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向根據地運送武器,運送醫(yī)藥 ,運送部隊 ,安喆如何留在國民黨軍隊中 ,四項任務?”
“是的趙院長 。前三項任務是我們開會研究的議題 ,安喆的事咱們另外再想辦法 ,我會跟安喆同志聯系 ,商量他那支部隊脫離國民黨的問題 ,千萬不能出差錯。
這樣吧,找個時間安排安喆跟邵百麗到你醫(yī)院,找個地方,讓他們見一面聊聊,你也先給邵百麗 把組織的想法給她溝通一下 ,取得她的同意 。”
“他們兩個人是山東老鄉(xiāng) ,又是發(fā)小同學 ,應該能談得攏 。這事我來安排他們! 羅書記 ,我該走了 ,后天開會的事 ,還有哪些細節(jié)需要我們完善 ,早點告訴我 。”
“好吧 , 回頭我再聯系你 。”
羅書記讓店員再觀察一下商場內有沒有異常現象,店員在商場里走了一圈沒有發(fā)現可疑跡象,便朝羅書記擺了擺手示意安全 ,趙院長告別羅書記匆匆離開了江岸百貨公司。
天,雖然不下雨了,可是厚重的黑云還在天上盤旋,許許多多鮮亮發(fā)白的棉絮狀云朵,正拼老命地擠走烏黑笨重的黑云,千方百計地想給被陰雨憋屈的沒法兒的男女老少們展示自己嬌嫩白皙的身軀, 它就是想告訴人家:我露臉就表示你們期盼已久的太陽先生就要出來遛彎啦!死乞白賴的白云跟無賴耍橫的黑云,就這樣你推我我擠你地博弈著,可是兩個流氓斗來斗去并沒有給太陽先生騰出來能夠灑向人間光芒哪怕一絲絲的縫隙。
只是人們沒有閑心欣賞它們無休無止的纏斗,在好大一塊被砍了樹叢竹林的山坡丘陵上,有許多士兵正趴在壕溝里舉槍瞄準槍靶射擊。
安喆正坐在一把破舊的藤椅上觀看士兵們的操練,只見唐副營長站在壕溝邊正在大聲對士兵說著什么 , 聽他話語說著泥巴什么的 ,看樣子好像是有士兵嫌棄滿地的泥巴影響了他的射擊動作在抱怨, 而唐副營長掐著腰在用腳使勁踹著壕溝的土坎,不一會連長和排長手持鐵鍬跑到壕溝邊挖掘鏟土。原來壕溝在士兵身體的碾壓下塌方了,長期被雨水浸泡的土有些松軟,塌方那是難免的。臟乎乎的壕溝經過修整,士兵們又重新趴臥在泥土溝里舉起槍,清脆的槍聲又在靶場響起。唐副營長跑到安喆身邊,給他解釋了剛才的情況。
“我看到了,塌就塌了,以后不要再修壕溝,真打起仗來,總不能先整理好炸壞的工事再放槍嘛?”
“營長 ,你說得對 ,當兵不能嬌氣 。”
“唐副營長 ,其他營的訓練你注意了嗎?”
“注意了 ,他們可真是少爺兵 ,隨便耍兩下就收攤 ,這純粹是應付公差呀!”
“這不奇怪 ,當官的都是一身的兵痞子氣 ,怎么能帶好兵? 咱們的其他科目還要抓緊訓練 , 比賽快要開始了 ,必須拿出好成績給他們看看 ,爭口氣!”
“放心營長 , 咱們的連排長素質都很過硬 ,帶的兵當然是過硬的兵!”
“還有唐副營長 ,你我要分別做連排長的思想工作 ,要摸清士兵們現在的思想動態(tài) ,尤其是目前的局勢又出現了緊張的現象 ,隊伍隨時都可能拉到大別山,要跟咱們黨打仗 。咱們部隊如何行動,還要聽黨的指示 。讓咱們的連排長堅定自己的階級立場 ,不能真的把槍口對準咱們自己的黨 。”
“是啊 ,我跟下面弟兄們談過這個問題 ,他們都是窮苦人出身 , 階級立場很明確 ,只是對部隊前程有些疑慮 ,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們把希望都放在咱倆身上 。”
“這個問題我已經向市委省委同志匯報 ,領導說要請示上級后 ,才能確定咱們隊伍的去向 。不用著急 ,先把隊伍帶好訓練好 ,要準備交給黨一支建制齊全 ,素質過硬 ,能打仗的隊伍 。”
“營長 ,我聽師部的參謀我的一個老鄉(xiāng)說 ,部隊馬上要開始比武 。”
“好啊 , 咱們正等著呢 , 回頭跟弟兄們說 ,再加把勁訓練 ,一定要比出個好成績 。”
“報告營長 ,有你電話!”張克楠告訴安喆。
“好的 ,老唐你盯著 ,我去接電話 。”
“你去吧 ,這里有我呢 。”
安喆急急忙忙趕回辦公室 ,拿起撂在桌子上的電話:
“ 喂 ,我是安喆 。”
“你干嘛吶 ,讓我好等!”
