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遠遠的站在芭蕉葉后,看著席容煙側身坐在亭子里,背影纖細,微微慵懶的姿態勾勒出勻稱起伏的線條。
又看她手上的銀色團扇落在她面頰前,白皙的皓腕露出來,一只翠色極好的翡翠鐲子點綴在上頭,讓人看的移不開眼。
高義站在魏祁身后低聲說著席容煙今日的起居,又道:“珍嬪娘娘從南苑的園子里回來,臉色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回來就去涼亭里看魚去了。”
“還有珍嬪娘娘身上墜的珍珠墜子今日被二公主抓散了,應該是不能戴了。”
"聽伺候的侍女說,今早為珍嬪娘娘佩那珍珠墜子時,珍嬪娘娘還十分喜歡,說做的巧。"
“可惜,只有那一條。”
魏祁聽罷高義的話一頓,又道:“她喜歡,就重新再做一條一樣的。”
說罷從芭蕉葉后走出來,往涼亭過去。
魏祁進了涼亭就將手搭在席容煙的肩膀上,坐在她身邊后,另一只手就自然而然的摟在她的腰間,又用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去替她拿著扇子擋日光。
席容煙回頭看向皇上好奇的問:“皇上這么快就忙完了?”
之前皇上上午幾乎都是正午才回來,這會兒好似早了點。
魏祁低頭看人,聞著她身上暖熱的香氣,視線掃過她空空如也的腰間,又問:“今天與皇后去南苑坐了?”
席容煙身后還跟著皇上指給她的宮人,皇上知曉席容煙也并不覺奇怪,她點點頭:“今早皇后娘娘留臣妾與其他姐姐一起去亭里說話了。”
"說了會兒話,皇后娘娘見日頭足了,便讓我們散了。"
席容煙聲音輕輕柔柔又帶著一絲少女特有如珠玉的聲線,聽起來格外好聽,如一絲絲被陽光浸潤的溫暖。
魏祁光是聽這聲兒便忍不住靠近她,巴不得將所有好東西都給她。
上一世他的遺憾總想都補償回來。
其實上一世他就對她承諾過會立她為皇后,只是廢后關乎國事,皇后也未犯過大錯,他心里其實為她謀劃好了,只是需要她再等一年。
忠勇候府會慢慢失勢,廢皇后并不是難事。
只是她終究是不愿等他。
或許也是她不在乎他的承諾。
魏祁又問她:“開心么?”
席容煙被皇上忽然的這一問弄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才點頭:“開心的。”
魏祁牽著席容煙起來:“走去用膳吧,朕還給你帶了東西,下午給你。”
席容煙被皇上拉著起來,又好奇的問:“是什么東西?”
魏祁卻沒說話了,只是緊緊握著席容煙的手,讓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午膳后,魏祁抱著席容煙去床榻上,想讓她睡會兒,偏偏席容煙好奇的很,拉著他袖子又問:“皇上給臣妾帶了什么東西?”
魏祁倒是覺得這樣的席容煙可愛的緊,難得她有好奇的時候。
他送她那么些首飾玉石,也沒見她多喜歡,這會兒倒是好奇起來了。
他沒告訴她,只是彎腰看著人星眸,水潤的眸子里有神的很,原這時候的席容煙,嬌氣又有些青澀,只想對她萬般憐惜。
魏祁看著她笑:“就這么想知道?”
席容煙也含笑:“臣妾就是好奇。”
魏祁伸手握著席容煙的手:“你下午犯困,先睡一會兒吧,醒了朕就告訴你。”
席容煙被魏祁按上床榻,發上的首飾也沒取,玉簪落在枕上,發絲松了松,裙擺疊嶂,露出勻稱的小腿和月白的羅襪,如一只貪睡慵懶的貓咪一般。
魏祁手指落在那羅襪上,雖想再多看兩眼,又見那繡鞋尖尖往里頭縮,又替她將裙擺拉下去。
他在她額上輕柔的落下一吻,眼里的深情與對她的歡喜從來不加掩飾:“朕為煙兒準備的東西自然是煙兒的,不用著急。”
“不然這時候不睡,夜里陪朕看折子又不怎么耐煩了。”
席容煙一啞。
原來她夜里陪在皇上身邊興致缺缺的模樣被皇上瞧出來了。
她自覺的愧疚,又張張唇沒可解釋。
她又問:“皇上陪臣妾么?”
魏祁意外的一頓:"你想讓朕陪你睡?"
席容煙不覺自己說的有什么,相反她最近覺得皇上抱著她入睡時意外的安心。
她點點頭,還沒說話眼前就一黑,再反應過來時,身子就被抱入了一個熟悉的胸膛。
皇上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朕也想陪煙兒。"
平平無奇的話,卻讓席容煙覺得心頭一燙。
她閉上眼埋在皇上的懷里,睡得很快。
醒來時已經是未正,席容煙跟著皇上起來,去妝臺前稍微收拾了下,就跟著皇上去了書房。
只見書案上正放著一只燕子紙鳶。
魏祁緊緊看著席容煙問:“喜歡么?”
席容煙沒想到皇上居然為她準備的是這個,怔怔看向皇上:“臣妾真的喜歡。”
魏祁便去拿上紙鳶,又牽著席容煙出去:“現在的風正好,朕陪你放紙鳶。”
青石路上,魏祁站在席容煙的身后,抓著她的手放線,看著那只越飛越高的紙鳶,席容煙仰頭看上去,帶了笑意。
她從皇上手上接過線往后退,風揚起她裙擺,仿佛小時候在庭院里與堂姐一起放紙鳶的時候。
魏祁靜靜站在一邊陪著她,看著席容煙高興的輕喊,唇邊開了漾笑意。
他又走到席容煙的身邊,為她將吹亂的發絲別去,又道:“你若喜歡放紙鳶,明日朕騎馬帶你上山去放紙鳶。”
席容煙側頭問:“上山?”
魏祁笑著指向東寧寺后面的高山:“就是那里,在高處,可以俯瞰一切,紙鳶會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