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要的玉冰靈酒。”
小廝滿臉諂媚的笑容下,進來后恭敬的放下靈酒。
然而就在他要走時,林長安卻是露出了笑容,叫住了他。
“你這小廝,今日我等剛閉關(guān)出來,最近仙城內(nèi)可有什么新鮮事?”
筑基修士閉關(guān)動輒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的也經(jīng)常有。
因此出來后,對于外界第一時間就是打探消息,這倒正常的很。
偽裝成酒樓小廝的秦風,聽到這話后,頓時暗暗松了一口氣。
“前輩,最近天玄城要說最大的事,就是聽說韓家堡又花費重金買了一件結(jié)丹靈物,聽說還不死心……
還有如今的越國,戰(zhàn)火停歇,各自安好,總算是能讓咱們這些小修士喘口氣了……”
秦風喬裝的小廝滿臉諂媚的笑容下,演繹的那叫一個活靈活現(xiàn),生動無比。
尤其是林長安等人聽著的同時,當這玉冰靈酒倒出來后,那股靈氣四溢的酒香,直接讓這小廝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的林長安,也是心中欽佩,這秦風當真是把小人物演活了。
可惜離火宮的高級追蹤印記,應該是這姓秦的沒有遇到離火宮的高級修士。
以他筑基后期神識所下的追蹤印記,除非是筑基大圓滿,或者之上才能發(fā)現(xiàn)。
還有一點,那就是如今距離下,秦風這法力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
“不錯,當賞。”
林長安滿意的點頭下,一副高階修士的氣度風范,只見他手一揮,一杯玉冰靈酒就飄到了桌邊。
“前…前輩!”
看著身前的美酒,秦風偽裝的小廝臉色通紅,激動中又透著一股不敢置信,仿佛在懷疑不是做夢吧。
玉冰靈酒,對于他這種煉氣小廝來說,對于精進修為大有裨益的。
而林長安則是一副高階修士風范,輕笑的擺手道:
“這一次你運氣好,我等閉關(guān)修為大有精進,這是賞你的。”
“多謝三位前輩!”
這秦風扮演的小廝,神情激動下,雙手連連在衣襟兩側(cè)擦拭了幾下,這才有些顫抖的端起這杯酒。
同時低頭哈腰,將腰彎的很低,難掩激動的神情一口就飲了下去。
而看著這一幕的老胡,卻是暗中狐疑,這老林費這么大的功夫,就是搞一個酒樓小廝?
不對勁!
他還是沒有看出來這人有什么不對。
而云瑤則是神色淡然,雖然她不清楚,但林大哥定然是有深意。
“多謝前輩賞賜。”
一杯酒下肚后,面對這小廝感激討好的神情,林長安卻是露出了笑容,滿意的點頭。
“不用謝,這杯酒也是為道友送行,畢竟秦道友的懸賞可是不菲。”
此言一出,這小廝內(nèi)心顫抖,然而臉上卻是一臉的疑惑。
就在他想要說什么時,突然體內(nèi)的法力宛如石沉大海,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秦道友,這玉冰靈酒可還好?”
林長安滿臉的笑容下,已經(jīng)感受到對方的法力無法調(diào)動了。
而秦風喬裝的小廝,身體一麻,一個踉蹌下,直接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同時驚恐道:
“林長安!你們?nèi)司谷贿€對我下毒!?”
秦風直接麻了,瞪著大眼充滿了不甘。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三個筑基修士啊,其中一個都是筑基后期。
對付他這么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竟然還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秦風懷疑過一切,從未懷疑過對方在如此優(yōu)勢下,竟然還會下毒。
“秦道友,別白費心機了,從你進屋時,就中毒了,這杯酒不過是加快了下,你喝不喝都一樣。”
林長安淡然的笑容下,面對秦風不敢置信的目光,他卻是一陣鄙夷。
下毒怎么了,白活了上百年。
而此時老胡早已好奇不已了,上前一把抓下來了這小廝的偽裝,頓時露出來了面具下的真容。
“哈哈,原來還真是姓秦的啊。”
老胡頓時興奮的大笑起來,沒想到今日竟然將此人給抓住了。
怪不得這老林平時都是在聚仙樓,今日怎么好端端就換了地方。
秦風,當初西區(qū)黑市主要謀害人,后暗中投靠了離火宮,一年前和顧從劍狼狽為奸,運氣好逃了出去。
但同樣也暴露了身份,不過秦家主要精銳還是逃了,不像顧家,倒霉的被牽連,元氣大傷。
“老胡,這頓酒喝的如何?”
