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沈烈也不傻,胡金明顯是看在林長安面子上來一趟,并沒有覺得自己是真就攬上這人情了。
不過老胡卻也是敞亮人,送的賀禮不菲。
這讓沈烈急忙推辭,最后只能化作感謝。
“這老胡?!?/p>
看著老胡的行為,林長安心中一暖,這老胡出手闊綽,而且行為舉止也有底線。
這一次喜宴上,李二牛也帶著一大家子來了,難得他們再次相聚。
同時后輩們一桌。
然而看著二牛白發(fā)橫生,歲月的痕跡,讓林長安一陣感慨。
最后酒宴散去,只剩下了他們這兩桌。
“凡兒、盈盈,還不敬你林伯伯一杯?!?/p>
一身紅袍的沈凡和衛(wèi)盈盈,滿臉恭敬的敬酒,這一幕看的李二牛羨慕壞了。
當初他也看上了這丫頭,可惜自己這兒子不爭氣。
“林伯伯?!?/p>
看著兩個后輩敬酒,林長安也是輕笑著點頭,最后取出身為長輩的見面禮。
然而當林長安取出見面禮后,讓沈烈和陸箐箐還有衛(wèi)不易急忙擺手道:
“林兄,這太貴重了。”
原來林長安送的是兩件上品法器,碧磷針是他在坊市所購買,玄鐵盾是當初葛符師相贈。
然而林長安卻是笑著搖頭道:“這碧磷針和玄鐵盾,乃是我煉氣期時的護身法器,如今已經(jīng)用不上了。”
“希望你們二人日后莫要辜負了父母養(yǎng)育之恩,還有這份修煉心得,希望你們?nèi)蘸蠛煤眯逕挕!?/p>
看到林長安這份大禮后,沈凡和衛(wèi)盈盈感激的鄭重點頭。
“多謝林伯伯。”
衛(wèi)盈盈修煉的也是長春功,前幾年他已經(jīng)將當初云瑤贈送給他的木靈刺法術,教會了這丫頭。
如今配合上這上品法器,也算有了一份護身手段了。
而云瑤的轉送的賀禮,被他以修煉心得為借口掩飾過去了。
這丫頭極其聰慧,等發(fā)現(xiàn)后,一定會守口如瓶。
“多謝林伯伯?!?/p>
衛(wèi)盈盈拉著沈凡,感激的行禮,對于林長安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對于他們二人來說卻是一份重禮了。
“多謝林伯伯。”敦厚的沈凡鄭重的點頭感謝,心中更是記下了林伯伯的大恩,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報答。
隨后林長安笑著與眾人推杯交盞,而小輩們則在另一桌。
云瑤之事牽扯太多。
大家如今生活安穩(wěn),知曉的事情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林大哥,我真佩服你,咱們幾人中除了小郡主外,只有林大哥你筑基了?!?/p>
李二牛喝多后,忍不住感慨的說著,然而提及小郡主時,眾人神色有些暗淡。
這些年離火宮從未傳來過云瑤的消息,只是聽聞似乎已隕落。
“來來,我想云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機緣,只不過暫時沒回來罷了?!?/p>
最后陸箐箐笑著轉移話題,眾人也是一陣感慨著這些年的經(jīng)歷。
知曉說錯話的李二牛慚愧的望著眾人,連干了三杯,這才坐下。
時光冉冉,從他們第一次年少時的相識,到最后在修仙界風風雨雨走過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有五十載了。
大家都老了,鬢角多了白發(fā),尤其是衛(wèi)不易早些年傷過元氣,更顯老。
不過隨著大家推杯交盞下,林長安也是感慨萬千。
父輩沒有完成的遺憾,都想要讓下一代替他們完成。
“沒想到周一帆這孩子已經(jīng)這么大了?!?/p>
酒宴上,林長安感慨萬千,周一帆都已經(jīng)三十四歲了,剛突破煉氣八層。
二牛雖然在周家過的不錯,但筑基一事也是愁容滿面,相對而言周一帆卻十分有主見。
聽二牛說周一帆已經(jīng)加入了獵妖小隊。
三十四的煉氣八層,這讓林長安一陣感慨。
固然有中品靈根資質(zhì)的原因,更重要的一點還是天玄城與當初他們的青竹山坊市。
不管是靈氣,還是資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如果用凡俗比喻的話,當初的青竹山坊市就是一個窮山溝,這些年總共才出了多少筑基修士。,
而天玄城則是京都王城,筑基修士那一年還沒十幾個。
這也是為何天下散修,明知道天玄城動蕩不安,還是瘋了一樣涌來。
無他,天玄城這等靈氣濃郁之地,莫說越國,就是七大國,也只有這些大宗門,或者金丹家族才能享有。
“如果當初我們有天玄城這等靈氣修煉之地,或許也會不一樣。”
酒桌上,李二牛喝多了后,滿臉醉意的說出了心里話。
同時也轉移了今日衛(wèi)不易成了孤家寡人的心情,但二人向來不對付,只見衛(wèi)不易瞪眼擠兌道:
“想的美你,難不成你還不甘心,沒有嘗試過筑基?”
