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落下,眾人全都沉默不語,雖然有些人心里不服,可是現在就連鶴田信長都站在了劉榮這一邊,其他人還敢說什么。
劉榮的目光緩緩的在眾人的臉上掃過,被他看到的人全都低下了頭。
“哼,山野,這個組長的位置是我們高山家的,就算我哥他不在了,組長的位置也要留給他的兒子!”
就在這時,一個人站了出來,臉上帶著怒意對劉榮說道。
他一站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了過來。
劉榮看了一眼那人,剛才他就是被幫派里的幾位老人給推舉出來的四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
看著那人,劉榮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然后嘴角浮現出一絲的笑意,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站出來。
之所以他會料到這人會站出來,因為他不是別人,而是高山清司的堂弟,名叫高山川木。
不過雖然他是高山清司的堂弟,但是加入幫派的時間短了些,就算高山清司這些年一直在著力培養他,可在幫派里不論是威望跟資歷都無法和劉榮跟鶴田信長相比。
雖然高山清司對劉榮跟鶴田信長一直表現的很信任,可是兩人心里都清楚,高山清司從來都沒有信任過自己,他只是把兩人當成工具在利用而已。
這些年高山川木進入幫派,高山清司著力的培養他,就是想以后要讓自己這個堂弟來接替自己,成為山口組的組長。
現在高山清司死了,高山川木自然就有了想法,那四個老人也是心向高山川木的,這次弄的所謂的選舉也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而已,最后高山川木必然會是新的組長。
一切都算計好了,可是誰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出現變故,鶴田信長跟劉榮居然會握手言和,而且鶴田信長還支持劉榮成為新的組長。
此時看到眾人在兩人的威壓下都不敢再有異議,就連支持自己的四個老人也表示支持劉榮,高山川木再也坐不住了。
雖然劉榮跟鶴田信長的實力很強,可是他覺得自己畢竟是高山清司的堂弟,所以他們也不敢動自己。
“哦,川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個組長的位置你想要坐?”劉榮望著他,淡淡的說道。
一邊的鶴田信長冷哼一聲,然后說道:“川木,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憑你有什么資格來做組長,這些年你不過仗著是組長的堂弟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的,你為了幫派做過什么貢獻!”
聽到鶴田信長的話,高山川木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因為鶴田信長說的是事實,這幾年他在幫派的地位雖然一直在提高,可是真的沒有為幫派做過什么大的貢獻,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完全因為他是高山清司的堂弟這個原因。
所以鶴田信長的話雖然是在打他的臉,可是他也沒什么好辨別的。
因為跟鶴田信長比起來,他真的沒有為了幫派做過什么,他的資歷太淺了。
不過高山川木并不是一個蠢貨,他當然知道這一點。
所以面對鶴田信長的打臉他并沒有發作,而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對,我是沒有資格,可是我大哥有兒子,他死了,難道組長的位置不是留給他兒子嗎!”高山川木說道。
聽到他的話,劉榮的嘴角扯了扯,就連鶴田信長也冷笑了起來。
高山川木打的什么主意他們自然是清楚的,高山清司的兒子不過剛剛十幾歲,什么都不懂的一個孩子。
把這么一個孩子推上來,那以后他高山川木躲在幕后,山口組不還是他說了算嘛。
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實在是不錯,只不過可惜,他打錯了算盤,因為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哦,你想要推組長的兒子出來,可是那個孩子只有十幾歲,什么都不懂啊。”劉榮淡淡的說道。
“年.....年紀小怎么了,慢慢的來,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高山川木說道。
劉榮嘴角扯了扯,沒有再說什么。
高山川木則是轉頭,望向了那幾位老人。
“各位前輩,你們都是幫派里的老人,也是我哥最信任的人,你們說現在他不在了,這組長的位置能不能讓他的兒子來做。”
高山川木的眼神熾熱,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那幾位老人本來就跟自己親近,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聽到他的話之后,幾位老人全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幾位前輩,你們是什么意思,你們說話啊!”高山川木不甘心的再次說道。
可是那幾個老人這次全都低下了頭,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不會說什么的。
“高山川木,你腦子壞了吧,你以為你們高山家是天皇嗎,可以世襲組長的位置嗎!”