“痛快,還得是老林你厲害。”
老胡興奮的大笑下,但手上可不慢,狠辣的法力直接注入對方丹田。
瞬間秦風臉色一白,隨著嘴角流出鮮血,目眥欲裂的瞪著三人。
“姓林的!無恥至極,堂堂筑基中期修士,三個對我竟然還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嗚嗚……”
然而話還未說完,直接被老胡給左右開弓,啪啪就給上演了一場筑基修士的手段。
同時還不忘將秦風的儲物袋身上的東西收刮出來,直接扔到了林長安身前。
“呦,這靈石還有法器還真不少,看來你這是又干回老本行了,沒少在酒樓內(nèi)盯人,然后暗中傳出去情報吧。”
林長安嘲諷的笑容下,不過這面具法器不錯,雖然比不得云瑤的,但已經(jīng)是上品了。
“還要多謝秦道友了,竟然不遠千里來送我等一份資材。”
面對林長安這嘲諷的話,一旁的老胡更是大笑的補刀道:
“不錯,老秦你可真夠朋友的,竟然把自己都送來了,這禮太大了!還是讓老林一個人享受吧。
俺老胡就看看你如何不爽就行。”
林長安笑著搖頭下,隨即也不避諱,直接讓酒樓的人喚來巡邏隊,將這位早就上了天玄城懸賞榜的秦風帶走。
其余之事他不用管,到時候天玄城的賞金自然會送來。
雖然三階丹藥是沒可能了,但好歹是一位筑基修士,價值絕對不會差到哪里的。
……
第二日,天玄城就送來了豐厚的賞金。
林長安看著這靈石,不由滿意的點頭。
“如此一來,前往妖獸海淵的路費算是有了。”
前往妖獸海淵路途遙遠不說,沿途更是兇險萬分,茫茫無邊海上,海獸出沒。
如果是結(jié)丹修士還好點,遁光飛行一般無人攔截。
可他這筑基修士,哪怕是結(jié)伴而行也是有風險的。
“根據(jù)打探到的情報,七國之中都有定期的飛舟來往,這些都是妖獸海淵來往的商船,安全性很高。”
如果想要搭乘商船去,自然要付出相應靈石的。
“修仙界有太多不甘心的修士耗費重資,搭乘商船前往妖獸海淵,這些商船倒不會為了一點利益而絕了日后之路。
不過云瑤之前說的玄音閣,最好還是先打聽下情況最好。”
林長安目光閃爍沉思著,畢竟前往一處人生地不熟,又是危機四伏之地。
玄音閣若是過去落腳,最起碼相熟。
而且這等大勢力,人家接觸到的人脈和眼界,都不是他能相比的。
這么大的宗門過去,定然是選擇相對比較穩(wěn)定之地。
“僅靠自己分析太過片面,不夠深刻,但玄音閣總不能拿全宗上下冒險。”
林長安臉上不禁露出笑容,這不僅僅是他,就連老胡在聽到這消息后,都寧愿多等一段時間。
最起碼等玄音閣有了消息。
……
半年后,終于傳出玄音閣準備退出越國的消息。
之前雖然有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更多修士還是不相信的。
但這一次卻是玄音閣親自證實。
一時間七國內(nèi)一些強大的結(jié)丹家族,或者中等勢力卻是看到了機會。
七國就這么點資源,都被牢牢霸占著。
如今玄音閣退出,那么就會騰出一大塊資源,這便讓不少結(jié)丹家族和中等勢力,看到了機會。
入駐越國,與天玄城聯(lián)手站穩(wěn)跟腳發(fā)展的機會。
或許他們沒有玄音閣底蘊強大,但完全可三五勢力一同聯(lián)手,先占據(jù)越國靈脈之地。
一時間,七國不少中等大族的使者跑到了玄音閣。
然而這些上層大勢力的博弈,對于林長安來說卻沒有任何影響。
此時的他,卻在聚仙樓內(nèi)與一眾老友相聚。
聚仙樓,包廂內(nèi)。
“恭喜林大哥法力精進。”
“林兄,我們祝你仙道長青。”
眾人再一次相聚,林長安坐在主位上,李二牛、沈烈、衛(wèi)不易、陸箐箐都來了。
“干!”
