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莊園的日子,像浸在蜜罐里流淌。蘇晚晴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閑適而奢華的節(jié)奏。
清晨,在鳥鳴中醒來,穿著柔軟的絲質睡袍,赤腳踩在昂貴的橡木地板上,推開巨大的落地窗,讓帶著青草和花香氣息的微風涌入。
巨大的玫瑰園里,各色玫瑰在晨露中嬌艷欲滴,她會在園丁老彼得的陪伴下,提著小花籃,仔細挑選幾支開得最盛的,剪下來插在客廳的水晶花瓶里。
老彼得會樂呵呵地跟她介紹每種玫瑰的名字和特性,蘇晚晴聽得認真,偶爾還會笨拙地拿起小鏟子,在老彼得指導下,小心翼翼地在預留的花圃空地里種下幾株新的花苗。陽光灑在她專注的側臉和沾了點泥土的手上,莊園里的傭人們遠遠看著,臉上都帶著善意的笑容。
這位未來的女主人,沒有架子,安靜又溫和,像一陣清新的風,吹散了莊園里長久以來的冷清。
午后,她喜歡在陽光房巨大的落地窗邊,支起小圓桌。泡一壺顧沉舟特意讓人從中國帶來的頂級明前龍井,茶香裊裊。擺上管家喬治精心準備的中西式精致小點,再捧一本厚厚的《中國文學批評史》,一看就是一下午。
陽光透過玻璃,暖融融地包裹著她,偶爾有蝴蝶誤入,在花叢間翩躚。這是獨屬于她的寧靜時光。
顧沉舟則通常在書房處理華爾街的事務,隔著厚重的門扉,能隱約聽到他沉穩(wěn)有力的指令聲和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但只要他一結束工作,推開書房門,那份寧靜立刻會被打破。
他會像個大型犬科動物一樣粘過來,不管蘇晚晴是在看書、喝茶,還是在看喬治推薦的經典老電影。他會從身后擁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呼吸噴在她頸側,帶著灼熱的癢意。
有時是低聲的情話,直白又滾燙:“晚晚,看什么書都沒看你好看?!?/p>
有時是帶著醋意的抱怨:“這電影里的男主角有我?guī)洠俊?更多時候,是手開始不老實地在她腰間、手臂上流連,帶著蓄勢待發(fā)的侵略性,逼得蘇晚晴不得不放下書本或茶杯,紅著臉推開他:“顧沉舟!你正經點!”
日子甜蜜得近乎虛幻。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顧沉舟這塊鑲著鉆石的金字招牌,引來的覬覦從未停止。
上次他們在第五大道“掃貨”的瘋狂行徑,不知被哪個路人拍了下來傳到網絡。
雖然照片模糊,但顧沉舟那標志性的冷峻側顏和小心翼翼護著懷中女孩的姿態(tài),以及身后助理拎著的那堆成小山的奢侈品購物袋,還是引爆了沉舟資本內部某個隱秘的員工八卦群。
“天!老板親自陪逛街?!”
“這姑娘是誰?!何方神圣?!”
“看老板這眼神……我死了!冰山融化了!”
“我賭五毛,這就是傳說中的老板娘!上次老板當街狂奔擁抱那個!”
“實名羨慕!老板這寵法,簡直是行走的印鈔機加二十四孝男友!”
八卦群沸騰的同時,消息也像長了翅膀,飛進了某些名媛千金的耳朵里。平靜的湖面下,暗流洶涌。
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被眾星捧月長大的天之驕女們,哪個不是對顧沉舟這塊“硬骨頭”垂涎三尺?