“咋!筑基不敢想,但煉氣九層還不能想想嗎,今日是盈盈丫頭的大喜日子,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p>
兩個都已經(jīng)快是古稀之年之人,竟然在酒桌上拌起嘴來,看的眾人一陣搖頭。
不過眾人中,當初二牛也是一心想要修煉到煉氣九層的,只是后面兒女一多,這心思也就漸漸淡了下去。
而衛(wèi)不易看著自己滿臉笑容的女兒,眼角也不禁浮現(xiàn)出一抹欣慰,只要女兒過的好,這身家送人就送人吧。
反正他是要送給女兒的,絕對不是姓沈的。
沈烈則是最為高興,他沒有奢望過筑基,就想著打拼一份家業(yè)就行,如今也算是人生圓滿了。
“行了,都一把年紀了,莫要讓小輩看笑話?!?/p>
最后陸箐箐出來打圓場,別真的讓小輩看了笑話。
從一開始陸箐箐就只想著安穩(wěn)過日子,如今也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
這一幕看的林長安,欣慰點頭,人生總歸是要有些遺憾和開心的。
不過林長安不經(jīng)意間掠過外面景象,只見遠處一酒館內(nèi),一襲白色的人影虛空對著他們敬了一杯。
隨即林長安嘴角勾起,云瑤還是來了,只不過沒有露面罷了。
……
回來洞府后,林長安望著水中倒映的臉頰,不由微微感慨。
“歲月不曾流逝的痕跡,這也是修仙者誘惑之一?!?/p>
之前他還沒覺得,但這一次看著后輩沈凡和衛(wèi)盈盈后輩的成家,以及當初同行好友白發(fā)橫生。
讓林長安內(nèi)心再次感受到了一絲修仙路上的孤獨。
曾經(jīng)無話不說的好友,正在漸漸遠行,隨著時間流逝,哪怕是二牛和沈烈,言語舉止間也多了三分敬意。
他也知曉,伴隨著時間流逝,會有越來越多的朋友跟不上自己的腳步,從而漸行漸遠。
只是沒想過,這一日會來的這么快。
若不然陸箐箐也不會早早就指點衛(wèi)盈盈,讓盈盈帶著沈凡這敦厚的小子,逢年過節(jié)都上門拜訪。
人情交際,是需要維護的,若不然上一輩再深的情誼,隨著時間流逝也會逐漸淡化。
“你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我的路才剛剛開始,還有好長要走?!?/p>
林長安雙眸逐漸堅定起來,路還長著,金丹修士,元嬰真君。
他不能辜負了自己這一身天賦,還有這上古機緣。
接下來的時光,林長安再次恢復了平時修煉、畫符,暗中煉丹的苦修日常。
能看的到有方向的提升,這種苦修對于他來說反而樂在其中。
不像其他筑基修士,一開始也是苦修,但隨著時間流逝,修為停滯這種看不到前方路的修煉下。
讓無數(shù)修士最終都一個個心灰意冷,逐漸放下了心中的執(zhí)念,轉而開始享受,或者開枝散葉,將心中的遺憾寄托于下一代。
……
【二階中品符師(精通503/1000)】
洞府內(nèi),隨著一張二階中品符畫好后,林長安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二階中品符師提升速度不算慢,八年時間便提升了一半的經(jīng)驗,再有八年便能突破到二階上品符師。”
不到二十年時間,從二階中品符師晉升到上品符師,在外人眼中,他在符箓一道上的悟性絕對不差,算是天才一類了。
“二階上品符師,天玄城內(nèi)都能數(shù)的上來,而且技藝上面的天賦,遠不是靈根天賦會引來忌憚?!?/p>
林長安滿臉笑容下,自己在符箓一道上的天賦,不會有絲毫隱瞞。
畢竟自己靈根資質(zhì)本就差,若再隱瞞符箓上的天賦,那可就真成豬玀了。
只有展現(xiàn)出適當?shù)膬r值,才能接觸更高的圈子。
“更重要的是云瑤之前帶來的破禁符,高一個小品級,也多一份把握?!?/p>
破禁符,這玩意他是不會往外兜售的,容易引來窺探。
“根據(jù)云瑤所說,秘境開始開啟還有二十多年,足夠我將符箓一道提升到二階上品了?!?/p>
準三階,他估計還差點火候,但二階上品是穩(wěn)穩(wěn)的。
