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降心說,這話不應該問她,“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但我也不喜歡你們。”
雄性,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見時縱是被越霜降背進來的,越麗華招呼爍星將人從她背上扶下來。
“霜降,他的腿治不好嗎?”
難道就連治療異能也沒有辦法。
越霜降動了動胳膊,脖頸間的血絲猶在,她偏頭看了一眼獸神神像。
神像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物種,至少她沒有見過。
“不是,我還沒有開始治。”
越麗華看向時縱,他半坐在地上,抿唇一語不發。
“霜降,你治好他的腿好不好?”
*
溫冉還沒跑到廣場,大雨已經停歇,她松了一口氣,抬眼便看見容琛懷里抱著幾張疊好的獸皮,渾身濕漉漉地朝自己走過來。
兩人對視,容琛笑容溫柔,“冉冉,你的獸皮我都幫你收好了,一點都沒有打濕,你看看。”
溫冉從他手中接過獸皮,眼眸彎彎,“容琛,謝謝你,你真好。”
“不用客氣。”
“你的獸皮都打濕了,沒關系吧?”
“沒事的,我身體很好。”容琛走在她身邊,充當著護花使者送她回家,“冉冉,你看起來很開心?”
是因為越霜降終于要被流放了嗎。
其實他也很開心,他已經被越霜降糾纏了一年,實在煩躁不堪。
溫冉認真地點頭,轉頭看向他,唇邊的笑意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是真誠地在為越霜降感到高興,“你知道嗎,越霜降她覺醒了異能,還是治療系。”
“我從沒聽說過辰光大陸有哪一個種族的雌性可以覺醒異能。”
“我覺得她好厲害,她已經治療好了爍星爍宸。”她的目光有憧憬,有羨慕,唯獨沒有嫉妒,“我覺得她只要把她的獸夫們都治好,就可以不去棄獸城了。”
“棄獸城多亂,她一個雌性,還是留在部落好。”
容琛眼底閃過震驚詫異,“越霜降那個惡雌覺醒了異能?”
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事。
他知道冉冉是從來都不會騙人的,有些無奈地握住她的胳膊,語重心長對她說:“冉冉,你就是太好心了,越霜降在部落做了多少錯事,經常欺負你,糾纏我,還差點害她的獸夫殞命。”
“雖然她能治好,但這些事都是真實發生的,繼續讓她留下來,她要是因為嫉妒,想殺你怎么辦?”
“你不能心軟。”
“我……”溫冉聞言,眼神變得猶豫起來,“可是……”
說不定越霜降會變好呢。
到時候她的異能也能幫助族人,她愿意接納她,跟霜降一起做母親的女兒。
剛出生就被調換這件事,根本不是霜降的錯。
她跟自己一樣,都是無辜的。
溫冉抿唇,聲音放低了不少,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覺得應該再給她一個機會。”
容琛無聲地嘆了口氣,想到早前越霜降氣焰囂張地讓自己還獸肉就一陣憋屈,輕輕松開溫冉的手,“我只是擔心你還會受到她的傷害,而我沒有辦法時時刻刻保護你。”
“她始終是個隱患。”
她趕緊被流放最好,這樣就不會有人阻攔在自己和冉冉中間。
冉冉知道越霜降喜歡自己,從來不肯接受他。
兩人肩并肩越走越遠,接下來說了什么訶聞已經聽不清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兩人的背影,心里很嫉妒容琛,同樣也覺得越霜降不能繼續留下。
不能讓她還有機會傷害冉冉。
思及此,訶聞眼底閃過一抹晦暗,旋即轉身,不知走向何處。
*
越霜降看著時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越麗華的問題。
她繼續說:“時縱現在沒有異能,就是想解契也是沒有辦法的。”
只要她還活著一天,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霜降為解契選擇殺掉時縱。
聽著首領一字一句將自己心底最不愿意接受的疤撕裂,時縱耳根緋紅,感覺臉頰似有火在燒。
對,他就是一個廢人,無法下床走動,更沒有辦法出門狩獵,食物都要靠父親跟首領送來。
他閉上眼,不想說一句話。
爍星從旁邊站出來,眼眸明亮,眼尾含笑,“雌主,我不想跟你解契。”
“不管你去棄獸城也好,還是留在這里也好,我都愿意陪著你。”
他同時也能代表弟弟的意見。
爍宸一句話都沒有,暗帶埋怨地看了哥哥一眼。
在越霜降到之前,兩人就已經談過,爍星說什么都不愿意解契。
越霜降將將抬手,準備釋放異能,獸神廟外驟然沖進來一個雌性。
“越霜降,你又想對我哥做什么!”時璇的手中捧著荷葉盛著的烤肉,俏麗的臉上滿是憤怒,“你滾開啊!”
她去時縱住所給哥哥送午飯,卻沒見到哥哥的身影,住所內殘留著越霜降的氣息。
時璇一路循著氣息追來,卻見越霜降正要對哥哥動手,而首領跟她的另外三個獸夫全都無動于衷。
她恨得咬牙切齒,猛地抬手,將手中的烤肉塊盡數扔向越霜降。
越霜降聞見一股肉腥味,極快地閃身一躲,順勢抬起胳膊,將烤肉揮到時縱懷里。
肉塊劈頭蓋臉地澆向時縱,荷葉斜斜搭在他頭上。
他終是睜開了眼睛,平靜無波地看向妹妹。
時璇心中一驚,著急忙慌上前,在他身旁蹲下,取下他頭上的荷葉,把身上的肉塊拍掉,“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扔她的。”
越霜降真狡猾。
越麗華避開散落一地的肉塊上前,“時璇,你冷靜一點,霜降是在治療時縱的腿。”
“就她?”時璇半點都不信,憤然起身,“要不是他,我哥怎么會變成這樣。”
“現在才來說救人,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說著,她就伸手去推搡越霜降的肩膀。
越霜降微微垂眸,唇邊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快如閃電地扣住時璇的手腕,反手一折,她的手臂霎時脫了臼。
時璇痛呼一聲,捂著脫臼的手臂后退兩步,看越霜降的眼神驀地變得惶恐。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時縱見妹妹受傷,雙手撐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是徒勞,只能焦急地看向越霜降,眼底的脆弱那么明顯,“越霜降,你不要傷害我妹妹。”
“她是無辜的,有什么你都沖著我來。”
他是哥哥,應該保護妹妹。
時璇已經疼到滿頭大汗,咬著牙不想他求越霜降,“哥!”
“閉嘴!”越霜降終于大發慈悲開口,到底誰想來看他們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