面對眾人的舉杯相敬,林長安看著一張張暮年的面孔,這一刻似乎回到了從前,再次看到了眾人年輕時的面孔。
“來來,林兄這可是我特意從青竹山坊市帶來的靈酒,當初陸老帶咱們拜入山門時,就喝過一次。”
青竹靈酒入喉,或許無法與現(xiàn)在他們喝的靈酒相比,但眾人神色卻紛紛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不過還得是沈烈,直接滿臉笑容大笑道:
“來來,我們得為林兄高興才是,當初咱們這群人之中,如今林兄是走最遠的。”
林長安面對眾人的敬酒,也是將復雜的心情壓下,滿臉笑容的舉杯回敬。
“來,大家干。”
眾人推杯交盞中,這一次在靈酒的作用下,眾人眼神迷離,似乎再次回蕩了曾經(jīng)。
曾經(jīng)年輕時的他們,一個個對于未來都有著美好的期望,一張張年輕的面孔誰也不服輸。
結(jié)果轉(zhuǎn)眼間,他們已經(jīng)都是快九十歲的一群老翁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談修煉心得,也沒有談各自如何,反而紛紛回憶暢談起了曾經(jīng)的過往。
似乎曾經(jīng)的一幕幕還在昨日,今日卻已是一去不復返。
他們都老了!
因他們煉氣后期修士的壽元,各種年輕時的暗傷,能活一百二三都算高壽了。
如今他們還有多少年可以等?
這一走,恐怕就是永別。
最后,眾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林長安輕嘆一聲,給李一帆和沈凡他們傳音,讓他們扶著自己的父母回去。
最后聚仙樓的頂樓,只剩下林長安一人,背影有些孤單的獨自坐在窗口邊。
“云瑤,既然來了,就來喝一杯吧,這可是青竹山的靈酒,平時難得的很。”
一道清風拂過,桌子旁便出現(xiàn)了云瑤的身影。
此時的她一襲勁裝素衣,臉上也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清冷透著英氣的容貌。
“我不喜歡喝酒。”
清冷的聲音回蕩下,嘴上雖然說著不喜歡,但云瑤還是端起被輕呷一口,頓時眉頭一皺,隨即搖頭道:
“今日這酒有些苦澀。”
林長安輕嘆一聲,不是這酒苦澀,而是這種看著曾經(jīng)的同伴,漸漸老去,心中滿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讓今日這酒變了味。
“我們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注定了孤獨,隨著修為越高,這條孤獨的路就越遠。”
“同樣我們也是幸運的。”
二人端起酒杯,相敬下紛紛露出了笑容。
放下酒杯后,云瑤隨即便將剛才的思緒拋到了一邊。
能走到這一步的他們,心性都是極其堅定的,雖惆悵萬千,但絕對不會讓其影響到自己的思路。
“林大哥,玄音閣已經(jīng)準備與不少勢力商談,但很明顯離火宮和神劍門給的價最高,這些中等勢力恐怕……”
聽著云瑤帶來的最新情報,林長安暗暗沉思。
其實這種情況也好,如果繼續(xù)保持四大勢力相爭,戰(zhàn)火不斷,對于他們這群底層修士而言,才是最大的磨難。
“不過玄音閣扎根數(shù)百年,不是這么輕易就能走的,等商談結(jié)束,恐怕也需要一年半載。”
“這么多年我們都走來了,一年半載難道還等不了嗎。”
林長安輕笑的點頭下,云瑤卻是笑著點頭。
“玄音閣之前損失重大,此次退走妖獸海淵,也對外發(fā)布了招募令,招募各種有技藝的修士……”
玄音閣說體面點是退走,其實就是敗走。
這種招募各種技藝修士為客卿的行為,林長安倒也理解。
畢竟遠赴海外重新開始,所需要的東西太多了。
同樣,不僅是越國,七國其中,也有不少想要躲避戰(zhàn)火,或者一心堅定仙道的修士,也都想要搭上玄音閣這個順風車。
“云瑤,那你?”
“林大哥,我暫時還無法去,不過日后想要結(jié)丹,遲早要去的。”
玄陰神教的根到底還是在妖獸海淵,云瑤遲早要去的。
二人相視一眼,紛紛露出了笑容。
或許這危機四伏妖獸海淵,并沒有想象中的孤單。
云瑤、老胡,還有兩位知己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