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樓頂層。
“祝云仙子突破。”
“恭喜云仙子。”
六人齊聚下,一個個都滿臉笑容的祝福,他們之間雖然不怎么熟悉。
但黑市利益捆綁,總體來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云瑤黑紗遮面,神色淡然的點頭,這也算是一次小慶了。
林長安也是一陣感慨,六人雖然是因利益抱團的,但眼下還是十分融洽。
一場酒宴慶祝下來,眾人也是滿心歡喜。
眾人也是都嘗到了黑市的甜頭,自然不愿出事。
甚至因為云瑤筑基,在酒桌上,大家也紛紛拿出各自半成利益。
畢竟筑基后期修士的威懾力,值這個價。
交情歸交情,大家都想長期做下來,利益上的事情還是分清楚點比較好。
這一點大家都是一路走來的散修,活了幾十年,倒沒有人不舍覺得不用給。
“林道友,我明日晚上去你洞府找你。”
不過臨走前,云瑤這淡然的一句話,直接令現(xiàn)場氣氛有些怪異。
老胡更是瞪直了眼震驚的望著林長安,似乎在說林老弟,這軟飯你就吃上了?
而林長安神色淡然的望了一眼眾人,沒有一絲尷尬,直接拱手道:“好。”
這軟飯吃的,讓眾人一陣牙酸。
“這云道友,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
只有林長安心中嘀咕,知曉這是云瑤故意的。
本身他們就是因利益聯(lián)手搞了一個黑市,并未有多團結(jié)。
云瑤突破筑基后期,雙方實力就有些不平衡了。
他們這一方,林長安和老胡筑基中期,老賈筑基初期。
雙方一旦實力出現(xiàn)懸殊,那么就很容易有各種心思,被人鉆空子。
但云瑤刻意這么一說,也讓眾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樣一來,眾人眼神有些古怪,但對于黑市長期來說,卻是穩(wěn)定的。
……
洞府內(nèi)。
“這云瑤,突破筑基后竟然沒有半點滿足,反而還是這么謹慎,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讓她性格變的如此。”
回來后的林長安一陣搖頭,想起當(dāng)初自己剛筑基,還有之前突破筑基中期時,還有股滿意之色。
再和人家云瑤相比,高下立判。
“怪不得人家修煉這么快,自己日后也絕不能得意了。”
林長安暗暗下定決心,這一點真要向云瑤學(xué)習(xí)下了。
隨即他喚出本命靈植,之前這位金剛門筑基初期修士的尸體被他得到,開始讀取記憶。
之前的兩名修士,戰(zhàn)利品瓜分下,筑基中期的自然都是云瑤的。
而筑基初期修士的財物,則是他和老胡瓜分了下。
“剎云國風(fēng)氣彪悍,怪不得有七國強盜之稱,是真夠窮的。”
半晌過后,林長安收回本命靈植,緩緩睜開雙眸,揉著眉間一陣搖頭。
這金剛門和剎云國,他也了解了下。
剎云國,七國中資源最差的國家,也只有一個金丹宗門勢力便是金剛門。
不過這金剛門,被六國修仙勢力都排斥。
“怪不得云瑤這么果斷,搞了半天,還是欺負人。”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令人舒服。
此時林長安滿臉的笑容,這種殺了人還不怕報復(fù)的感覺,擱誰不舒坦。
“不過這體修倒是有過人之處,可惜這二人也是資質(zhì)有限,此次來越國也是為族人謀一些資源。
這一次還真是沒有受人指使,只是沒想過他們會真的痛下殺手。”
翻看記憶后,林長安臉色有些古怪,細細一琢磨,似乎還真是。
正常來說放幾句狠話,然后撂下走人便是。
誰曾想偏偏撞云瑤的槍口上了,只能說倒霉。
如今天玄城動蕩,正巧黑市也需要拿人立威,這六國最不討喜的金剛門,就是最好的殺雞儆猴。
“果然,日后出門在外,能忍則忍,千萬不敢賭一時之氣,結(jié)果白白丟了性命。”
林長安搖頭下,對于倒霉的二人他也沒什么好惆悵的。
畢竟這就是修仙界。
“這門煉體功法金剛訣,最出名的當(dāng)屬妖獸海淵的魔道巨擘元嬰修士金開山,據(jù)傳乃是萬年前一上古宗門功法。”
面對這煉體功法的誘惑,林長安一陣嘆氣惋惜,如今他哪有那么多資源。
他自己修煉都還嫌時間和資源不夠,再修煉一門煉體術(shù),卻是容易拖累了自己修煉進度。
“尋常兼修的修士,大多都是修為停滯,陷入瓶頸,此生突破無望后,這才兼修一門增加實力,現(xiàn)在的我還用不上。”
而且這門金剛訣,還不完整,缺陷很大。