電話里傳來董海香的聲音 ,安喆心里不由得產生一點厭煩 ,不過他忍住了不爽的情緒。
“海香呀 ,對不住了 ,我正在靶場帶隊伍打靶呢 ,距離有點遠 ,所以 … … ,”
“好啦 ,海蜇 ,不怪你耶 。人家只是擔心你接不到電話 。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我有空 。”
“那好 ,我干爹他說過早就想要見見你 ,他今天晚上有時間 ,在家里擺桌席專門請你啦 。他可是少將耶 ,請你這個小小尉官 。”
“ 啊? 我可有點害怕 。”
“你是老鼠呀?膽小如鼠 。開玩笑啦! 我晚上開車去接你 。”
“那就謝謝你啦 。”
“你真笨死啦 ,你就不會說句讓人家喜歡的話嗎?”
“是! 長官!”
“海蜇 ,我看我要給你換掉那個不會打彎的舌頭!好啦 ,不跟你啰唆了我還有事 ,晚上再聊吧!”
“好吧 , 晚上見!”
“拜!掛啦 。”
“拜!”
辦公室里很安靜 ,只有外邊靶場傳來的槍聲 , 門外一陣腳步聲 ,只聽張克楠在門外喊:
“報告!”
“進來!”
張克楠推門進去:
“營長 , 團座叫你去他辦公室 。”
“好的 ,知道了 。你準備一下 , 晚上跟我出去 ,董海香來車接咱們 ,她跟我約好了 。”
“是!營長 ,你約會董海香讓我跟著好嗎?”
“怎么不好? 盡管我跟她是山東老鄉(xiāng) ,可她這種情況 ,我怎么可能跟她談朋友?有你在 ,她就會有所收斂 ,不至于讓我下不來臺的 。”
“ 明白了 ,營長 。”
安喆走到三樓,那是師里幾個團長的辦公區(qū)域。安喆徑直走到他所屬團的團長辦公室,門是掩著的 ,安喆輕輕敲了敲門 ,
“報告!”
里面回了聲:“請進!”
安喆下意識地去整了整衣領便推門進去。
“ 團座!”安喆兩腿一并 ,行了軍禮。 “請坐!”團長揮揮手指著沙發(fā)說。
“安喆 ,你們營的科目訓練搞得很熱火 ,士氣高漲 。其他營的訓練就顯得松松垮垮 。我專門帶二營跟三營的營長悄悄查看了你們的訓練 ,他們看了后是心服口服啊!”
“ 團座過獎 ,嚴格訓練才能帶出過硬的兵 ,打仗才能不吃虧!”
“嗯,說得好 ,你們營是咱們團里的驕傲 ,也難怪連師座都欣賞你 。我每次到師部去開會 ,師座都表揚你 。說的也是,在咱們隊伍里,實打實的練兵習武的還真是不多,很多人都是在做做樣子,真要是打起仗來恐怕會吃大虧的 ,還是黃埔軍校培養(yǎng)出來的人能夠領會平時刻苦訓練的意義 。”
“ 團座 ,那就從營級軍官的訓練抓起 ,帶個頭!”
“不行啊安喆 ,你知道其他營長的背景嗎?你的背景真夠硬 ,軍座是你的哥哥 ,可平時根本看不出你的背景 。而其他人的背景都是,什么他舅是參議員啊,什么他叔是達官貴人啊,還時不常地掛在 嘴邊上顯擺顯擺,生怕別人不知道?所以有點兒公子哥的脾氣那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們對我倒是很義氣夠哥們 ,當年打清兵打軍閥 ,他們也是跟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生死兄弟 。”
“ 報告團座 ,我跟他們也是鐵哥們好兄弟 ,你也是我的好哥哥 ,我絕對服從你的指揮 ,絕無二話!”
“好兄弟 ,哥哥我就認你這個好兄弟 。你是喝過墨水的人,識文斷字 ,有前途!將來發(fā)達了別忘了我這個哥哥就行 。”
“ 團座 ,你放心 ,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
“這話我愛聽 。我跟你說正事 , 咱們團里接到任務 ,奉命護送一批武器到麻城 ,交接給下一撥護送部隊咱們就返回武漢 ,剩下的事咱們就不管了 ,這次護送任務師座點名交給你去完成 。”
“不是說要比武 ,誰贏了比賽誰去執(zhí)行任務嗎?”
“不比啦!看他們耍的那兩下子你們營已經贏了 ,他們在家里不能閑著繼續(xù)操練 。等你們回來, 咱們就很可能開拔去大別山打仗 。聽說咱們在大別山吃了虧,死了不少人,委座非常生氣,要再加派人手增援 。所以 , 咱們的安穩(wěn)日子到頭啦 。”
“ 團座 ,護送什么時候出發(fā)?”
“還不知道 ,等命令 ,你回去忙吧 。”
“是! 團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