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看了一眼雙腿已斷,倒在地上的陳博,冷冷的笑了起來。
“把他拖出去,丟到大街上,我要明天杭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樣子。”常儉淡淡的說道。
仇九點了點頭,然后伸出手,拖著陳博,就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看著仇九走出門口,常儉滿意的笑了起來。
現在的他確實很開心,因為他很清楚,以后的陳博就是個廢人了,再也站不起來了,只要他還活著,就會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還有什么報復能比這樣更讓人開心的。
不光如此,他廢了陳博,就是想要告訴杭城的所有人。
他常儉雖然要走了,可是杭城還是孫家的地盤,還是他常儉說了算,讓其他人不敢有別的想法。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博廢了,他知道我要是得到消息,一定會來杭城的。
所以常儉已經決定,明天就讓孫家安排好人來杭城,守株待兔,除掉我。
“陳長安,我很期待你來杭城。”常儉說著,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杭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有人發現了一個暈倒在路邊的人。
那人的雙腿已經斷了,像條死狗一樣的趴在路上。
沒用多久,這事就迎來了上百人的圍觀。
有人上前,把那人翻轉了過來。
于是很快有人就認出了,原來倒在路邊的不是別人,正是現在在杭城風頭正盛的陳博!
于是很快,杭城的上層人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們都是消息靈通的人,于是很快就打聽到了,陳博得罪了常伯,所以才會被打斷了雙腿丟在路邊!
確認了這個消息的人頓時興奮了起來。
雖然他們都是杭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這段時間都被陳博給壓的抬不起頭來。
陳博在這些人的眼里只是一個新人,而且很年輕,所以沒人真的服氣。
可是常伯一直支持陳博,而陳博又像條瘋狗一樣,敢跟他作對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現在聽到陳博落難了,這些人頓時興奮了起來,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于是杭城的大街上出現了這樣奇怪的一幕。
上百輛豪車停在杭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幾乎把整條街給堵的水泄不通。
車上下來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杭城有頭有臉的人。
這些人走下車,直奔陳博躺著的地方而去,把陳博圍在中間,對著他指指點點。
此時的陳博躺在地上,還處于昏迷之中。
那些人看著陳博,就像是在看路邊的垃圾,人群中時不時發出兩聲大笑,充滿了嘲諷。
甚至還有人朝著陳博吐了幾口唾沫。
這些人以前都被陳博死死的壓著,現在終于等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怎么能夠放過呢。
有人一口痰吐在了陳博的臉上。
陳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里面有些迷茫,轉頭四下看了看。
看到那些圍著自己,指指點點,不停嘲諷自己的人。
感覺到雙腿上傳來的強烈的疼痛感,陳博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這一刻的陳博躺在地上,雙目望向天上,只不過眼神黯淡如同死灰。
人群依舊在咒罵著他,嘲諷著他。
可是躺在地上的陳博已經不在乎了,現在的他只是望著天上,像是一截失去了生命的木頭。
這場鬧劇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讓陳博在大街上丟盡了臉之后救護車和警車終于趕到,把陳博給拉上了車。
陳博被送進了醫院,他的命保住了。
但是他的兩條腿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相比于不能站起來,最重要的是,從今以后他在杭城將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現在的人,雪中送碳不一定有,但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很多人都愿意去做一做的。
陳博就算好了,出院了,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他。
以后的陳博在杭城恐怕比狗都要慘。
而這一切常儉早就想到了,他就是要這樣。
陳博是祝葉青留在自己身邊的棋子,但是也為他做了很多事。
不得不承認,陳博確實是一條合格的狗。
但是當這條狗想要咬自己的主人了,那就不能留了。
自己雖然要走了,可是杭城畢竟是自己的根基,所以杭城一定還要緊緊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這是常儉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
他很清楚,現在祝葉青和我都在緬北,混的似乎還都不錯。
可是他常儉并不害怕,這里可是杭城,是孫家的地盤,只要他能夠當上孫家的大管家,誰也不敢動他。
因為沒有誰敢明面上去得罪孫家!