真正完整的上古金剛訣,早已失傳,據(jù)傳妖獸海淵的魔道巨擘元嬰修士金開山似乎得到了完整版。
此時林長安腦海中回想起這些年理解到的修仙界知識,最后笑著搖頭。
這些距離自己太遙遠了,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將全部精力放在增進修為,早日突破筑基后期,謀劃結(jié)丹靈物才是。
“就是不知那具筑基中期的修士,記憶中有沒有更多信息。”
林長安沉思了下,隨即便放棄了這種誘惑。
這本就是他的秘密,如果再跟云瑤討要,也容易引人懷疑,畢竟他又不是修煉這一類的邪功。
隨后林長安抬手一揮,幻影面具緩緩扣在這位修士的臉頰上,下一刻細密的毒藤扎入血肉內(nèi)。
令人恐怖的聲音回蕩下,半炷香的時間不到,就只剩下了一具殘破的法衣。
這具尸體被吞噬的一干二凈。
“嗜血毒藤,還真是沒有叫錯名字。”
抬手間清洗了下面具,然后戴在臉頰上,林長安身上的氣息開始緩緩變幻,竟然化作了與之前死去的金剛門修士,氣息無二。
“目前為止,這面具能模仿黃少海、宋丹師,以及這位金剛門修士的氣息。”
對于這嗜血毒藤幻化的面具功能,林長安滿意至極。
不過這位宋丹師還是少用為好,還有黃少海的盡量在做一些見不光的事時用下。
越國局勢持續(xù)動蕩,四周鄰國也不平靜。
說到底還是七國地處偏遠,靈貧之地資源有限,各大宗門勢力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則必然有沖突。
而想要離開七國,只有兩條路,一條便是橫穿云霧山脈。
但傳聞在云霧山脈深處,有元嬰修士都忌憚的毒瘴。
其二,便是從接壤剎云國的萬里瀚海沙漠,此地雖同樣也有一些獨有的毒蟲妖獸出沒,但總體來說比云霧山脈要安全的多。
但此地更加貧瘠,比他們七大國還窮。
七國在地理位置也算得天獨厚了,偏安一隅。
……
白駒過隙,獸潮動蕩規(guī)模越來越頻繁,甚至有人在云霧山脈外圍發(fā)現(xiàn)有數(shù)頭二階后期妖獸的存在。
“林大哥,天玄城從妖獸海淵運來了一批稀有物資,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外正式宣布,以妖獸資材皆可換取。
同時玄音閣也對外陸續(xù)開放了丹藥、符箓、法器、功法等一系列高級資源……”
涼亭內(nèi),看著英姿颯爽的云瑤神色凝重的說著,林長安不由微微皺眉。
“這么著急嗎?”
這舉動太明顯了,說白了就是玄音閣和天玄城雙方聯(lián)手,借這些七國修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將此次獸潮動蕩消除。
甚至寧愿開放一些高級資源,這位陸真人更是不惜從妖獸海淵運來一批七國稀有的物資。
雖然也證明了這位陸真人第一散修的人脈,但也側(cè)面映證出,這位陸真人似乎有些外強中干了。
“多事之秋,希望陸真人再撐上幾十年吧。”
此時面對越國的局勢,林長安都暗暗凝重起來。
“不說這些了,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便是。”
隨后在涼亭內(nèi),林長安與云瑤二人聊起了這些年陸箐箐、沈烈、二牛和衛(wèi)不易等人的情況。
“有衛(wèi)盈盈那丫頭在,沈凡吃不了虧,這些年也沒耽誤修煉,已經(jīng)突破到煉氣后期……”
“那箐箐可是有福了。”
“可不是,衛(wèi)不易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每一次看見沈烈時反而都不給好臉色,氣的直瞪眼。”
提及此事后,林長安更是忍不住的大笑。
當(dāng)初衛(wèi)不易和二牛八字不合,不曾想這后半生,竟然反過來和沈烈干上了。
不過沈烈占了大便宜,平時都是笑呵呵,讓衛(wèi)不易有脾氣都沒地方發(fā)。
“就是二牛了,畢竟周家人脈眾多,自然分不到多少資源,前兩年周一帆便暗中已經(jīng)加入獵妖小隊,一直讓二牛牽掛……”
談及曾經(jīng)的同伴時,涼亭內(nèi)的林長安和云瑤一陣惆悵感慨萬千。
有為曾經(jīng)同伴高興的,也有為這些同伴沿途停下而惋惜的。
杯中靈茶倒映出來二人不變的容貌,最后云瑤望著天玄城的景象,最后一陣搖頭離去。
涼亭內(nèi),看著離去的云瑤,林長安笑著放出來靈獸袋中的鳳鳴鳥。
這鳳鳴鳥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落在他的肩頭,一副討好之色,看的林長安一陣搖頭。
