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把謝懷京送她的定情信物丟掉了?看清了?】
【怎么可能。樓歲安愛謝懷京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可能的。】
【大概率是因?yàn)閯倓傊x懷京答應(yīng)給她買鴿子蛋了吧,笑死,所以就把之前那個丟了唄。】
彈幕會為她找補(bǔ)。
……
樓歲安不知道的是,靳邵野現(xiàn)在坐在辦公椅上。
面無表情,毫無情緒,像機(jī)器人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錄音——
“懷京,我昨天被人下藥了,想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接我的。”
“那他!碰你了?后面怎么解藥的?”
“嗯,他強(qiáng)迫了我,懷京,我應(yīng)該怎么辦啊。”
……
林助站在一旁唯唯諾諾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靳總,NeuroGlow的轉(zhuǎn)讓合同擬好了,您請過目。”
林助將合同放到靳邵野的辦公室后就火速退下了。
關(guān)上門終于敢大喘氣。
啊啊啊啊,天知道他剛剛吃到了什么瓜。
老板娘居然敢這么算計老板,還給老板戴綠帽。
他知道謝懷京,上次與一堆合作商吃飯時,謝懷京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所有人散場后將靳總攔住,卑躬屈膝地呈上自己合作案。
那個合作案做得跟狗屎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老板還是同意丟一些合作給謝懷京。
公司是靳總一手創(chuàng)辦的,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公司到商業(yè)帝國,他從來沒有見過靳總心軟的時候。
靳總能讓下面無數(shù)人信服,大多是因?yàn)樗氖侄我嗪萦卸嗪荩瑳]誠意沒能力的合作商能被靳總吃得連渣都不剩。
直到今天,林助突然悟了。
靳總分明是在養(yǎng)著自己老婆的小情人啊……
林助理不敢說,也不敢問,只是心里有點(diǎn)疑惑。
總裁夫人什么眼光,放著眼前這么完美的男人不要,跑去和一個連靳總?cè)f分之一都比不上的男人……偷情?
……
靳邵野指尖夾著一支燃到了一半的煙,很長的一截?zé)熁揖镁梦吹袈洹?/p>
意料之中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他監(jiān)聽了樓歲安的手機(jī),如果不是他親耳聽見了這些內(nèi)容,恐怕,他又要自戀的認(rèn)為,樓歲安可能真的不想離婚了。
他說呢,怎么最開始要告他強(qiáng)奸,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原來就是為了謝懷京。
……又是為了謝懷京。
靳邵野垂眸,視線落在協(xié)議上——樓歲安的名字,明晃晃地簽在受益人那一欄。
確實(shí),這個項目是他去談了好幾個月才得到的,
其中牽連太多合作,海外海內(nèi)各種一線品牌平臺,最終價值遠(yuǎn)超三十億。
還能直接給到謝懷京的公司扶持。
“多好笑啊靳邵野。”靳邵野伸手,指尖輕輕摩挲過紙頁上她的簽名,力道溫柔得近乎病態(tài)。
“你竟然敢以為……”
靳邵野突然拿起鋼筆,戳穿了合同紙業(yè)上“樓歲安”的名字,墨水暈開污漬。
“……她不離婚是因?yàn)檎娴南牒湍愫煤眠^日子?”