“那些人都還沒走吧?”坐在桌前的常儉回頭,對仇九問道。
“還沒有回去。”仇九說道。
常儉口中的人是孫家派來的幾名古武者。
那兩個人是孫中正派來杭城,目的就是看著自己,甚至孫中正說過,要他們除掉自己。
這件事情常儉一想起來就覺得后背有些發冷。
他想不到,自己心甘情愿的給孫家做了這么多年的狗,孫中正居然還想要除掉自己!
幸好,幸好那個老東西現在已經死了,所以那幾個殺手也留了下來,聽從了孫長洲的命令,暫時留在了杭城。
現在孫長洲是孫家的家主,自己是孫長洲最信任的人,所以那幾名古武者現在只能聽命于自己。
“告訴他們,這幾天準備一下,我覺得陳長安和祝葉青應該要來杭城的。”常儉淡淡的說道。
他之所以不殺陳博,而是用這種方式去羞辱他,就是想要祝葉青和我知道。
他料定,在我們聽到陳博的事情之后,一定會回來杭城,到時候他常儉可以輕而易舉的除掉我們。
“好,我這就去通知他們。”仇九看了一眼常儉,然后轉身走出了屋外。
常儉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后笑了起來,臉上滿是得意。
只要除掉祝葉青和我,他就可以放心的去京城了。
以后他常儉就是孫家的大管家,他一定會把整個孫家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對于這一點常儉很有信心,因為孫長洲是個什么東西他是最清楚的。
做事優柔寡斷,心不夠狠,而且只知道享受。
對付這么一個年輕人,常儉認為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要讓自己去了孫家,孫長洲一定會對自己言聽計從的。
南云,機場。
我和葉元霸守在機場出口,沒多久,里面走出來兩個人。
前面的是一個身穿大紅色旗袍,腳上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美麗的如同妖孽一般的女人。
而跟在她后面的,則是一個一米九多的光頭男人,男人頭上紋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這一對特殊的組合出現在機場,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人美麗的如同妖孽,男人生猛的如同妖孽,這種組合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緬北回來的祝葉青和李小花。
看到兩人走過來,周圍的人立馬紛紛讓開道路。
雖然祝葉青真的很好看,可是她身邊的那個光頭一看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家伙,所以誰也不敢招惹他們。
只是沒人注意,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一直跟在兩人身后。
我看到了那個人,是孫長立!
李小花和祝葉青這一對組合太引人注目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根本沒人會注意到孫長立。
我悄悄的對孫長立做了個手勢,給他指了指車子的位置。
孫長立點了點頭,然后壓低帽子,朝著車子走去。
孫長立回來,是事先已經商量好的事情。
他被自己的弟弟囚禁了三年,又被搶了家主的位置。
這一切孫長立可以接受,畢竟孫長洲是他唯一的弟弟。
孫長洲一直都沒有殺他,證明他不是一個真正的禽獸。
如果孫中正不死,孫長立不會對他做什么。
可是孫長洲居然禽獸不如的殺了自己的父親,這是孫長立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要回來,決定做些什么。
至于孫長立要做什么,誰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一點,孫長立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愚蠢到回來送死的。
我也很期待,現在的孫長洲已經坐穩了孫家家主的位置,他回來到底能做什么。
接到了祝葉青和李小花,我帶著他們坐上了沐家的商務車,孫長立已經提前坐在了里面。
“孫長洲那邊已經談好了嗎?”
坐上車,祝葉青對我淡淡的問道。
“已經談好了,我們動手的時候,孫家不會有人去幫常儉的。”我說道。
祝葉青點了點頭,然后轉頭,望向坐在車窗邊的孫長立。
“你覺得你那個弟弟的保證可以相信嗎?”祝葉青問道。
孫長立一直在望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聽到祝葉青的話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后點頭說道:“可以相信,常儉自以為覺得可以控制長洲,他也太小看了我這個弟弟,在他的眼里,常儉從來都沒有重要過,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好,既然這樣,我們立馬去杭城。”祝葉青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里有些激動。
當初我被常儉像條狗一樣的趕出了杭城,現在我終于要回去了!
這次回去,我要跟他把所有的賬都算清楚!
