雨眠此刻的樣子,松了手,看著她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他又對著高義吩咐了兩句,凈了手才往屏風內去。
床榻上的席容煙正穿著白色寢衣,臉頰微白,眼底潮濕染紅。
魏祁看了席容煙幾眼,又抬步走過去,坐在床沿上,伸手就將失神的人抱進自己懷里。
他拿過她手上捏著的帕子為她擦淚,又低低看著席容煙臉上的表情:“現在知道你表姐對你何心思了?”
他又壓低了后背,抬起席容煙的下巴看她的眼睛,嘆息著拂過她眼角:“煙兒,這宮里唯有朕對你真心。”
“你表姐不過去不了簏山,沒有如愿去你的宮殿,聽信了別人的話就陷害與你,你們十來年的姐妹情誼也不過如此。”
“后宮里那些其他女人今日也恨不得你立馬出事。”
“只有朕自始至終都信你。”
“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