“真夠沒出息的。”
可明明知道她在利用他。
明明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可他還是決定要這么做。
將自己看中的項目,拱手相讓給情敵。
鋼筆尖劃破紙面的瞬間,他想著樓歲安對謝懷京笑的模樣,對他撒嬌的嬌俏。
那么明媚,那么鮮活。
是他從未得到過的溫度。
煙灰終于斷裂,墜落。
靳邵野盯著那點(diǎn)灰燼,忽然想,如果他真是狗,那樓歲安就是他的主人。
而她甚至……不需要給他拴繩。
實(shí)在是有些不爽。
靳邵野拿起電話:“林助,重新給我備一份合同。”
……
靳家。
門鈴聲第三次響起,樓歲安才慢條斯理地打開門。
門口站著的小白花楚楚可憐的模樣,樓歲安再熟悉不過。
樓蔓。
那個彈幕中一直在刷的,女主。
也是五年前突然回到樓家的,真千金,她目前名義上的妹妹。
在樓蔓回家前的樓歲安,是真正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小公主。
父親會為她包下整個迪士尼輕聲,母親會親手為她設(shè)計獨(dú)一無二的項鏈,哥哥更是當(dāng)她的守護(hù)者從小到大,就連她皺眉一下,都要緊張半天。
她是被父母愛意澆蓋長大的紅玫瑰。
艷麗明媚,還帶著應(yīng)有的刺。
直到十年前那個雨夜,樓蔓被接回家。
她穿著洗的發(fā)白的連衣裙,怯生生地站在富麗堂皇的別墅中央,自卑地將手放在背后擦了又擦,才敢讓媽媽牽她的手。
她的自卑怯懦和這一切都格格不入。
“歲安,以后你要好好保護(hù)你妹妹。”
父親母親都這么說,不容拒絕。
望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起初樓歲安也很是憐惜,會主動牽起她的手帶她熟悉這個家,會和她一起睡覺聊天,會主動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她。
起初她是真心想要補(bǔ)償這個妹妹的。
她要什么都可以,不僅是因?yàn)樾奶蹜z惜,也不止是因?yàn)樽约褐皇丘B(yǎng)女。
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對她好。
可漸漸地,天平開始越來越失衡。
樓蔓的眼淚就是她的武器。
她一不小心打碎古董花瓶,可她只會一直哭不會說話,所以爸爸媽媽總會認(rèn)為是樓歲安打碎的,樓歲安恍然失措,“不是我,是妹妹打碎的!”
爸爸媽媽的眼神特別失望:“安安,你現(xiàn)在還學(xué)會撒謊了是嗎?”
她在宴會上失利,哥哥也會說,“你為什么不教她呢?她剛回來什么都不會。”
是樓歲安的失職。
樓蔓撕掉了她的設(shè)計草圖,卻委屈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爸媽語重心長:“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
于是后來,關(guān)于家,樓歲安只記得——
她站在樓梯轉(zhuǎn)角,客廳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父親聽她說在學(xué)校的趣事,母親為她疏離頭發(fā)搭配明天去學(xué)校要穿的裙子,哥哥舉著手機(jī)紀(jì)錄家人溫馨的時刻。
其樂融融,不屬于她。
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站在陰影里,這么格格不入。
家,也從來都不是她的家。
確實(shí),她只是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女。
一個替身。
僅此而已。
正牌女兒回來了,能給她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
【啊啊啊我女兒出現(xiàn)了,我舔舔舔舔舔舔。】
【我女兒好清純,好漂亮,樓歲安這個心機(jī)女根本沒法比!】
【可是,樓蔓不也是心機(jī)女嗎?剛回家時就是裝單純,讓家里人都更在意自己,現(xiàn)在沒有樓蔓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樓歲安也不可能這么失去理智,落得那樣的下場!】
【樓蔓確實(shí)好綠茶啊,道德底線呢?男主和女二先在一起的,樓蔓一回家就把男主勾上床了。】
【誰讓樓歲安非要裝矜持,說結(jié)婚才可以,所以男主才會和女兒滾一起去啊,而且就算她想要,男主也只會對我們女兒有反應(yīng)!】
【樓歲安自己蠢!這本書的女主就是天生惡種,不愛看就滾啊。】
思緒收回,樓歲安慵懶地靠在門框上,絲綢睡袍隨著動作微微滑落,露出鎖骨處斑駁的吻痕。
“有事?”
樓蔓看著樓歲安胸前坦露的大片青紫,驚訝得捂住了嘴。
“姐姐,你……和姐夫……”
“你怎么能,做對不起懷京哥哥的事情?”
樓歲安同樣也在打量樓蔓。
樓蔓和剛回家時相差不大,都一樣怯懦,柔和。
一身白裙,和素雅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像極了一朵純潔無瑕的荷花。
樓蔓平時和樓歲安的關(guān)系特別好,所以樓歲安此時對她也該是特別信任的。
如果她沒看到彈幕的話。
樓蔓一臉審視,如果細(xì)究,還有一點(diǎn)厭惡。
樓歲安垂眸掃過她,目光最終定定地落在她微微紅腫的唇瓣上。
那處破口被唇釉刻意遮蓋,但仍然很明顯。
樓蔓不明所以,“怎么了姐姐?”
樓歲安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唇峰,“你嘴巴,怎么了?”
