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后。
玉靈島無數低階修士都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看著昨夜凌亂留下來的痕跡。
島邊還有一艘半截沉入海底的靈船,而盧家的修士已經開始在四處探查起來。
“劫修的靈船應該是被人襲擊,而且此人應該是比較罕見的毒修。”
修士之中不乏有用毒的,但能被稱之為毒修的極為罕見。
因為毒修修煉的功法,會令自身充滿劇毒。
雖然具體不知道是誰幫了他們,但盧夫人當機立斷,直接令人開始安撫島上低階修士。
甚至就連那沉下來靈船,都沒準備的打撈,反而準備就當做一處景觀,用來警示一些劫修。
同時也是彰顯他們玉靈島可不好啃。
……
而此時林長安的洞府外。
“林道友,果然實力非凡,竟然斬殺三位筑基劫修。”
盧玉劍此時一臉的欽佩之色,昨夜的廝殺他身上的痕跡還未散去。
但看著林長安洞府內,竟然斬殺了三位筑基劫修,這讓他不由暗暗心驚。
“盧道友夸獎了,在下也是靠了這陣法之利和靈寵,若不然哪會這般輕易斬殺劫修。”
林長安一副心有余悸謹慎的樣子,同時一旁還有散發著二階后期氣勢的青角牛。
這一幕讓盧玉劍暗暗點頭,林道友筑基后期,再加上一頭二階后期的靈寵,配合上陣法,有這般實力倒也說的過去。
不過斬殺和擊退是兩個概念。
林長安能做到這一步,最起碼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實力不凡。
“林道友過謙了。”
盧玉劍搖頭下,他可不敢小覷這位道友。
就跟他母親說的,一介散修無依無靠一步步走上來的修士,或許見識和法器上會比他們差點。
但在廝殺經驗上,絕對不可小覷。
這些都是狠角色。
隨后二人一番交流,林長安并未請對方進入洞府,而盧玉劍雖然是劍癡,但也知曉現在敏感時期。
就這樣在洞府外,二人了解著情況。
“沒想到昨晚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當聽完盧玉劍詳細說昨晚不知哪里來的神秘人毒修,襲擊劫修的靈船,這才驚走了這兩波劫修。
盧家初步懷疑是與劫修有仇之人,更或者與背后之人有仇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林長安也能聽的出來。
不就是說背后的五龍島嘛。
很多修士不敢正面碰,但暗中發現后隱藏身份,破壞下也很正常。
“胡道友之前外出,昨夜洞府被劫修攻破,倒是沒有經歷這一夜……”
自始至終盧玉劍都未懷疑過林長安,畢竟一人牽制住三位筑基修士,而且還斬殺。
哪還有多余的精力來去做其他事。
自己能保住生命已經證明了其強大的實力。
隨后盧玉劍離開后,也將林長安的遭遇回稟給了族內。
一時間盧家紛紛震驚,日后對于林長安更加尊敬起來。
這就是實力的象征。
而林長安這種既顯露了實力,又隱藏了自己的底牌和身份,根本沒人懷疑。
劫修攻打玉靈島,令附近的幾個島嶼也都人心惶惶。
在第二日中午時分,五龍島的巡邏隊修士終于來了。
“榮道友,昨晚三人襲擊我洞府,幸好我手里有一套陣法,再加上靈寵這才僥幸……”
同樣的說辭,但這一次來的五龍島巡邏隊還是熟人。
榮青一副儒雅的神色,在聽聞他這般描述后,忍不住的憤恨道:
“這群劫修當真是可惡。”
而林長安也是點頭,心中卻是冷笑。
若不是之前知曉這位榮青道友勾結劫修,他還真要信了這張臉。
這幅神情,說出去誰又能相信呢。
“不過林道友當真是好本事。”
林長安無謙虛的擺手道:“榮道友客氣了,若非依仗這陣法之利和靈寵,我恐怕就要遭劫了。”
對于這一點,榮青倒是沒有懷疑,反而凝重的點頭。
“多謝林道友如實相告,日后若有劫修的信息,可第一時間通知在下,在下一定不會縱容這些劫修放肆。”
“多謝榮道友。”
林長安也是一臉感激的神色,二人這幅嘴臉,誰又能想到各自背地里做的事呢。
五龍島巡邏修士到訪,探查劫修的消息,倒不是只有林長安這里。
盧家以及一些低階修士下面都有詢問,看起來似乎盡心盡力的樣子。
低階修士一個個感動信任的神色,似乎在看到五龍島巡邏隊后,都認為安全了。
但只有筑基修士知曉,這些劫修能這么猖狂在五龍島海域縱橫,要說背后沒人,鬼都不信。
每一次劫掠后,這些劫修都能安穩躲過去?