這時候鶴田信長向前一步,居高臨下的望著高山川木冷冷的說道。
“咱們山口組的組長都是一任一任的選出來的,誰為幫派做的事多,誰給幫派出的力大,誰能讓大家伙服氣誰才有資格做幫主,你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做幫主,我山口組豈不是會讓同行給笑死!”鶴田信長一臉憤怒的說道。
“可.......可是我哥他為了幫派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就這樣死了,他的兒子難道你們還容不下嗎!”高山川木在做最后的掙扎。
這時候,劉榮笑了一下,開口了。
“容不下?你這是什么意思?組長雖然死了,可是只要我山口組還在,我就能保證那個孩子一直平平安安的,過安安穩穩的日子,有花不完的錢,而你,現在把那個孩子給推了出來,只不過是你想要掌控山口組,是你想要害了那個孩子!”劉榮冷冷的說道。
聽到劉榮的話,看到自己的打算被揭穿,高山川木頓時有些慌了。
不過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所以他只能死纏爛打到底,畢竟在坐的這些大佬有不少都是他堂哥一手提拔起來的,只要自己鬧起來,那些人不一定不支持自己!
“你們就是容不下他,我哥為了幫派做出過多少貢獻,現在他剛死你們就想要把我高山家趕出山口組,你們是何居心!”
說到這里的高山川木眼睛轉動了一下,冷笑著說道:“我哥他是被人害死的,誰是兇手我不知道,可是現在看,誰能得到最大利益,我倒是清楚地。”
高山川木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場中靜的有些可怕。
為了得到組長的位置,高山川木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沒什么心思的,現在能夠在山口組有一席之地完全因為他的堂哥是高山清司的原因。
這番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念頭,那就是他真的是一個蠢貨!
高山川木說這么一番話的意思就是想要幫派里的其他人懷疑劉榮跟鶴田信長,把他們倆打上嫌疑犯的標志,讓所有人懷疑他們倆。
可是他想錯了。
高山清司已經死了,現在整個山口組,實力最強的就是劉榮跟鶴田信長了,平時就沒多少人敢得罪他們。
而現在,鶴田信長又表明了態度站在劉榮這邊,所以山口組哪里還有人敢跳出來跟他們倆叫板。
別說他們有殺害高山清司的嫌疑,就算是有證據表明是他們倆殺得,這些人都不會說什么!
畢竟混黑道嘛,大家看的不是你這個人有多壞,干過多少壞事,看的是實力,只要你實力夠強大,你就是老大。
與此同時,不少人望向高山川木的眼睛里有了一絲的同情。
大家伙都知道,高山清司的死不管是不是劉榮跟鶴田信長動的手,高山川木今天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番話,兩人絕對再也容不下他。
看到眾人都沉默的高山川木愣了一下,他原本自己的話一出口會有人支持自己的,可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看到這情形,高山川木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也終于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就是在找死!
想到這的高山川木身子不由的微微發抖,然后望向了劉榮跟鶴田信長。
劉榮皺著眉頭,低頭望著腳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邊的鶴田信長則是滿臉的殺意。
下一刻,他把手伸向了腰間,拿出手槍,拉開保險,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鶴田信長就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高山川木,然后扣動了扳機。
隨著三聲槍響,高山川木的胸口出現三個子彈打出來的血洞。
然后他的身子晃動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口,望著手上的鮮血,高山川木抬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鶴田信長。
他想不到鶴田信長為什么真的敢開槍,為什么真的敢打死自己。
要知道自己可是高山清司的弟弟,現在他剛死,就有人在他的靈堂里對自己開槍!
