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并未暈厥太久,化神境的強(qiáng)韌體魄讓他很快在顛簸中清醒。
他猛地推開攙扶的弟子,強(qiáng)行站穩(wěn),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嘴角不斷抽搐,牽動(dòng)內(nèi)腑傷勢,疼得他眼前發(fā)黑。
“不可能…絕無可能!”
他心中瘋狂嘶吼,試圖調(diào)動(dòng)靈力療傷,卻驚駭欲絕地發(fā)現(xiàn)——丹田氣海空空蕩蕩!
經(jīng)脈如同徹底干涸的河床!
那磅礴如海的化神境靈力…消失了?
一絲一毫都不剩!
“我的修為…我的修為呢?”
常威失聲尖叫,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
他猛地看向青云宗方向,眼神怨毒如厲鬼。
“云逸!你…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魔妖法?”
云逸臉上的戲謔瞬間收斂,化為冰冷的漠然,聲音如同九幽寒風(fēng)刮過:
“邪法?不過是…‘青云宗’的規(guī)矩罷了。”
他刻意停頓,目光如同看一具尸體。
“想知道詳情?下去…問你那寶貝兒子吧!本宗主本想送你們父子團(tuán)聚,不過…”
他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轉(zhuǎn)念一想,讓你這老狗修為盡廢、生不如死地活著…看著玄天宗因你而蒙羞…看著仇人逍遙…豈不比痛快一死…更有趣萬倍?”
“噗——!”
常威再次被氣得逆血上涌,面如金紙!
云逸的話,字字如刀,將他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和希望徹底凌遲!
他現(xiàn)在,真的成了一個(gè)徹頭徹尾、連螻蟻都不如的廢人!
一旁,嵌在石頭里勉強(qiáng)被摳出來的韓鋒,掙扎著想說什么,但接觸到云逸那冰冷掃來的目光,瞬間如墜冰窟,所有狠話都卡在喉嚨,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上次,常懷玉一個(gè)人來‘做客’,本宗主心善,只是把他‘送’了回去。”
云逸語氣轉(zhuǎn)冷,如同宣判,“這次,你們這群雜魚既然上趕著來抬轎子…那就給本宗主聽好了!”
他目光如電,穿透虛空,仿佛鎖定了玄天宗深處的某人:
“把這條老狗,給本宗主…抬回去!”
“再告訴洛傾城那條毒蛇——洗干凈脖子等著!本宗主遲早親自‘送’她去地府,和她的奸夫常懷玉…拜堂成親,永世相伴!”
“現(xiàn)在…”
云逸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壓:
“給老子——滾!”
“滾”字出口,如同驚雷炸響!
殘余的玄天宗弟子嚇得魂飛魄散,哪敢有半分遲疑?
手忙腳亂地抬起面如死灰、徹底崩潰的常威,架起重傷的韓鋒,如同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朝著山下瘋狂逃竄!
速度之快,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連躲在暗處的陳不凡和晚汀都完全顧不上發(fā)現(xiàn)!
“爽!真他娘的爽!化神?在老子的盤算個(gè)球!以后…打死老子也不出這宗門半步!”
望著逃走的玄天宗人,云逸美滋滋地盤算著。
“誰敢不服?盡管來!老子把臉伸長了讓他打!打到他懷疑人生!打到他知道…什么叫‘無敵’的寂寞!”
“咳咳…”
他瞥了一眼旁邊依舊處于震撼模式、眼神狂熱崇拜的金焱,強(qiáng)行壓下幾乎要咧到耳根的狂笑。
不行不行,宗主風(fēng)范!
高人形象!得端著!
“嗯哼!”
云逸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臉,故作淡然。
“些許跳梁小丑,擾人清靜。金焱啊,把桌椅收起來,搬回屋去。”
看來今天是沒有人來拜宗門了。
他背負(fù)雙手,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率先走向茅屋。
一關(guān)上房門。
“噗…哈哈哈!”
壓抑不住的狂笑聲瞬間爆發(fā)!
云逸撲到那張柔軟的大床上,抱著枕頭瘋狂打滾,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發(fā)財(cái)了!牛逼大發(fā)了!常老狗變常老廢!洛賤人等著冥婚!老子無敵!哈哈哈!系統(tǒng)!狗系統(tǒng)!看到?jīng)]!老子帥炸了!”
待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天際,陳不凡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彈起,連滾帶爬地沖向晚汀藏身的巨石后。
那模樣,活像身后追著一頭擇人而噬的太古兇獸!
他佝僂著腰,袖口胡亂抹著臉上混合了泥土與恐懼的冷汗,腳步踉蹌虛浮,好幾次差點(diǎn)被腳下的碎石絆倒,狼狽不堪。
就在離巨石陰影僅剩幾步之遙時(shí),陳不凡猛地頓住。
急促的喘息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復(fù),佝僂的脊背一寸寸挺直如松,踉蹌的步伐瞬間變得沉穩(wěn)有力。
臉上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他負(fù)手而立,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精準(zhǔn)地刺向巨石后的黑暗角落。
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出來吧,戲看夠了?”
男人,豈能在女人面前露怯?
話音落下,晚汀如同幽靈般悄然浮現(xiàn)。
“陳公子,結(jié)果怎么樣,我見玄天宗的人狼狽離開,想來雙方打得很是激勵(lì)吧?那個(gè)叫什么青云宗,是不是全宗被滅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看來我猜得沒錯(cuò),整個(gè)乾坤大陸玄天宗也算得上有名號的!”
“沒錯(cuò)。”
陳不凡回頭看一眼青云宗,目光依舊眺望著那用茅草搭建的宗門,聲音低沉而凝重,帶著一絲心有余悸的顫抖。
“這是我此身絕對第一次看到如此簡單快速的打斗!青云宗宗主只是揮揮手,就將人廢了修為?”
晚汀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光。
“哦?我猜得沒錯(cuò)...等等,你剛才說啥,是不是眼花了?”
陳不凡主緩緩閉上雙眼,似乎在回憶剛才那令他靈魂戰(zhàn)栗的一幕。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shí),眼中已是一片冷峻的寒芒。
“你剛才不是也在偷偷觀戰(zhàn)嗎?”
晚汀搖搖頭。
“我明明看見你在看。”
“我在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長得帥氣!”
陳不凡一愣,無奈地捂著額頭。
“你錯(cuò)過了一切。”
晚汀滿不在乎地笑道,“那你給我講講不就行了!”
陳不凡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胸中翻騰的駭浪:
“那根本不是什么激戰(zhàn)!青云宗那位宗主……僅僅抬了抬手!只一下!玄天宗為首那幾人,修為盡廢,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快得……快得我眼睛都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