巴黎銀行那位年輕貌美的繼承人艾米麗·杜邦,曾為了制造“偶遇”,不惜動用手腕,直接收購了顧沉舟常去的那家極其私密、入會門檻極高的俱樂部。她精心打扮,在他可能出現的時間段里,像只驕傲的孔雀般在俱樂部里巡游,只盼能得他一個正眼相看??上?,顧沉舟只是淡淡地對她舉了舉杯,連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沒有。
瑞士信貸那位以手腕強硬、作風冷艷著稱的女高管索菲亞·羅西,在得知顧沉舟偶爾會去阿爾卑斯滑雪后,毫不猶豫地在最頂級的雪場旁買下了一棟視野絕佳的豪華別墅。她穿著最專業(yè)的滑雪裝備,在雪道上一次次“不經意”地出現在他附近,甚至制造過一場“英雄救美”的摔倒。然而顧沉舟只是讓隨行助理將她扶起,自己則徑直滑向更陡峭的雪道,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最執(zhí)著的莫過于英國財政大臣那位心高氣傲的侄女伊莎貝拉·溫莎。她放下所有身段,連續(xù)三個月,風雨無阻,每天清晨親自帶著她認為最頂級的咖啡豆和器具,在沉舟資本總裁辦公室門口“巧遇”顧沉舟,遞上她精心手沖的咖啡。她的笑容得體優(yōu)雅,眼神充滿期待。顧沉舟起初出于禮貌會接過來,后來直接讓秘書在電梯口就攔下,客氣而疏離地告知:“顧總吩咐,謝絕一切私人饋贈?!?/p>
她們使盡了渾身解數,用盡了財富和地位賦予的特權,卻連顧沉舟一絲一毫的心動都未曾換來。如今,這個被她們視為神祇般遙不可及的男人,竟然對一個名不見經傳、毫無背景的東方女孩,露出了她們求而不得的極致溫柔與寵溺?這簡直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們驕傲的自尊心上!
嫉妒如同毒藤,在陰暗處瘋狂滋長。
這天下午,蘇晚晴剛在花園里和園丁老彼得一起種下幾株新品種的薰衣草苗,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臉頰紅撲撲的,心情正好。管家喬治神色有些微妙地走了過來,恭敬地遞上一個燙金的信封。
“蘇小姐,這是……給您的邀請函?!?/p>
蘇晚晴接過,有些詫異:“給我的?”她在紐約幾乎不認識什么人。
喬治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閃,低聲道:“是伊莎貝拉·溫莎小姐送來的。邀請您參加她明晚在溫莎莊園舉辦的慈善晚宴?!?他頓了頓,補充道,“溫莎小姐的晚宴……規(guī)格很高,能拿到邀請函的,都是紐約上流社會最頂尖的人物?!?/p>
蘇晚晴看著信封上精致繁復的燙金紋章,心里咯噔一下。伊莎貝拉·溫莎?這個名字……好熟悉!她猛地想起,之前張楚威脅她的時候提過顧沉舟的追求者很多,這是其中一個?
哦……明白了。蘇晚晴了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了然的笑意。這是……顧沉舟的“桃花”找上門了。
她剛把這張帶著貴族氣息的邀請函拿在手里,還沒焐熱,另一個穿著考究制服的侍者又匆匆走來,同樣恭敬地遞上一個設計感十足、充滿前衛(wèi)氣息的信封。
“蘇小姐,這是索菲亞·羅西小姐派人送來的。邀請您作為特邀嘉賓,出席后天她主辦的‘未來風尚’年度時尚盛典的前排觀禮?!?/p>
蘇晚晴:“……”
得,又來了一個。瑞士信貸那位“雪場別墅”女強人。
喬治站在一旁,看著蘇晚晴平靜地接過第二張邀請函,臉上的表情更加復雜了。
晚上,顧沉舟結束工作回到主臥。蘇晚晴正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進來,笑瞇瞇地揚了揚手里的兩張精美邀請函。
“顧先生,桃花挺多???” 語氣帶著揶揄,眼神卻亮晶晶的,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顧沉舟走近,看清她手里的東西,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頭緊鎖。他一把拿過那兩張邀請函,看都沒看內容,直接走到垃圾桶邊,“哐當”一聲扔了進去!動作干脆利落,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
“喬治!” 他聲音冷冽地對著門口方向喊了一聲。
管家喬治幾乎是立刻出現在門口,垂手而立:“先生。”
“以后這種東西,” 顧沉舟指著垃圾桶,語氣不容置疑,“無論是誰送來的,直接交給我處理!不許再送到蘇小姐面前!”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顯然是被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憶——張楚那個瘋子,因愛生恨,綁架了蘇晚晴,還那樣傷害她……他不敢再想下去,再來一次的話,那種撕心裂肺的恐懼和憤怒至今想起來都讓他心有余悸。
