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煙沒睡著,卻閉著眼。
從前魏祁過來,也不論她醒著還是睡了,基本就是直接按著她做事,中間兩人不說一句話,他完事了就攏著衣服就走。
今天魏祁的手在她肚子上摸了好半天了,她明明也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的變化,偏偏魏祁遲遲沒有如從前那樣動作。
主要她的肚子被他又揉又捏的有點疼了,她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將他的手打開。
魏祁的動作一頓,他撐起身子看向席容煙的側臉,長睫顫顫,像是還沒有睡著。
他以為她睡了的。
魏祁的手掌從席容煙的肚子上離開,改去放在她的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像是覺得她身子摸著更肉了些。
鐘嬤嬤說席容煙這兩日雖然吃不了多少,但夜里尤其愛吃,有時候臨睡前也要吃半碟糕點才睡,不然便鬧著肚子餓。
魏祁無聲笑了笑,捏過了席容煙的小臉過來,白嫩的臉在他指間,臉頰的肉攏在一起,粉色飽滿的唇微微嘟起來,看起來還有些可愛。
又看席容煙閉著眼睛依舊裝睡,魏祁俯身吻上去,探進去便吃到一股糯米的香甜,顯然睡的時候又吃了。
他吻的很深,將人吻的喘不過氣來,沒法子裝睡下去,又瞪著水潤潤的眼睛看他。
魏祁在她睜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冷淡下去了,他捏了捏她的臉,挑眉:“朕來了就裝睡?”
席容煙看著魏祁那張冷臉也煩,她別過眼睛去,想說愛來不來,但到底又真怕將魏祁真的惹怒了。
她頓了頓,垂著眼簾:“我是被皇上吵醒的。”
魏祁看她說瞎話,也不打算揭穿她,又冷著聲音問:“現在醒了,怎么伺候朕?”
席容煙身上一僵,又想著那么多次了,總歸他每次來就都是那事,他早點完了走,自己也早點睡。
席容煙深吸一口氣,又顫顫咬著牙去解自己衣襟上的帶子,接著在魏祁冰涼的眼底,將衣襟拉開,露出里頭月白色的肚兜來。
畢竟還是第一回在魏祁面前做這樣的時候,指尖發顫緊張也是有的。
她偏著頭,閉著眼睛,緊咬的唇畔已經暴露了她的情緒。
魏祁也愣了愣,從前都是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她竟有這樣主動的時候。
還是她在開始服軟,開始想要好好呆在他身邊,不鬧脾氣了。
看著那暴露在外頭的白皙皮膚,和那飽滿的美景,魏祁紅了紅眼,身上發緊,卻知道自己碰不了她,伸手握住他露在外頭的肩膀,怕她冷著,又替她將衣襟攏好,再細心的替她將帶子也系好。
席容煙感受到魏祁的動作,也怔了怔。
這個人現在又是想做什么。
魏祁低頭看著依舊偏著頭的席容煙,看著她臉頰上的一抹紅暈,幾絲發絲落到她白凈的臉頰上,細眉湛湛,讓人怎么都看不夠。
雖說剛才席容煙那一幕雖讓他詫異,但到底暖了魏祁的心。
她總歸知曉稍微主動一些,也不是他每回都巴著她求歡。
他伸手將她抱緊在懷里,側著身讓她的臉龐貼在他的胸膛上,無聲的嘆了嘆。
這一夜魏祁沒有碰席容煙,也沒有半夜就走了,竟在這里留了一夜。
早上席容煙詫異的看著魏祁早早起身穿衣的背影,還茫茫然然。
魏祁沒讓人進來伺候,只是草草披上衣裳,他又回頭往席容煙身上看去一眼,見著人茫然的眼睛,霧蒙蒙的,像是被暖光蒙上了一層紗。
懵懵懂懂,清澈又無辜。
魏祁想,席容煙怎么能總是擺出這樣一副無辜的姿態來的。
席容煙知道魏祁在看她,看得她心里發毛。
她僵硬的動了動手指,腦中想了想又問:“你要我給你穿衣?”