當然也不是沒有劫修被五龍島巡邏隊鏟除,但林長安感覺,這些被鏟除的恐怕是沒有后臺的劫修。
更或者說,利用完后需要清理的劫修。
還能為他們功勞簿上添一筆。
“這世道,還真是亂啊。”
看著五龍島修士離去后,林長安瞇著眼,眼眸中卻透著一股冷意。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不想摻和,這只會浪費他的時間。
“結丹!只有結丹后,才能成執棋者,更不用這般東躲西藏。”
當然,在這小地方,比如五龍島海域這里,金丹修士最起碼明面上能上桌了。
……
時光流逝,三個月后。
劫修襲擊玉靈島的事,似乎已經過去了,無數低階修士再次恢復到了日常。
畢竟擱在妖獸海淵,動蕩已經司空見慣。
人總歸還是要活著。
“天殺的,俺老胡的洞府被掀了一個底朝天不說,竟然連花花草草都給一把火燒了,這群千刀萬剮的劫修!”
老胡回來了,但他卻是憤怒的拍著桌子,說著自己洞府的慘狀。
誰有他慘啊,自己外出追蹤妖獸,結果回家,洞府被人掀了?
而對面的林長安看到后,不禁笑著搖頭調侃道:
“行了老胡,最起碼你這不也是躲過一劫嗎。”
“當初俺老胡若在,靠著咱們倆合力煉制出來的陣法,不殺幾個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老胡這叫一個憋屈,雖然盧家已經安排人給他整理下洞府,但損失的東西還是不少。
雖然他一般出門也都帶著全部身家,洞府里也沒留什么。
但任誰,自己的洞府被挑了,也窩火啊。
涼亭內,林長安笑著搖頭,隨即說著上一次劫修的事。
而老胡發泄完后,卻沒有回去,反而一口氣喝了幾杯靈茶后,突然神色凝重起來。
“老林,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事嗎?”
“什么事?”
林長安疑惑下,但看著胡金逐漸凝重起來的神色,他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胡,你該不會真的找到了這頭妖獸吧?”
之前胡金就說過,他以家傳的獨門追蹤秘法,雖然跟丟了,但還是不甘心,因此這一次外出也是繼續去尋找。
“不錯!”
胡金凝重的神情下,眉宇間卻透著一抹火熱。
“這畜生可真是狡猾,竟然躲在了一處島嶼上的湖底,暗中在舔舐傷口,以我觀察來看。
這頭三階妖獸年邁,恐怕是想在此地等待死亡,畢竟再去海中,很容易成為妖獸的血食。”
妖獸雖強,但卻一直被人族修士壓制,最大的原因便是各自為戰。
在妖獸中,年邁、受傷的妖獸,很容易被盯上,畢竟對于妖獸自身來說,同樣是大補。
弱肉強食向來如此。
聽著胡金的話,林長安不由露出了一抹驚色,他這可真不是裝的。
一頭年邁還受傷的三階妖獸,這可不是小事情。
“老胡,你還真找到了!”
林長安驚嘆過后,就忍不住的佩服起來。
果然每個人都不能小覷。
而胡金也是少有的露出一抹傲氣,昂著頭點頭道:
“那是當然,不過依然不可小覷,這件事我可只來找你。”
最后這句話時,胡金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長之色,而林長安自然明白。
這分配利益自然要提前說好。
胡金追蹤獵物這頭功是無法避免的。
“嘿嘿,老林不是咱老胡摳。”
雙方雖然有基礎信任,但還是在利益分配上要說清。
當然,也要根據在狩獵中出力大小,再談一部分資材分配。
但胡金這種從發現,到追蹤都是一人完成,首先占據了選擇權。
“不過老林你放心,這頭三階妖獸是碧鱷龜,不管是龜殼還是血肉,都是大補之物,尤其是那龜殼,價值亦不比妖丹差多少。”
老胡解釋說著,這不同類型的妖獸,價值是不同的,甚至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比如三階陰靈獸王和這種妖獸相比,狩獵后只有一顆陰靈丹,其他什么都沒有。
而妖獸一類中,其中蛟龍,或者說帶龍血脈的妖獸,價值最高。
下到一滴妖獸血,上到鱗甲、長筋、角等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一頭帶著龍字的妖獸,其價值至少是同階妖獸兩倍甚至更多。
而林長安聽后,卻是拿出來了妖獸海淵的妖獸錄。
“碧鱷龜,妖獸海淵特有的妖獸,其性情兇猛,極其好斗……”
看著介紹,林長安暗暗點頭。
“老林,你看咱們要不要聯手做一單?”