“行了,這段時間都省點心,外面暫時不出去了。”
鳳鳴鳥最愛吃云霧山脈中的毒蟲了,哪怕他平時給的靈果再好,也比不上一頭二階靈蟲。
只有青角牛哞哞叫著,似乎在嘲笑鳳鳴鳥。
……
又一年的春風(fēng)吹過,天玄城一片生機盈然。
【壽命:76/246】
【境界:筑基中期(15/100)】
聚仙樓上,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色,路邊擺攤又多出來的新面孔,林長安一陣感慨。
“當(dāng)初從青竹山坊市過來的修士,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換上了新一代。”
天玄城成立已經(jīng)快有三十年了,當(dāng)初各大坊市的修士家族遷移自此,有的發(fā)展壯大,也有的泯滅在修仙界歷史長河中。
當(dāng)初青竹山坊市過來的修士,天然上的抱團,大部分都會選擇在一片居住。
而聚仙樓自然也是開在這里。
風(fēng)風(fēng)雨雨幾十年,當(dāng)初攤位上很多熟悉的面孔,已經(jīng)換了人影。
卻還能依稀看到有些人身上,還有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
“林大哥。”
隨著包廂內(nèi)眾人趕來,曾經(jīng)熟悉親切的笑容中,多了一層淡淡的敬意。
煉氣與筑基境界上的差距,以及如今林長安的身份水漲船高。
雖然都是煉氣有成,但依然無法阻止歲月的侵蝕,鬢角的灰白,以及臉上成熟的皺紋。
這也讓林長安內(nèi)心有些長嘆,這也是修仙孤獨的代價。
最先還是沈烈輕咳了一聲,想要說什么時,但李二牛卻是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林大哥百忙之中能來,二牛謝過了。”
“二牛,此話嚴(yán)重了。”
雖然眾人在修仙路上漸行漸遠,但當(dāng)初的那份情誼卻是真實存在的。
林長安也是擺手輕笑的點頭,他自然知曉此次聚會何事。
“二牛,客套話你也不用多說了,我之前聽沈烈說,你想為一帆這孩子籌備筑基。”
提及此事時,眾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其中二牛看起來卻是蒼老憔悴了不少,聽聞此話后不由起身對著眾人拱手。
“這些年一帆這孩子雖然什么都不說,但我這做父親也都看在眼里,幾經(jīng)生死,每一次都是傷痕累累。
而我這做父親的太失敗了,年輕時沒有堅定道心修煉,如今讓孩子遭了罪……”
二牛滿臉慚愧的說著,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這些年我也攢了一些,今日也是拉下這張老臉,想和諸位籌借一些……”
二牛也是有些臉皮漲紅,此番為子女籌備筑基,和當(dāng)年的云瑤、林長安是不同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情誼,到了下一代自然要淡很多,所以才是籌借。
“你分明是想早點斷絕了一帆這孩子的心思,這樣就能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最熟悉二牛的人,當(dāng)屬衛(wèi)不易了,一針見血說出了二牛的心思。
二牛也沒有辯解,反而一臉的無奈長嘆。
可憐天下父母心,二牛不奢望自己孩子成為什么筑基修士,他只求讓周一帆試上一下,也好早點死心。
這樣就不用讓他擔(dān)心了。
“我這有些靈石,但咱們有些話要說好,日后我可要給我家丫頭謀劃筑基的。”
衛(wèi)不易瞪著眼,看似給二牛說,也是在告訴沈烈和陸箐箐。
這讓沈烈一陣無奈,而陸箐箐更是笑著點頭道:
“放心吧,盈盈這丫頭我可是看著長大的。”
面對這一幕,看的林長安似有感悟般,大道無情亦有情。
當(dāng)初他們就是這么過來的,只不過為人父母,心疼下自己的孩子都沒錯。
就在林長安準(zhǔn)備開口時,突然二牛家的老二激動的闖了進來。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
二牛的二子,也已經(jīng)長大了,此時卻是神情激動道:
“父親,大哥回來了!娘讓我通知你趕緊回去,還有如果林伯伯在的話,一定要請上林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