“還有丹師技藝,也快突破了,到時有二階中品丹藥用來增進修為,想必會讓我更快突破?!?/p>
【二階下品丹師(熟練97/100)】
看著自己的技藝進度,林長安暗暗沉思。
每一個小境界的提升難度都會加大,當初二階下品符師進階到中品他用了五年。
而二階下品丹師至今也都八年了,并非是他在煉丹技藝上下功夫少。
而是符師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交易會后,與一眾符師討論在增加經(jīng)驗,偶然還能購買一些符師心得。
哪像丹師,需要隱藏起來,提升速度自然會慢一些。
此時林長安不由想到了云瑤那能改變?nèi)菝采踔翚庀⒌撵`器,不禁露出了羨慕之色。
“如果我也有這一件稀有靈器的話,或許很多事情會方便的多?!?/p>
可惜,這種稀有類型的靈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在此時,洞府內(nèi)竟然傳來了陳清的拜訪聲音,這讓林長安愣神。
自從上一次疏遠后,他們雖然還是鄰居,但已經(jīng)很多年沒來往了。
這一次來,不知是何事。
洞府外。
“林道友?!?/p>
隨著陣法結界打開,在看到陳清時,林長安都有些驚訝。
只見多年未見,身為筑基修士的陳清,竟然滿頭灰白,身形拘僂的樣子明顯是傷了元氣,壽元大減。
若不然按照陳清的年齡,在筑基修士中都算是年輕的,怎么可能會突然就生了這么多的白發(fā)。
就連神色都憔悴了不少。
“陳道友,你這是?”
看著年輕依舊的林長安,陳清虛弱的咳嗽兩聲,臉上難掩羨慕之色,隨即擺手長嘆起來。
“運氣不佳,為后輩籌劃筑基,不曾想在外遇到了劫修,若非運氣好,這把老骨頭險些就回不來了。”
隨著林長安將陳清請到?jīng)鐾?nèi)后,聽著陳清的話,林長安不禁惆悵萬千。
不曾想當初的陳文和陳風已經(jīng)到了準備筑基的年齡。
陳文今年三十九歲,陳風三十八歲,二人在這個年齡都已經(jīng)開始籌備筑基,讓林長安也是感慨。
這個年齡筑基,靈根資質(zhì)好是一點,但更多還是修煉資源好。
想當初在青竹山坊市時,周家的鐵山,也是在不到四十歲前煉氣圓滿。
這并非是說周鐵山天賦不如二人,而是兩者修煉之地資源不同的緣故。
“陳道友,能回來已是幸事。”
面對陳清,林長安神色不平不淡,畢竟二人之前交情也僅限于鄰居,跟別說現(xiàn)在了。
看著林長安的風華正茂,陳清忍不住的羨慕。
同為筑基,一個二階符師的身份就拉開了差距。
就好比他這筑基家族,與周家相比,中間欠缺的這份底蘊,都不是靠著多一兩個筑基修士能彌補的。
“林道友,我那孫兒天賦極佳,之前我辛苦也是籌了一顆筑基丹,不曾想文兒突破失敗,但也摸到了這個門檻。
老朽不愿坐看孫兒錯過這筑基最佳時間,便想要去云霧山脈籌備些資材,哪曾想好不容易籌備了一些,還沒回來就被劫修盯上。”
說道這里時,陳清更是滿臉的悲戚,明明他都冒險得到了資材,但為了保命只能壯士斷腕了。
“就連我也落的這份地步。”
陳清凄慘的笑容下,看的林長安一陣沉默。
修仙界可憐可悲之人多的是,就連他也都小心翼翼,他哪有資格去可憐別人,只得客套的安慰了一句。
“陳道友,先養(yǎng)好傷。”
看著林長安這幅淡然的神色,陳清苦笑一聲,或許當初自己做錯了,但他并不后悔。
畢竟一條捷徑擺在你面前,又有幾人會甘心不去嘗試下?
“林道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此次我傷了元氣,恐怕要落下病根了,日后就算恢復過來,也要壽元大減,但我那兩個孫兒等不得。
道友二階中品符師人脈廣,今日我厚顏來此,是想求道友幫忙購買兩顆筑基丹,我愿將靈田地契押在道友這里?!?/p>
陳清苦笑下,沒有奢望能白白從林長安這里借到靈石,畢竟他們非親非故的。
而看到這百畝靈契后,林長安也是一驚,這可是陳家的立根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