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
他沖了下來,卻被沈楠汐用盡最后的力氣躲開。
“滾開,別碰我。”
生理性的淚水滾落面龐,沈楠汐顫巍挪動的手肘,支棱不起一點力氣。
“汐汐,讓我看看怎么樣了,摔哪了?”
慕傾權一副懊悔又心疼的樣子,令沈楠汐不由生出作嘔的厭惡。
這些年,他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慕傾權,你離我遠些。”
聽著撕裂的抗拒聲,慕傾權的手停滯在半空。
凝視而望的眼底,是沈楠汐毫不掩飾的情緒。
她在恨他。
她竟然對自己生出這樣的情緒來。
慕傾權不愿看到這樣的沈楠汐。
片刻,他拉回視線,余光去掃內廳里坐落的小洋鐘。
“汐汐,今晚我們彼此都好好冷靜冷靜,你要是疼了,上樓擦擦藥。”
他總是這般若無其事,又惺惺作態地關心。
沈楠汐隱忍著淚水,冷冷偏過頭。
慕傾權:“我回慕家老宅一趟。”
瞧著她依舊沒反應,慕傾權也不再勉強。
淡然起身后,頓了下身上的衣物。
只是在離開那刻,不咸不淡地往后丟了句,“婚我不會離,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汐汐,想想你父親。”
沈楠汐萬箭穿心。
是的。
她的父親,還有那對吸血鬼的繼母繼子,至今都還在依仗著慕傾權。
........
半夜。
沈楠汐燒得厲害。
藥物,淋雨,泳池。
三重疊加著實讓她吃不消,還有摔傷的手肘.....
慕傾權說不回來就不回來。
望著空蕩的床榻,沈楠汐閉了閉眸,艱難下床。
換了一套簡單的衣物,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
“周醫生,今晚不是有宴會邀約嗎?怎么現在還趕回來醫院?”
沈楠汐剛按下電梯鍵,便聽見身后傳來交談的話語。
“有臺手術,是之前的老病人。”
男人清冷獨特的嗓音,伴著熟悉的梔子香氣,淡淡環繞而來。
沈楠汐呼吸凝滯,低頭一縮,杵最邊上的墻角。
“直接六樓手術室,還是五樓休息室?”
同行的醫生,畢恭畢敬詢問周晏禮。
只是男人半晌未作聲。
沈楠汐神經警惕,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起眼,拇指掐緊虎口。
白色口罩遮住她大半張臉,頭發披散。
周晏禮應該認不出她。
就在沈楠汐心跳讀秒間,男人側身,主動伸手靠了過來。
顫抖的視線中,是男人清瘦有勁的骨腕。
銀色的鋼表,低調,奢華。
這些年,周晏禮的生活品質一直在提高。
沈楠汐曾說過,周晏禮的醫學才氣不會被淹沒。
如今也確實。
他實現了自己的抱負,也讓之前那些卑睨他的人,望塵莫及。
“五樓。”
周晏禮話腔很空,一字一頓。
似乎有針對性想法那般,若有似乎的碾壓過沈楠汐的心。
“身上有味,洗下。”
同行醫生八卦附和,“女朋友的味?”
周晏禮聞聲,輕散一笑。
即曖昧,又玩味。
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形象。
沈楠汐思緒恍然。
之前她所接觸的周晏禮并不這樣。
他循規蹈矩,紳士禁欲。
雖背地私下獨處,對她縱欲了些,但在外面,他從不笑得這般輕浮。
當然,人是會變的。
何況這短短四年,他們之間的一切同樣翻天覆地。
他鐘愛的梔子香,現在換了林可微在用。
“小姐,你樓層到了。”
沈楠汐出神,忽略停在二樓敞開的電梯門。
聞見那個同行醫生隨口的提醒,她詫然握住自己隱隱作疼的手肘,身形晃了一下。
禮貌背對點了下頭后,倉惶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