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沈烈、陸箐箐、衛不易,三人攜沈凡和衛盈盈兩位后輩登門感謝。
沈凡筑基成功了!
但眾人神色明顯有些不對勁,沈凡神情沉默眉宇間有些愧疚和自責,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問題。
而沈烈和陸箐箐二人雖然有些高興,但又有些高興不起來。
衛不易更別說了,全程一張老臉都難看的很,面對寵愛了一輩子的女兒,今日都是憋著一張老臉,有些不爽。
要說最高興的,那只有衛盈盈一人了。
“好了,沈凡你也不用自責,你們夫妻二人修煉秘法,此次衛盈盈借此機會,法力也精進了不少,日后未必不能筑基。”
林長安也是為二人之間的感情感慨。
“是啊,衛兄弟,你別著急,盈盈這才四十,咱們一起再努努力,再加上凡兒也筑基了,十年之內定能為盈盈再嘗試一次。”
沈烈也是尷尬的上前,感覺這一次真是欠人家衛不易欠大了。
而衛不易才是最虧的那個,養了一輩子的女兒被人端走了不說,結果他辛辛苦苦積攢的家底,竟然也被這丫頭給嚯嚯了。
這一幕看的林長安一陣好笑又感慨。
修煉路漫漫,這份感情,難得可貴。
……
直至眾人離去后,洞府內躲著的云瑤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盈盈這丫頭,竟然用辟谷丹騙了這小子,也不怪衛不易黑著一張臉了。”
走到涼亭內的云瑤,看著石桌前的兩個酒杯,聰慧的她已經看出來。
沈烈、陸箐箐等人這么快就走,恐怕也是看到了這桌子上的酒杯,知曉林長安這里有客。
“這箐箐,還是這么聰慧。”
想到剛才暗中看到眾人時,云瑤不禁臉頰浮現出一抹笑容,甚至腦海中回憶起當初見面給這小師妹擇婿的情景。
不由目光看了一眼一旁端坐著的林長安。
當初這陸箐箐就是聰慧的看出了什么。
似乎想到了當初的場景,云瑤不禁宛然一笑。
而一旁的林長安,卻不知道云瑤所想。
“是啊,你我剛修煉結束,我也是怕沈烈他們看出端倪,這才顯露出了石桌上的酒杯。”
二人剛剛修煉合擊秘法,突然沈烈和衛不易等人就登門拜訪了,導致云瑤只能躲在洞府內。
“想想也是有趣,當初這衛不易一門心思找一個身家不錯的女修繼承家業,結果到頭來,自己一輩子的積蓄都搭進去了。”
想到這里時,林長安也是忍不住的一笑。
因果循環,人生還真是無法琢磨。
“是啊,這衛不易肯定后悔年輕時的想法了。”
云瑤也是笑著點頭,不過對于衛盈盈這丫頭,她還是真喜歡。
“不過盈盈這小輩有些可惜了。”
林長安自然也看出來了云瑤的想法,然而還不待他說什么,云瑤抬手間取出一靈石袋。
“當初若無箐箐他們資助,若無陸老,我們也不會有今日。”
而林長安見此后,卻是搖頭道:
“云道友,在下雖不是什么好人,但陸師與大家的恩情一直銘記于心,不過盈盈此次,我認為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患難見真情,同時也打磨下這丫頭的心志。”
對于衛盈盈,陸箐箐和衛不易身為長輩,感激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但對于衛盈盈個人來說,未必不是一次打磨的心志的機會。
就在林長安準備拒絕這靈石袋時,云瑤卻是搖頭鄭重道:
“林大哥,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愕然下,隨即林長安這才反應過來,不禁笑著點頭。
不錯,正如云瑤所說,情誼,他是他,云瑤是云瑤。
同時這也表明云瑤問道之心的堅定,全了當年的情誼,她也好專心的走下去。
“行,先打磨下這丫頭。”
林長安笑著收起靈石袋,準備過個一年半載,再給衛盈盈準備一次筑基機會。
筑基丹對于煉氣修士難得,但對于他和云瑤這種有實力底蘊的筑基修士來說,只能算是交易的一種資材。
而且他們之間的情誼,一同結伴踏入修仙界,在筑基時,不管是林長安和云瑤,都受過眾人的資助。
更何況還有陸師這一份引仙路之恩。
如果沈烈和衛不易登門來求,未必不可,然而他們都沒有,都是給了相應的靈石。
這筑基丹,說到底都是買的。
而林長安只不過是舉手下,將普通筑基丹給提升到了精品級。
要說求,也是來麻煩他護送了下筑基丹,免得出意外。