高山川木想不通,只不過他也沒有想通的機會了。
中了三槍的高山川木的身子晃動了一下,手指著鶴田信長想要說些什么。
只不過他一張嘴鮮血就噴了出來,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口吐鮮血的高山川木眼中帶著一絲不甘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高山川木的尸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周圍的人立馬朝著旁邊躲開。
不少人都望著高山川木的尸體,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恐懼感。
他們想不到鶴田信長居然真的會開槍,居然真的敢在高山清司的葬禮上開槍打死他的堂弟。
可是下一刻他們發現,就算鶴田信長這么做了他們也不能拿他如何。
終歸還是那句話,實力說明一切,有實力就有話語權,有實力也能夠決定別人的生死。
就算殺了高山川木又如何,現在的山口組還有誰敢站出來跟他作對?
“這.........這.....怎么會這樣!”
主持會議的那個老人看到高山川木被殺,愣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
鶴田信長笑了一下,把手槍放回了腰間。
“怎么,赤木前輩覺得我做的不對?”鶴田信長冷笑著對他問道。
被稱為赤木前輩的老人張了張嘴,但是什么也沒有說。
“哼,川木這個廢物,胡說八道,想要引起我們幫派的內亂,我殺了他是為了幫派好,你們難不成有意見嗎?”鶴田信長再次冷冷的說道。
眾人保持沉默,幾個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好了,既然大家伙都沒意見了,那這個組長就由我來做吧。”劉榮淡淡的說道。
眾人剛才已經拜見過老大了,雖然有人心里不服,可是在鶴田信長槍殺了高山川木之后,誰也不敢再有任何意見。
看到眾人不再說話,鶴田信長冷冷的笑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氣的,所以剛才在高山川木站出來的時候他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了他。
高山川木雖然是個蠢貨,可他畢竟是高山清司的堂弟,山口組里面還是有不少人是忠心高山清司的。
現在劉榮上位,有高山川木在,那些人雖然表面上老實,可是背地里不知道會搞什么小動作。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掉高山川木。
原本高山川木不站出來,他還能多活幾天。
可是今天他自己上趕著跳出來找死,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這里原本是高山清司的葬禮,現在好了,直接變成了兩兄弟一起的葬禮了。
葬禮一直舉行到下午才結束,成了山口組新老大的劉榮直接來到了山口組的總部大樓。
他跟鶴田信長剛剛來到門口,里面的服務員立馬打開了大門。
大廳里面,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山口組成員站成兩排,對著劉榮彎腰行禮,口中大喊:“拜見山口組長!”
看著眼前的這種場景,劉榮笑了一下。
雖然他是個不喜歡把情緒外露的人,可是現在被人圍在中間叫老大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很爽,很開心。
兩人直接走入了電梯,電梯里也有小弟,幫忙按下了最頂層的按鍵。
電梯一路上行,來到了最頂樓。
電梯打開,劉榮走了出來,然后來到了頂層的辦公室。
這層樓的頂層整整一層都是山口組老大的辦公室。
劉榮跟鶴田信長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那間大到有些夸張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里的兩人相視一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在高山清司的面前演戲,就是為了讓他相信兩人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
讓高山清司以為靠著兩人的矛盾就能掌控他們。
熬了這么多年,此時的兩人終于把頭頂的那座大山給移走了。
劉榮走到酒柜前,打開酒柜拿出一瓶紅酒,然后倒了兩杯。
他拿著兩杯酒,走到了鶴田信長面前,遞給他一杯。
鶴田信長伸手接過,跟劉榮輕輕地碰了碰杯,然后一口飲盡。
“打算什么時候離開?”劉榮對他問道。
聽到劉榮的話,鶴田信長笑了一下,然后調侃著說道:“怎么,剛坐上組長的位就想要趕兄弟走了,怕我跟你爭權奪利啊。”
聽到鶴田信長的話,劉榮笑了起來。
雖然在外人的眼里鶴田信長是個脾氣暴躁,而且粗魯的粗人,可是只有劉榮清楚,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
甚至有些時候劉榮覺得他比自己都聰明,有很多問題鶴田信長看的比自己更遠。
不過劉榮并不擔心他會跟自己爭搶什么,因為這些年來兩人一直心有默契,一起聯手對付高山清司,兩人之間早就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而且組長的位置也是鶴田信長主動提出要讓劉榮來坐的。
所以他又怎么會跟自己爭權奪利呢。
這些年來鶴田信長活的一直都很累,其實他早就想要離開山口組了。
