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行顫抖著,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他感覺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前途,自己那光宗耀祖的夢想,在這一刻,全都碎成了渣渣。
他甚至已經(jīng)能想象到,自己被師父用門規(guī)處置時,那凄慘的下場了。
王厚德也是大驚失色,趕緊湊了過去,伸長了脖子往里看。
結(jié)果,這一看之下,差點沒把他嚇得當場魂飛魄散。
只見那白布包裹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古籍秘本。
而是一摞厚厚的,血刺呼啦的照片。
照片上,全都是一些手腳被肢解,器官被切片的恐怖畫面。
開膛破肚,**解剖,水刑,火刑……
簡直,說這里面是人間地獄的真實寫照,也絕對不為過!
王厚德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強行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師……師兄,這……這是什么東西?”
王天行倒吸了一口涼氣。
今日種種,本來應該萬無一失才對,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在萬事俱備的時候,卻出現(xiàn)了這種幺蛾子。
難道王大拿從一開始,就是玩了一手計中連環(huán)計,為的就是來惡搞他們青城山么?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突然攥緊了拳頭,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都是一些給人上刑,折磨人的真實照片。”
“而且資料十分詳細,酷刑的殘忍程度,堪比煉獄。”
“沒想到……王道一的后人,這一次所做的事情,真的被你給說中了。”
“他……”
“他這是在對我們傾城山,宣戰(zhàn)!”
話音剛落。
轟隆----!
一道慘白的閃電,猛地撕裂了昏暗的天空。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來。
瓢潑大雨,瞬間將兩個失魂落魄的道士,淋成了落湯雞。
與此同時,王厚德的手機提示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竟然是傾城山掌教王玄宗,親自發(fā)來的信息:
“老七,老八,此事出師大捷,實乃祖師保佑。”
“即刻回來,為師這就帶著整個傾城山的師兄弟們,在山門外,給你二人接風洗塵。”
“切記,秘籍不可有任何意外,否則,門規(guī)處置!”
二人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條來自師尊的短信,如墜冰窟。
尤其是最后那句“門規(guī)處置”,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懸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傾城山的門規(guī),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不是簡單的面壁思過,或者逐出師門。
輕則廢掉全身修為,打斷手腳,扔到后山去做一輩子挑糞的雜役。
重則,會被當成煉制丹藥的“人鼎”,在烈火中被活活煉化,神魂俱滅。
八十年代那次大清洗之后,傾城山元氣大傷,門規(guī)也因此變得愈發(fā)嚴苛。
為的,就是杜絕任何可能危害到門派存續(xù)的意外發(fā)生。
而現(xiàn)在,他們兩個,就把這天大的意外,給撞上了。
王厚德的嘴唇都在哆嗦,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掉進雨水里。
他吞了口唾沫,那聲音在雨聲里都清晰可聞。
“七……七師兄,這……這可怎么辦啊?”
“我……我還沒討過老婆,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這要是被師父給廢了,以后回了家,我爹媽的老臉,可就真沒地方擱了。”
王天行心里也慌得一批,但他畢竟是師兄。
在這種時候,他要是也跟著慌了,那他們兩個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臉上卻是一片冰冷。
“怕什么?”
“男子漢大丈夫,遇到了問題,就去解決問題!”
“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樣子!”
王天行深吸一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
“王道一的后人,既然敢這么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
“下山之前,師父已經(jīng)把王大拿的所有資料都給了我們。”
“他女兒叫王曉曉,是個搞直播的網(wǎng)紅。”
“他新收的徒弟叫林奕,在洗得白大眾浴池兼職,還是個在校的大學生。”
“既然他王大拿敢跟我們玩陰的,那我們就讓他最在乎的人,一個一個的出事!”
“到時候,還怕他不把真的先天一炁論,乖乖給我們送過來?”
王厚德一聽,眼睛瞬間就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對啊!七師兄,還是你高!”
“既然他們先不講江湖道義,那我們也不用管什么禍不及家人的規(guī)矩了!”
“我們這就從他最親最愛的人下手!”
“七師兄,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王天行眼中寒光一閃。
“洗得白大眾浴池!”
“我們先去把他那個寶貝徒弟林奕給綁了!”
“然后,再用林奕威脅他,讓他女兒王曉曉露面。”
“我查過資料,這林奕和他師父的女兒王曉曉,關系可不一般,說不定早就是一對兒了。”
“到時候,王曉曉沒有理由不來,我們這是一舉兩得!”
王厚德激動地一拍大腿。
“好計策!七師兄,我們這就走!”
兩人說干就干,立刻鉆進了那輛白色的老捷達。
王天行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在瓢潑大雨中,朝著市區(qū)的方向疾馳而去。
……
大雨滂沱,雷聲滾滾。
洗得白大眾浴池門口,狂風卷著雨水,把路邊的樹吹得東倒西歪。
咔嚓一聲巨響,一根粗壯的樹杈,竟然被狂風硬生生折斷,砸在了路邊。
那輛被撞壞了車頭的老捷達里。
高建國和劉闖兩人,正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誰也不說話。
整個車廂里,煙霧繚繞,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高建國狠狠地吸完了最后一截煙屁股,將煙頭彈飛,吐出一口濃重的煙圈。
“怎么辦,現(xiàn)在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找不到林奕,拿不回那份機密文件,我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件事,必須得盡快拿個主意。”
劉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六神無主。
他抓了半天腦袋,才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
“建國哥,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打電話,跟申組長坦白吧?”
“不然光是丟失機密文件這一條,就夠咱們兩個吃一輩子牢飯了。”
“要是現(xiàn)在坦白從寬,請求部門支援,說不定還能亡羊補牢……”
可他話還沒說完,高建國已經(jīng)掄圓了胳膊,一個**斗就扇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告訴你,這話都是咱們那些老前輩給邪教氣功大師上刑的時候,用的套路,你他媽還真信了?”
“你見過哪個邪教大師,坦白之后,就沒被切片研究的?”
“這件事,我們要是沒瞞過去,搞不好,咱倆都得被做成標本,泡在福爾馬林里,擺在異調(diào)六處的陳列柜里!”
劉闖一聽這話,渾身一個激靈,當場就軟了。
好家伙,異調(diào)六處的玻璃陳列柜,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他剛被調(diào)來部門上班的第一天,就被那些陳列在玻璃柜里的人體標本,給嚇得三天沒吃下飯。
后來細問之下,才知道,那些被做成骨架,木乃伊,還有被切片的器官,全都是八十年代那些作惡多端的邪教教徒。
劉闖嚇得臉都白了,帶著哭腔問道:
“建國哥,那……那我們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