二人隨后仔細詳談了下探索洞府遺跡的準備,然后約定三個月后暗中去探查一番。
此次哪怕是云瑤,也沒想過直接冒險深入遺跡,而是先查看下有沒有變動,以及威脅。
……
【二階下品陣師(熟練6/500)】
洞府內,林長安看著自己在陣法上的領悟,暗暗點頭。
“對于金丹修士布置的三階陣法,或許完全不夠看,但一個無主運轉了百年之久的陣法,威能不知已經削弱了多少。
以我二階陣法的領悟,加一道保險不成問題,甚至若是有機會的話,能得到金丹修士布置的三階陣法,那么可就賺了。”
林長安目光閃爍下,盤算著此次之行的準備。
“水屬性靈器,克制血煞之氣的雷震符,以及還有鳳鳴鳥,此次準備倒是充足,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更何況他還有青鱗劍、黃龍鐘,這一攻一防極品靈器,再加上他有自愈之體下,煞元劍訣威力更是不凡。
“不知不覺下,我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實力,這修仙一途還真是令人欲罷不能。”
林長安惆悵下這種實力的不斷提升,安全感不斷加強,有種令人癡迷的感覺。
“不過還是多準備些,自愈之體雖強,但療傷、恢復法力的丹藥,還有二階上品符箓,甚至準三階符箓……”
這些年他和云瑤一直在為洞府遺跡做準備,此次雖是去探查下,但林長安還是謹慎的全部身家都帶上了。
光二階上品符箓就帶了幾百張,準三階符箓足足有三十二張,更別說還有各種效果的丹藥。
隨后他盤算了下并沒有遺漏后,便開始準備起了這一次的洞府遺跡探索之行。
期間老胡還來了一趟,說是發現了三年前當初西區坊市那十位筑基修士其中那位放狠話,充滿怨恨之人。
說是此人三年前加入了剎云國商會,這才逃過一劫,不曾想竟然偷偷回來了,而且還鬼鬼祟祟的之前從云霧山脈回來。
“老胡,最近我有些感悟,需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
然而林長安如今一心正在為秘境做準備,哪有心思管這些,因此找了一個理由。
而老胡也沒多懷疑,反而爽朗的笑著擺手,一個筑基初期修士而已,翻不了多大浪花。
然而老胡可沒放下心來,反而暗中一直盯著此人。
甚至他有些懷疑,這人鬼鬼祟祟已經多次進入云霧山脈了,莫非發現了什么?
“剎云國商會千里迢迢而來,不急著貿易資材,暗中這筑基修士竟然盯著云霧山脈,莫非是發現了什么?”
走出洞府后,老胡目光閃爍暗暗沉思著。
此次剎云國商會護送竟然來了六七位筑基修士,似乎有些過于謹慎了。
“搞不好是有鬼,先暗中看看,若是發現有什么情況,到時候再通知老林他們。”
老胡暗暗點頭,對于跟蹤他還是有自信的,自家祖傳的寶物,擁有收斂改變氣息的能力,除非遇到結丹修士。
……
三月后。
云霧山脈深處。
彌漫的毒瘴區,哪怕是林長安都不禁皺眉。
“此地瘴氣竟然濃郁到如此地步。”
雖然這幾年因為黑市的原因,他并未再深入過云霧山脈狩獵妖獸,但當初他也是這里的常客。
對于此地的瘴氣濃郁程度,也是十分了解的。
而一旁黑衣遮面的云瑤,也是臉色有些凝重,運轉功法下,口鼻呼吸間都散發出一絲淡淡的寒氣。
“所以說云霧山脈深處必然有秘密,但這些和咱們這些小筑基修士沒有任何干系。”
這等秘密,遠不是他們這些筑基修士能涉及的。
反而這發現的金丹修士洞府遺跡,才是眼前最真實的利益。
“林大哥,我們快到了。”
越是快到目的地,二人反而神色愈發凝重。
因為這一路,他們發現了不少深入探查修士的蹤跡。
畢竟云霧山脈深處妖獸異動,想要探索秘密的修士太多了。
這一路林長安騎著青角牛,倒是省了不少事。
而云瑤也從儲物袋中取出兩件法器,一件靈器。
“林大哥,這是我費盡心思才找到探測陣法的法器,其中有一件是靈器。”
看著云瑤,林長安不禁暗嘆,不愧是背靠玄陰魔教這等大勢力。
所能接觸到之物,遠不是他這尋常散修能媲美。
似這等法器,他最起碼做不到悄無聲息的尋到。
畢竟陣法一道,素來被各大勢力盯著緊。
前腳去多寶樓甚至萬寶樓,后腳就有可能被盯上。
“林大哥,就是眼前這個山坳。”
前行了半日,一座瘴氣濃郁的山坳映入二人的視野。
云瑤更是神色凝重的指著此地。
而林長安也是頭一次來,神色無比凝重,更是一路開啟靈眼,先戒備的觀察了下四周。
“此地就是金丹修士的遺跡洞府嗎,倒是很隱秘,就是這瘴氣比較濃郁。”
而一旁的云瑤神色凝重的點頭提醒道:
“林大哥,雖然有三階陣法隱匿的原因,但此地乃是一處毒蝎巢穴,我們要小心。”
二人暗中小心翼翼的來到遠處山坳邊緣。
入目望去,一灘腐爛的沼澤,足有上百畝。
哪怕相隔甚遠,林長安也嗅到了一股惡臭。
這是腐爛沼澤中散發的毒氣,以及還有瘴氣的混合。
“此地瘴氣恐怕是筑基修士聞上一口,都會頭暈目眩。”
林長安暗暗心驚,也幸好他修煉的功法,能免疫同階毒素。
而一旁的云瑤,雪頸處已經隱約能看見淡淡的寒霜,以及呼吸出來的氣體,都是寒氣。
這癸水魔功也有獨特之處,在遠轉后,竟然也能免疫如此劇毒。
怪不得云瑤能一路找來這里。
在云霧山脈之中,沼澤對應的便是危機。
一般生存著一些蛇、蟲、蝎類的毒物。
尤其是毒蟲一類妖獸,大部分都是群居,莫說修士了,就算是其他妖獸,都是敬而遠之。
“林大哥,我這癸水魔功,乃是魔道一門頂級功法,短時間內不懼這毒瘴,但這瘴氣隔絕神識,卻是最為兇險。”
不用云瑤說,林長安也發現了此地的神識更難探查,不過這一切在他的靈眼下,還是一覽無遺。
“看來這青角牛得暫時性回去了。”
林長安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安全后,將青角牛收入靈獸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金色的鳥兒落在肩膀上。
鳳鳴鳥剛一出來,就露出了殷勤討好的動作,賤兮兮的蹭著林長安的臉頰。
而一旁的云瑤看到這只金色的小鳥時,不由美眸閃過一道異色。
“原來黃少海這廝是遇到了林大哥。”
云瑤嫣然一笑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而林長安也沒什么好隱藏的,輕點頭道:
“幾年前在云霧山脈狩獵,被劫修埋伏,哪曾想當初的毒魔竟然是此人。”
如果對于別人,林長安自然不想暴露。
但云瑤不同,她自己本身就是離火宮的叛徒,如今又加入了玄陰魔教。
可以說,二人在立場上是相同的。
而且此次面對這毒蟲一類,沒有什么比鳳鳴鳥更合適的了。
“三階陣法果然厲害,這么多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半點氣息泄露,以我現在剛勘破二階的陣法造詣,還是有些欠缺。”
細細觀察了一番后,林長安不禁感慨的嘆氣。
修仙界一階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林大哥,這需要深入嗎?”
看見林長安凝重的神色后,云瑤抬手掌中便出現一張透明的薄紗。
“林大哥,我這隱靈紗,不僅可以隱藏身形,連氣息都能去除的一干二凈,除非是三階妖獸。
尋常二階妖獸,甚至準三階妖獸,只要我們不可以透露出氣息,根本無法發現。”
隨著隱靈紗披上,林長安和云瑤二人的身形和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林長安不禁羨慕,這云瑤好東西也太多了。
“云道友,你們玄陰神教這么大方嗎?”
此時林長安都沒發現,自己平時口中的魔教,如今卻換成了神教。
隱靈紗大小有限,二人身體幾乎緊挨著,面對這么近距離的詢問,林長安臉上的羨慕之色清晰無比。
這讓云瑤神情愕然,他險些忘記,自己這位林大哥是一位散修。
只是這些年林長安二階符師,再加上黑市的收益,導致遠超尋常散修。
“這是在真寶樓得到的。”
當聽到云瑤這話后,林長安神色凝重的一點頭。
“原來如此。”
對于云瑤的膽子,他是一點都不羨慕的。
畢竟打劫真寶樓,還是太危險了,當初的云瑤也是被逼的走上了絕路,因此才放手一搏。
“云道友,你和鳳鳴鳥負責警戒,我們先近距離接觸下這座大陣。”
林長安取出云瑤之前贈予他探查陣法屬性的法器和靈器。
二人緩慢前進,在這隱靈紗內,他能清晰感受到背后傳來的陣陣寒氣。
他知道,這是云瑤運轉功法用來抵擋瘴氣的效果。
而鳳鳴鳥在林長安肩膀上,看到后面的云瑤人影時,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眼珠子一轉,頓時親切的落在云瑤肩膀上。
明明這陣陣寒氣讓它不怎么習慣,但鳳鳴鳥還是狡黠的露出討好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