可是江湖這條路一旦踏上,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夠回頭的。
他鶴田信長被高山清司當做用來制衡劉榮的籌碼,所以高山清司在榨干他的剩余價值之前是絕對不會讓他離開的。
可是一旦自己沒有了價值,他就會被高山清司像個垃圾一樣的丟掉。
這些年在山口組,他也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到那個時候就算想要平安抽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跟劉榮聯手的原因,鶴田信長想要安全的抽身離開江湖。
而想要安全的抽身就必須要高山清司死。
他的妻女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他安排到了歐洲,現在就等著他去團聚了。
“你要是想坐這組長的位置,我今天就可以讓給你。”劉榮笑著說道。
聽到劉榮的話,鶴田信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懷疑劉榮這句話的真假,這些年的相處讓他對劉榮是有了解的。
只要自己說愿意,他是真的會把組長讓給自己的。
只是對于這個組長的位置,鶴田信長是真的沒有半點興趣。
“我還是再待一段時間走吧。”鶴田信長說道。
聽到他的話,劉榮望著鶴田信長,對他笑了一下,然后說道:“謝謝。”
雖然鶴田信長說的很簡單,可是劉榮清楚他為什么會愿意再待一段時間。
因為現在的自己雖然已經成了新的組長,可是山口組里面還有很多人不服自己。
如果鶴田信長在,那些人忌憚兩人不敢做什么。
可是如果鶴田信長走了,只剩下了自己,那些人一定會蠢蠢欲動的。
所以鶴田信長選擇再留下一段時間,就是想要幫著自己解決山口組那些不安定的因素。
“你和我還客氣什么。”鶴田信長笑了笑說道。
劉榮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么。
而此時的鶴田信長走到了前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前面東京市的風光,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東利的風光真的是讓人留戀啊。”
而劉榮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笑了一下。
“追求權利是每個人心里的愿望。”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鶴田信長,然后說道:“可是鶴田兄不留戀權利,你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聽到劉榮的話,鶴田信長笑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說道:“不要這么夸我,我是個正常人,所以對于權利又怎么能不留戀呢。”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只不過相比于跟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權利對于我的誘惑要弱一點。”
劉榮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鶴田信長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很在乎家庭的人,為了家庭,他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也許這就是人各有志吧。”劉榮說道。
聽到劉榮的話,鶴田信長轉過了頭,望著劉榮,一雙眼睛盯著他的臉,仿佛想要看出點什么。
劉榮被他給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不解的說道:“鶴田兄盯著我看做什么?”
鶴田信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后說道:“剛才山野君說人各有志,我的志向是回歸家庭,能夠過上平淡的日子,可是山野君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然后說道:“想要坐上組長的位置?”
不過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可是我看的出來,山野君你并不是留戀權利的人,你做了這么多是想要什么?”
聽到鶴田信長的話,劉榮眉頭微微的皺起,他望著窗外的風景,沒有急著回答鶴田信長。
片刻之后,他轉過頭,望著鶴田信長,然后說道:“我只想著報仇。”
“報仇?當年的那件事,那個女孩,你還沒有忘嗎?”聽到劉榮的話,鶴田信長有些驚訝的說道。
當年劉榮的妻子被高山清司給害死了,然后嫁禍給了鶴田信長,這也是兩人合作的開始。
只不過鶴田信長并不相信,劉榮這么多年的謀劃只是為了報仇。
因為一個已經死去女人能夠支撐著他做這么多,在鶴田信長看來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他覺得劉榮應該還有想要的東西。
“我只是想要殺掉他,為她報仇,就這么簡單,這個念頭這么多年來從沒變過。”劉榮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