佛爺、趙四海,他們的仇,我會替他們報了的。
“你是去杭城還是?”我對孫長立問道。
孫長立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去京城。”
“那你要小心一點。”我對孫長立說道。
“放心,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孫長立對我笑了一下。
“陳博出事了。”這時候祝葉青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什么,他怎么了!”我轉頭望向了祝葉青。
在杭城逃出來的時候,我心里恨死了陳博,因為我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兄弟,沒想到他居然會背叛我,投靠了常儉。
可是后來,我終于明白,陳博并沒有背叛,他是祝葉青特意安排留在常儉身邊的。
當初我能夠在杭城逃出來,都是陳博的暗中幫忙。
趙解放和老七也都是他救下來的,所以陳博從來都沒有背叛,他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
現在聽到他出事了,我怎么能不緊張。
祝葉青望著我,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的擔憂。
然后她拿出手機,交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然后點開了上面的視頻。
視頻里面是一個男人,雙眼無神的躺在地上。
他的兩條小腿看上去有些變形扭曲,應該是斷了。
而男人的身邊圍滿了人,那些人對著他不停地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往他的身上吐了幾口唾沫。
而男人對那些議論的聲音還有吐到自己身上的口水似乎沒有半點察覺,他只是沉默的望著天上,雙目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是陳博!”
看清楚那個躺在路邊男人的臉,我瞪大了眼睛,心里震驚到了極點。
緊接著一股怒意在我的心里升起,讓我覺得頭有些發脹,就連呼吸也控制不住的粗重了起來。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頭,望向了祝葉青,因為憤怒,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陳博對常儉動手了。”祝葉青淡淡的說道。
“什么,他為什么會動手!”我對祝葉青問道。
陳博是什么樣的人我當然清楚,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所以像他這么聰明的人不會看不到自己和常儉實力上的差距。
以他的實力,在杭城想要做掉常儉,跟自殺沒有什么區別。
陳博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去送死。
可是他為什么會動手。
“他覺得常儉要離開杭城了,擔心等常儉到了京城我們就再也沒有辦法對付他,還有一點,常儉離開前,想要把他趕出杭城。”祝葉青說道。
聽到祝葉青的話,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怪不得,怪不得陳博會做出這種選擇。
常儉那條老狐貍想要就這么把陳博趕出杭城,以陳博的性格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再加上他覺得常儉一旦回到京城之后,就更難對付,所以他才會決定鋌而走險,賭上一把。
只不過很可惜,他賭錯了。
“他現在怎么樣了?”我紅著眼睛,對祝葉青問道。
以我對常儉的了解,他心黑手辣,陳博敢動他,他是絕對不會留著陳博的。
所以現在的陳博很可能已經死了!
祝葉青搖了搖頭,然后說道:“他在醫院,常儉沒有殺他,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比殺了他更能讓他痛苦。”
“媽的!”
聽到祝葉青的話,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車座上。
“你....你不用這么激動,這次我們回去,一切都會跟他算清楚的。”祝葉青望著我,眼神里透著一絲的擔憂。
這種擔憂是以前在祝葉青的身上不可能看到的。
我緊緊的咬著牙,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回到沐家,跟沐小婉做了簡單的告別,然后直接選擇坐高鐵前往杭城。
韓逸沒有跟著我們回去,選擇留在了沐家,幫著沐小婉處理家族里的事情。
而孫長立要去京城,只不過去京城之前他還有些事需要沐家幫忙處理下,所以暫時要留在南云一段時間。
去往杭城的只有我和祝葉青,再加上李小花和葉元霸四個人。
“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常儉這個時候應該收到了。”高鐵上,祝葉青坐在我旁邊,淡淡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孫長洲已經告訴我了,孫家在杭城還有幾名古武者。
本來孫長洲想要把人調回去的,可是被我拒絕了。
我非但沒讓他把人調回去,還讓他把人留下。
孫長洲當然不會這么聽話,可是現在有和沐家的合作,再加上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不值一提,所以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之所以這么做,當然有我的目的。
這么多年了,常儉坐鎮杭城,把所有人都當成他的狗。
順從他的人就丟兩根肉骨頭,不順從的人就被他想辦法收拾掉。
可以說他就是杭城的土皇帝。
而他之所以能這樣,無非是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背后的孫家。
有孫家替他撐腰,他常儉可以在杭城呼風喚雨,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現在,失去了孫長洲的支持,他常儉已經必死無疑。
但是只是殺了他,絲毫也消減不了我心中的恨意。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最依仗的孫家將他丟棄,像丟棄一條沒用的老狗一樣丟棄!