魏祁冷著臉,聽了席容煙的話眉間一皺。
席容煙看魏祁那張冷臉皺起眉來看著也嚇人,索性別過了頭去。
她也不想給他穿,擺臉色也沒人愛看。
只是胸口里又忽然泛起一股惡心來,沒有控制的,席容煙忙撐在床沿上干嘔。
她起的早了胃里就容易惡心,大冷天的狗皇帝起來吵醒了她,讓她胃里翻滾不舒服。
席容煙其實之前還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王太醫頻頻來看,就說她是積食。
她從前從來沒有積食過,也沒想到過積食的癥狀這么難受。
席容煙也沒想過自己要是真懷了身孕,王太醫會瞞著,她也實在想不出瞞著的理由。
魏祁是皇上,現在又恨她,他不要那孩子,他也沒必要瞞著他。
現在她難受的很,余光看見魏祁坐在旁邊靜靜看著她現在狼狽窘迫的模樣,她想他該是高興了。
她閉著眼睛,低頭埋在臂彎間,緩著胃里的那股不舒服。
再抬頭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魏祁身影,席容煙又失神了一會兒。
到了上午的時候,鐘嬤嬤竟然給席容煙拿了好些書來,內殿里也擺上花草,還將她之前養的鸚鵡也送了過來。
席容煙坐在貴妃塌上看著鐘嬤嬤一臉高興的將鸚鵡籠放在她面前,愣了愣問道:“你偷偷拿來的,還是皇上吩咐的?”
鐘嬤嬤趕緊道:“這些都是收拾放在偏殿的東西,老奴看娘娘閑著無趣,便拿來給娘娘消遣。”
席容煙瞪大眼睛看著鐘嬤嬤:“你不怕皇上罰你?”
鐘嬤嬤便笑道:“今早老奴問過皇上,皇上說隨便,想來應該是答應了。”
席容煙卻不敢碰,魏祁現在這么恨她,巴不得折磨她,要是看見這些東西在,又要往她身邊人下手了。
她搖頭:“我早習慣了,你別拿來,都放回去就是。”
鐘嬤嬤一愣。
其實沒有皇上明確的吩咐,她哪里敢拿過來。
可皇上又不想讓娘娘知道是他答應的,這就為難了。
她過去小聲勸道:“娘娘其他的不要,在枕頭底下藏幾本書吧。”
“皇上不常來,老奴在外頭給娘娘放風,皇上一來老奴就咳嗽。”
席容煙看著鐘嬤嬤,怎么就這么機靈呢。
她低頭在書里找了找,其實這時候已經沒什么可挑揀的了,有本消遣已經應該知足了。
她找了兩本,其余的東西讓鐘嬤嬤都拿走,別讓魏祁發現蛛絲馬跡。
高義去給魏祁稟報席容煙讓鐘嬤嬤將東西都拿出去的時候,魏祁依舊一句話不說,沒有情緒的臉上,又淡了幾分。
席容煙早上干嘔了那一趟,一上午都不怎么舒服,她脫了鞋,將身子縮著坐在一起,又看著窗外出神。
冷風從窗外灌進來,席容煙心里想著應該快要下雪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是很高興的。
府里很熱鬧,已經開始忙活著準備年貨了。
母親也忙著給她置辦嫁妝和做衣裳,她整日在大嫂屋子里逗小侄子,偶爾天氣好,又出去暖洋洋的曬一曬。
席容煙真想回到那個時候。
鐘嬤嬤看席容煙的情緒不好,在旁邊小聲道:“娘娘看看書吧。”
席容煙才想起來自己枕頭底下還藏了兩本書,又讓鐘嬤嬤給她拿過來。
魏祁之后連著好幾日都沒來過,席容煙一整日就呆在貴妃塌上看書。
上午看書消遣,中午用完膳就小睡一會兒,醒了再在內殿里一個人走一走,天黑了就沐浴又往榻上去。
臨睡前再看幾頁書,日復一日就這么消遣。
只是席容煙這些日又忽然反胃的厲害,白日里都難受的很,只有夜里才有一些胃口,一整日精神都不大好。
這夜里沐浴完,席容煙靠在軟枕上,面前放了一碟山楂糕,手上拿著書,時不時咬一口。
她看書看得正入神,忽然聽見外頭傳來鐘嬤嬤的咳嗽聲,席容煙一愣,看著屏風外靠近的身影,忙將書塞到了枕頭下頭。
魏祁進來的時候,看到席容煙靠在床頭,手上拿著一碟山楂糕,一只手拿著一塊正往嘴里送。
那唇邊沾了一點紅色的碎屑,黑亮的眸子往他身上看過來,那目光倒像是他打攪了她一般。
魏祁皺眉。
他最不能明白的就是席容煙不懂服軟。
前世也是,她應該明白自己對她最是心軟的,卻從來不懂一絲絲的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