樓蔓臉色一變。
她嘴唇上的,儼然是昨夜動作太猛烈,謝懷京咬破的。
他也不知道小心一點(diǎn)。
撞上樓歲安審視的目光,樓蔓莫名心虛,總覺得樓歲安已經(jīng)完全看透了她。
但是怎么可能,樓歲安這個傻子,從來就沒有聰明過。
所以她義正言辭地說:“一不小心磕到了。”
“噢。”
樓歲安冷笑。
這種借口,是真的沒把她的智商放在眼里。
樓蔓繼續(xù)將畫風(fēng)扯回剛剛的話題,“姐姐,你……和姐夫滾床單,不怕懷京哥哥知道了,介意嗎?男人都很在意這些的。”
樓歲安甜蜜地笑,“他說不介意。”
“可不見得,這男人啊……”樓蔓嘆氣,眼神憐憫,“這嘴上說著不介意,可心里是怎么想的,誰知道呢?萬一以后他和你在一起每次碰你的時候,想的卻是你在姐夫身上的樣子啊……”
樓蔓欲言又止,似乎真心替樓歲安委屈。
樓歲安輕笑,忽然伸手替樓蔓整理了下歪斜的項鏈,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鎖骨上未消的紅痕。
“蔓蔓,你真是為我著想。”她嗓音甜膩,眼底卻冷得像冰,“不過,懷京可比你想象的大度多了。”
她微微傾身,紅唇貼近樓蔓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你為什么這么揣測懷京的心思?你不會是想挑撥我和他的關(guān)系吧?”
“當(dāng)然不是!”樓蔓急切的說,“我,我只是真心為姐姐著想!”
【為什么樓蔓的茶言茶語好像不起作用了?之前不是只要樓蔓說什么樓歲安就信什么嗎?】
【樓歲安簡直像換了個人!到底是為什么,是我錯過什么重要劇情了嗎?】
【樓蔓真的好茶啊,這種人也能當(dāng)女主嗎?明明自己偷吃還裝白蓮。】
【樓蔓再怎么茶,也沒像女配一樣做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女配現(xiàn)在除了對男二不好,別的也沒做啥啊?】
一直叫她惡毒女配,她不惡毒一下是不是太冤枉了。
樓歲安抬起手。
“啪!”
樓蔓踉蹌著扶住圍墻,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
她蒙了。
“姐,姐姐,你為什么打我?”
樓歲安漫不經(jīng)心地甩了甩手,“有蚊子,好大一只,吸人血。”
有一瞬間,樓蔓差點(diǎn)以為樓歲安識破了她的內(nèi)心想法,所以才會給她一巴掌,可看樓歲安面色一切正常。
樓蔓搖了搖頭,把腦袋里的想法都搖出去。
樓歲安這么胸大無腦,怎么可能知道。
一定是她想多了。
樓蔓揉了揉臉頰,嘴角扯出一抹笑,“謝謝姐姐。”
樓歲安勾了勾唇,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道人影從角落里竄了出來。
“安安,我好想你。”
是謝懷京。
謝懷京不由分說地把她摟進(jìn)懷里,氣息灼熱,唇飛似有似無擦過她的耳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樓歲安渾身僵硬。
男人身上是熟悉的薄荷味。
可樓歲安總覺得這薄荷味里混著昨夜他們歡愛的氣息。
惡心得她胃部抽搐。
她用力推拒,卻被摟得更緊。
謝懷京不肯放開。
“放開。”
“我不放。”
謝懷京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撒嬌,將她死死摁進(jìn)懷里。
樓蔓不知為何,也得意微笑。
彈幕都在幸災(zāi)樂禍。
【謝懷京這演技也絕了,怪不得男女主是一對兒呢,明明剛從小三床上爬起來】
【這么明目張膽的偷情,樓歲安真是不把靳邵野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的是,靳邵野拿了合同想回來質(zhì)問她,給她最后一次機(jī)會,卻看到別墅門口兩人你儂我儂,大反派徹底喪失理智,大do特do。】
樓蔓的臉色霎白。
余光瞥見。
別墅院口,靳邵野靜靜站著,指節(jié)泛白地將文件袋攥得扭曲變形。
眸色沉得駭人,眼底似有暴風(fēng)雨在醞釀翻涌。
果然,這兩人是有備而來。
樓歲安的手指在身側(cè)微微發(fā)顫,為了防止樓歲安和靳邵野一夜情后動心,也為了讓靳邵野誤會得更徹底。
謝懷京松開樓歲安,正視她胸前的痕跡,臉色陰沉下來,“抱歉安安,昨天我沒接到電話,我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敢這么對你,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彈幕還在繼續(xù)。
【確實(shí),靳邵野就是禽獸。】
【看到自己老婆在別人懷里還能淡定嗎?不可能,此刻樓歲安已經(jīng)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細(xì)說,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