我要讓他常儉也嘗一嘗命運被人玩弄的滋味。
你常儉不是就是仗著孫家嗎,你常儉不是覺得自己會成為孫家的大管家嗎。
而我這次回到杭城,就是要親手打破他的這些美夢!
我要讓他知道自己才是一條狗,一條別人眼中死不足惜的老狗。
火車已經停下,我和祝葉青一起走出了車站。
有人開來了兩輛車,把我和祝葉青接了 進去。
這是祝葉青留在杭城的人。
雖然祝葉青和常儉翻臉,假死之后才離開杭城。
可是她畢竟在杭城經營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不少忠心于她的人。
當然了,這些人的實力并不強,對常儉理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所以除非是特殊情況,祝葉青不會讓他們暴露的。
因為常儉想要滅掉他們,輕而易舉。
可是這次回來,祝葉青直接通知了他們。
因為這次他們不用再怕了,不用再隱藏了。
我們這次回來,就是來要常儉的老命的!
上車之后,我們并沒有急著去常儉的小院,而是去了醫院。
我要去看看陳博。
而此時,常儉的小院里面, 和往常一樣,常儉坐在石桌旁,仇九站在他的身后。
有人剛剛匯報完什么,聽到他說完,常儉笑了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祝葉青和陳長安兩個真的會回來。”常儉笑著搖了搖頭。
“常伯,他們來了,咱們要不要躲一躲?”仇九猶豫了一下,對常儉說道。
聽到仇九的話,常儉臉上的表情一頓,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向仇九。
“為什么要躲,難道你認為我對付不了他們嗎?”常儉問道。
仇九看了一眼常儉,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不過卻什么都沒有說。
“不用擔心,雖然李小花和那個葉元霸確實實力強大,但是現在我身邊不只是有你,還有孫家的高手,就算他們來了,也不用怕。”常儉淡淡的說道。
他確實有自信的理由,現在孫家的幾個古武者都在他身邊,除了這些古武者,還有孫家派來的槍手。
所以常儉對于自己的安全很放心。
不光對自己的安全放心,他還有絕對足夠的自信。
只要我和祝葉青進入小院,他就能把我們給留在這里。
仇九看著自信滿滿的常儉,眼神不易察覺的閃爍了兩下,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與此同時,我和祝葉青已經來到了醫院。
醫院的病房里面,雙腿打著石膏的陳博正躺在床上。
此時的他神情憔悴,嘴唇干裂,正歪著頭望著窗外,雙目無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走進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陳博,再也忍不住,聲音有些發抖的對他叫道:“陳博!”
聽到我的聲音,陳博愣了一下,無神的雙目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過了頭,看到了我和祝葉青。
“安哥,祝總!”陳博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沖到了病床前,看著床上的陳博,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覺得自己的雙眼有些發酸。
“陳博,辛苦你了。”祝葉青望著陳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陳博看了一眼祝葉青,又看著我,然后咧嘴笑了起來。
“安哥,你回來,是不是做好準備了。”陳博笑著對我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我這次回來,常儉必死無疑!”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對陳博說道。
聽到我的話,陳博眼中的精光更盛,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我趕緊彎腰,把他扶著靠在了床頭。
陳博的雙腿已經廢了,粉碎性骨折再加神經損傷,可以說下半輩子他能站起來走路的希望微乎其微。
看著陳博打著石膏的雙腿,我眼里的淚水差一點掉下來。
“安哥,不用這樣,當初我選擇留在常儉那條老狗身邊,就已經準備好了有這一天。”陳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
“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常儉算賬。”陳博接著對我問道。
“我們回來,沒有刻意隱藏身份,相信那條老狗已經得到消息了,所以我不打算再等了,一會就去。”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聽到我的話之后,陳博愣了一下,然后對我問道:“這么著急動手,安哥,你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