他轉過身,走到床邊,雙手捧起蘇晚晴的臉,眼神異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后怕的緊張:“晚晚,聽我說。以后這種事,交給我處理。不要理會她們,更不要去參加什么亂七八糟的聚會!知道嗎?”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力道帶著安撫,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蘇晚晴看著他眼底深沉的擔憂和緊張,那點玩笑的心思瞬間消散了。她知道他是真的擔心,也是被張楚的事嚇怕了。她乖巧地點點頭,反手握住他的手:“嗯,我知道。我不去,也不理會她們?!?/p>
顧沉舟這才松了口氣,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然而,顧沉舟的警告顯然沒能完全隔絕外面的“桃花”。
第二天上午,顧沉舟一大早就去公司開會了。
蘇晚晴心血來潮,想看看顧沉舟常年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樣子。
小李開車,車來到沉舟資本那棟極具現代感的摩天大樓下。
她仰頭望著高聳入云的玻璃幕墻,感受著這里撲面而來的金融氣息和快節(jié)奏。剛走到大樓入口旋轉門附近,正準備給顧沉舟發(fā)個信息,一個身影就攔在了她面前。
來人是個金發(fā)碧眼、身材高挑火辣、穿著最新款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孩,正是巴黎銀行的那位繼承人,艾米麗·杜邦。她畫著精致的妝容,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上下打量著蘇晚晴——香奈兒刺繡連衣裙,平底鞋,素面朝天,斜挎著一個新款香奈兒的方胖子包包,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清冷的氣質。
這是顧沉舟給蘇晚晴搭配的日常出門裝。
“你就是蘇晚晴?” 艾米麗開口,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用的是英語。
蘇晚晴愣了一下,點點頭:“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艾米麗·杜邦?!?她報上名字,似乎篤定對方應該知道她,“聽說你是顧的女朋友?” 她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
蘇晚晴坦然承認:“是的。”
艾米麗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不甘,突然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蘇晚晴更懵了:“……做到什么?”
“當然是追到顧沉舟!” 艾米麗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和不耐煩,“告訴我你的秘訣!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他身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偏偏是你?” 她實在無法理解,自己動用家族力量收購俱樂部都換不來他一個眼神,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特色的東方女孩憑什么?
蘇晚晴被她這直白的質問弄得哭笑不得。追顧沉舟?她好像……從來沒追過?明明是他……死纏爛打?
見蘇晚晴只是看著她不說話,艾米麗以為她有所保留,咬了咬牙,拋出一個自以為極具誘惑力的條件:“這樣,只要你告訴我你怎么追到他的,告訴我你的秘訣!我給你一百萬!美金!” 她眼神灼灼,仿佛篤定沒人能拒絕這個數字。
蘇晚晴:“……”
她徹底無語了??粗矍斑@位驕傲又帶著點愚蠢天真的銀行繼承人,她只覺得荒謬又好笑。原來顧沉舟的“桃花”,真的是……無處不在,而且品種各異。
“艾米麗小姐,”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眼神清澈,“我想你誤會了。感情不是交易,沒有所謂的‘秘訣’。我和顧沉舟之間……” 她頓了頓,想起那個男人霸道又溫柔的懷抱,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甜蜜的弧度,“是彼此喜歡,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一百萬?買不來這個?!?/p>
說完,她不再理會艾米麗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繞過她,徑直走向旋轉門。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上去,找顧沉舟生氣!??!
