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謙對著那個不起眼的籠子低聲叫道，聲音帶著諂媚的意味：“我特意托人買的，最好的牛腱肉，你喜歡吃的吧？”

他將一塊牛肉小心地伸進籠子里，小白蛇卻是連頭都不抬，縮在角落一動不動。

“哎喲我去……又不吃！”劉梓謙臉一黑，轉頭看向旁邊的岳豪和鄒凱：“快點跪下來磕個頭！求求咱們家的大仙降恩賜福！”

“老大？會不會出什么狀況了？”岳豪翻了個白眼：“大仙連個眼睛都沒睜開過！”

“廢話真多！”劉梓謙怒喝：“你拜一下又能少塊肉？”

兩人只得訕笑著跪在籠子面前，磕了幾個頭，嘴里還說著“蛇仙爺爺顯靈”。

樣子滑稽得像是演戲一般。

“滾起來吧！”

“肯定是你們不夠虔誠，惹惱了蛇仙。”劉梓謙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所以它才不肯搭理你們這些垃圾。”

屋里安靜了下來，唯有風扇吱呀作響。

劉梓謙嘀咕幾句后也上床休息了，舍友們都陸陸續續打呼嚕，只有一個人醒著。

方宇的眼睛緩緩睜開，盯著昏黃燈光映照的天花板，腦海卻像煮沸了一樣。

小白蛇說的話不斷回蕩在腦中。

“找到那些人。”

方宇心里清楚得很，這不是游戲，而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七日，七蛇。

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活著看見黎明。

這一覺注定難以入眠。

——

清晨。

天還未亮透。

食堂后門已經傳來一陣忙碌聲。

方宇坐在長椅角落，緊了緊校服外套，看著前面窗口漸漸亮起的燈。

他知道，養蛇的人一定也會來買雞腿。

果然，不久后那個昨天警告他的男孩再一次出現，手里拎著一個大口袋。

“來啦，今天也要十只？”賣飯的阿姨看到他就皺眉：“你們最近怎么一個比一個能吃。”

男孩冷淡地點頭：“嗯。”

接過袋子，轉身就離開。

方宇深吸一口氣，悄悄跟了上去。

校園清靜的林間小路、偏僻的小樓梯間，男孩的腳步并不快，似乎也沒察覺背后有人。

一路到了一棟廢棄的教學樓。

門銹跡斑斑，吱呀一聲被推開。

男孩走進去后沒再出來。

方宇躲在角落處，手心全是汗，咬了咬牙，緩步靠近。

門口光線昏暗，屋內似乎有些低語聲。

“都來了嗎？”

方宇剛探出腦袋，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掌一把將他拽進了屋里。

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幾乎就要摔倒，可身體卻被扶住，然后按住了肩，動作輕柔，但力道卻不容抗拒。

“別動。”耳邊的聲音低啞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屋里一共五個人，加上剛剛進去的那名男孩，總共六人。

“方宇。”一名女子忽然開口，她身穿校服裙，一頭利落短發，眼中藏著冷光：“我知道你會來的。”

方宇心頭一跳。

他們竟然早就知道？

那不是死定了！！！

另一個戴著黑色眼鏡的瘦高男生輕嘆：“確定是他嗎？”

“是他，我確定。”說話的是先前那名警告過方宇的男孩。

幾雙眼神全數落在方宇身上，仿佛是在衡量一個對手。

氣氛瞬間緊張至極。

方宇張口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卡住。

難道今天要死在這里了嗎？

上一世被蛇仙當成祭品個吞了。

這一世好不容易轉變了局面，得到了蛇仙的認可，現在又要被蛇仙內斗給害死？

方宇警惕的盯著幾個人，等待他們動手，是選擇反抗還是逃跑。

就在這時。

短發女孩率先打破沉默：“你的那條蛇都跟你說過什么？”

“什么，什么都沒說過。”方宇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只能裝傻。

幾人對視一眼，神情各異，顯然不信。

戴眼鏡的那個冷冷開口：“七個供奉者，七個被選中者……最終只能剩下一個。”

“看來大師跟我們說的是一樣的，這就叫‘氣運歸一’。”

“最終只有一個人，能走上逆天的人生。”短發女生低聲說道，神秘無比，仿佛某種古老禁忌。

方宇越聽越寒。

既然只能活一個，那這幾個人湊在一起做什么？

“你想活嗎？”男孩問方宇。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鎖在方宇身上。

他站在中央，心跳急促，喉嚨干澀得像被火燎過一般。

這不僅僅是問題本身那么簡單。

這些人是在試探，在判斷他是敵是友！

“想。”方宇深吸一口氣，低沉地開口：“誰都不想死。”

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并沒有真正松弛下來。

那名戴眼鏡的瘦高男生輕聲道：“既然這樣，那你得做選擇。”

“你是選擇它……還是我們這群人？”

屋內陷入沉默。

“什么意思？”方宇試探著反問。

“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七個供奉者全部活下去！”短發女生語氣堅定：“只要七天內，不給我們各自的蛇仙進食，等高考前最后一夜，所有人聯手吞掉自己的蛇仙！”

她說得極為輕松。

“什么？”方宇一驚，瞪大了眼睛。

“氣運不會完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但這點氣運對普通人來說足夠飛黃騰達了。而且……”

男孩冷笑了一聲：“最重要的是，咱們都能活著參加高考！”

這一下，方宇才明白他們的意圖。

不是要殺光彼此，而是要一起背叛選中了自己的蛇仙。

“你們聚在這里，就是為了商量這個事？”方宇緩緩問。

短發女生嘴角微勾：“當然。”

方宇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可是這些人都是蛇仙原本的主人。

他只是后來者。

這些人比他更了解蛇仙。

而且如果今天不點頭，很可能他就出不了這間屋子！

男孩看他沉默，冷哼一聲，忽然將手中的雞腿袋狠狠扔進墻角的垃圾筐中。

嘩啦作響的袋子墜地，像是點燃了一個導火索。

緊接著其余幾人也都依次丟掉了手里的雞腿袋，一個個動作堅決得像是已經做了無數遍。

“我們先做到了第一步。”男孩眼神如刀，盯著方宇道：“你也一樣，現在就把手里的扔了。”

“不然，我們就當你站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