胡金一副躍躍欲試的神色,此時他回來,也是感覺一個人沒把握。
多一個人,好歹多一份把握。
畢竟狩獵妖獸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
面對胡金的邀請,林長安到時沒有多猶豫,直接凝聲詢問道:
“此事有幾人知曉?”
“我發誓,就你我二人!最起碼我沒告訴過別人!”
當確認只有他們二人時,林長安沉思了下后便點頭同意。
雖然他有三階靈寵鳳鳴鳥了,但狩獵同等妖獸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一次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軟柿子,受傷、年邁,他還有一張三階靈寵的底牌,若這還不敢上的話。
那簡直就是白修煉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妖獸資材的吸引。
正如胡金所言,這碧鱷鬼的龜甲若是完整,價值不比妖丹差多少。
二人聯手下,幾乎都可以得到一顆妖丹的價值資材,更別說還有血肉、爪子等資材了。
這可不是他之前狩獵了三年陰靈,結果天天只能看著陰靈消散,毛都撈不到一根。
“事不宜遲,此事越拖變故越大,你我現在就出發。”
“好!”
二人也都是當機立斷之人,林長安和胡金二人也沒有猶豫,稍微收拾了下,二人便一同離開了玉靈島。
這些年二人結伴去五龍島或者其他坊市交易,也不在少數,因此并未有人覺得不對勁。
……
外海。
一艘不大,卻分外奢華高調的靈船,緩緩在海上遨游。
靈船上刻制的陣法紋路,竟然是三階。
要知道尋常靈船,能有二階已經難得了。
三階,這可不是一般勢力能擁有的。
“少主,咱們已經出來兩個多月了,這人說的是真的嗎?”
靈船上,一位神色傲然的年輕修士,神色悠然的撫摸著掌中的畫戟,聽著一旁的人說著,他卻是眉毛都沒抬下。
“師兄,你也是修煉了上百年,怎么這點耐性都沒有。”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一旁的這位師兄尷尬的低頭拱手道:
“是,少主說的對!”
這位師兄正是五龍島巡邏隊的榮青,僅僅因為這位龍家少主的一句話,他就得過來充當護衛。
看著榮青這幅恭敬的模樣,這位龍家少主龍長風,心中卻是不屑搖頭。
這位榮青師兄每日裝的道貌岸然,也不嫌累。
隨即龍長風輕笑下,便對著靈船內,另一位受眾人尊敬的修士開口詢問。
“厲長老,咱們現在到哪里了?”
這位修士竟然是假丹境修為的厲姓供奉長老,也是之前與林長安大戰,損失了三階銅甲尸之人。
“現在已經在外海了。”
這位厲姓長老,粗獷的外表下心思卻是極其縝密,尤其是上一次損失過后,那股傲氣直接就沒了。
“少主、厲前輩,小人發誓,小人之前和隊友是真的發現了一頭受傷的三階碧鱷龜,小人已經在這龜身上留下了追蹤印記……”
一位筑基中期中年胖子修士,在進來后就諂媚的急忙表忠心,他發誓絕對不是騙人的。
而這位少主龍長風,卻是滿不在乎的笑著擺手道:
“行了,繼續尋找吧,若不然耽誤了我修煉時間,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代價二字。”
說代價二字時,這位龍少主眉宇間更是浮現過一抹狠辣。
頓時嚇的這位肥胖的筑基修士,急忙拱手保證。
這一切其余人都視若無睹,似乎這里這位筑基后期的龍長風才是主人。
“不過此地與五龍島越來越遠了,少主安危責任重大,要不再請一位供奉長老過來?”
不過這位厲姓假丹修士,卻是有些謹慎的開口,直接讓這位龍少主眼角抽搐。
廢物!
真懷疑這人是怎么修煉到這種地步的。
竟然如此膽小!
“厲長老,此靈船刻有三階陣法,再由厲長老操縱,縱然是結丹中期修士來了也未必能留下的咱們。
更別說,此地距離我五龍島一處據點并不遠。”
龍長風淡然的語氣回蕩下,表示根本不用再請一人。
而這位厲姓假丹修士,倒也沒說什么,一副克忠職守的神色,但心中卻是暗罵。
拽什么拽,但凡他叫姓龍的爹,早就成真丹大修士了,不就是靠著出身嗎。
呸!也就你們五龍島給的好處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