只留下艾米麗生氣的原地跺腳。
小李帶著她熟門熟路地刷了顧沉舟給她的專屬電梯卡,直達頂層。推開他辦公室厚重的木門,里面空無一人,大概還在會議室。
助理顯然都知道她,把她迎進了顧沉舟的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壯麗的城市天際線。
蘇晚晴走到窗邊看了看,視野真好。
轉過頭,她隨手拿起桌上一個銀質的鎮(zhèn)紙把玩,目光掃過他收拾得一絲不茍的桌面,最后落在他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上。
她突發(fā)奇想,脫掉自己身上的針織裙小外套,拿起那件還帶著他體溫和氣息的黑色西裝外套,套在了自己身上。寬大的西裝將她整個人包裹住,下擺垂到大腿,袖子長得蓋住了手背,只露出纖細的指尖。她像個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對著落地窗的倒影看了看,覺得很有趣,又有點……莫名的安心和占有感。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顧沉舟結束會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他巨大西裝外套的“小人兒”。寬大的西裝襯得她更加纖細嬌小,白皙的腿在西裝下擺下若隱若現,長發(fā)披散著,側臉對著窗外,有種脆弱又倔強的美感。
他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喉結滾動了一下。
“在做什么?” 他大步走過去,聲音低沉。
蘇晚晴聞聲回頭,看到他,臉上綻開笑容:“在等你啊。順便……” 她扯了扯身上的西裝,有點不好意思,“試穿一下顧總的戰(zhàn)袍?!?/p>
顧沉舟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的小女人,穿著他的衣服,坐在他的位置上,仿佛無聲地宣告著主權。這個認知讓他心底涌起巨大的滿足感和占有欲。
他俯身,雙手撐在寬大的皮質扶手兩側,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氣息里。目光灼灼地鎖住她清澈的眼眸,聲音帶著危險的沙?。骸拔业膽?zhàn)袍,可不是這么穿的?!?/p>
“那……怎么穿?” 蘇晚晴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下意識地問。
顧沉舟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大手探入寬大的西裝外套,精準地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則抬起了她的下巴。
“應該……” 他低下頭,滾燙的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壓了下來,在吻上她的前一秒,模糊地吐出幾個字,“……這樣穿。”
話音未落,火熱的吻便封緘了她的呼吸。這個吻帶著濃烈的占有欲和宣示主權的意味,霸道而深入,瞬間奪走了蘇晚晴所有的思考能力。
在曼哈頓璀璨的天際線背景下,在象征著權力與財富的總裁辦公室里,蘇晚晴被禁錮在寬大的老板椅和顧沉舟滾燙的胸膛之間,承受著他近乎掠奪的親吻。寬大的西裝外套滑落肩頭,露出里面單薄的吊帶,細白的肩頸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隨即又被他的唇舌烙下滾燙的印記。
“唔……” 細微的嗚咽被吞沒在唇齒交纏間。
顧沉舟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游移,所到之處點燃簇簇火焰。西裝外套徹底成了礙事的束縛,被他輕易剝落。他打橫抱起軟成一灘春水的蘇晚晴,大步走向辦公室內側連接著的、私密性極高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腳下喧囂,而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壓抑不住的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的門才被打開。顧沉舟神清氣爽地走出來,身上的襯衫領口微敞,帶著一絲慵懶的饜足。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內線電話,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wěn)冷冽:“通知下去,下午的所有會議推遲一小時?!?/p>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恭敬的應聲。
顧沉舟掛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轉身又走回了休息室。
而休息室內寬大的床上,蘇晚晴裹著絲被,只露出一張紅潮未退的小臉和布滿曖昧紅痕的纖細脖頸。她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下次……打死也不來他的辦公室了!這代價……太“慘痛”了!
她都還沒來得及找他生“爛桃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