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們先走,我來斷后。”聽到趙躍進的話,趙解放搖了搖頭說道。
此時我們只有三個人,而且手里只有一把噴子,而對面足足有六七個人,手里都拿著槍。
這個情況,誰留下來,幾乎就是必死的局面。
趙躍進要留下來斷后,就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可是趙解放當然清楚這一點。
他從小跟著趙躍進長大,沒有堂哥自己恐怕早就餓死了。
所以現(xiàn)在毫不猶豫的說自己要留下來。
聽到趙解放的話,趙躍進有些惱火的一腳就踹了過去。
“別他娘的廢話,你帶著安哥快走,這些王八犢子,我還能擋一會!”
聽到趙躍進的話,趙解放沉默不語,似乎已經(jīng)默認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趙解放朝著趙躍進就撲了過去,一把搶過了趙躍進手里的噴子,然后一個翻身,直接跳到了另外一輛車的后面。
這個動作立馬又引來了一串密集的槍聲。
“趙解放,你這癟犢子干什么”!
趙躍進望著躲在另一輛車后面的趙解放,失聲的罵道。
趙解放手里拿著槍,咧嘴對趙躍進笑了一下,“哥,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這次你聽我一次吧,你帶著安哥走,咱們倆下輩子再做兄弟!”
“我草你大爺,趙解放,你他娘的把槍給我!”
趙躍進大聲的罵著趙解放,就要起身去他那邊。
可是就在此時,槍聲再次響起,趙躍進不得不低下頭。
“哥,沒時間了,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趙解放說著,對趙躍進笑了一下,然后拿起噴子站了起來,朝著前面就放了一槍。
一槍下去,對面的槍聲立馬又響了起來。
可是趙解放沒有再低頭,而是拿著槍朝著前面沖了過去,一槍一槍的噴著。
“哥,快走!”趙解放一邊向前沖著,一邊對趙躍進大叫。
此時的趙躍進已經(jīng)紅了眼睛,就連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他沒有再看趙解放,而是對我說道:“安哥,咱們快跑!”
趙躍進說完,直接站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沖了過去。
趙解放和趙躍進的兄弟情讓我很感動,可是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這可是趙解放用命給我們爭取到的逃命的機會,這個時候再不走,那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不管怎么樣,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因為只有活下去才能報仇!
我和趙躍進朝著前面的樹林就沖了過去,身后的槍聲不停的響著。
進入樹林的時候,我們不約而同的向后看了一眼,只見趙解放手里端著噴子,已經(jīng)軟綿綿的跪倒在了地上。
“解放!”趙躍進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水。
“他們在那里!”
這時候,陳博幾個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朝著我們沖了過來。
趙躍進雖然傷心,可是也清楚,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必須要趕緊逃跑,不能讓趙解放死的毫無價值!
“安哥,咱們分頭跑,明天去小院碰頭,誰先到了就在那里等著,不過只等一天,一天之后如果我沒來,你就不用等了!”
趙躍進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用沙啞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和趙躍進各選了一個方向,沖進了樹林里面。
“別讓他們跑了,給我追,一定要弄死他們!”身后又傳來陳博的聲音。
樹林里面一團漆黑,光線十分的昏暗,幾乎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管不顧,一口氣不停,朝著前面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
我知道陳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想要活命,就一定要逃得足夠遠才行。
一路向前跑著,我一邊感慨萬千。
這是我第二次如此狼狽的逃命,第一次是祝葉青被常伯暗殺,我背著她逃了一夜。
現(xiàn)在雖然沒有了祝葉青,可是場景卻是如此的相似。
現(xiàn)在的我,就像是一條被人追逐的喪家之犬。
我很清楚,常伯既然已經(jīng)對我動手了,那么以后這個杭城就再也容不下我了。
確切的說,不止是杭城!
因為現(xiàn)在孫家認為暗殺孫長洲的事情也是我做的,那么只要我還在大夏,只要敢露面,孫家就一定不會放過我。
想到這我的心里充滿了懊悔,不是懊悔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而是懊悔我這么精心設計居然都沒有動得了常伯分毫。
我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這個計劃我和趙躍進反復復盤過無數(shù)次,可以確定幾乎是萬無一失。
只要孫家老爺子能夠看到常伯和沐連城在一起的照片,就算不殺了常伯,也絕對不會允許他繼續(xù)留在杭城。
可是現(xiàn)在居然會變成了這個結果,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一口氣朝著前面狂奔著,與此同時,陳博帶著人也沖進了樹林里面。
他們手里都拿著電筒,在仔細的搜尋著我們留下的蹤跡。
陳博手電筒一閃,看到前面樹枝上飄著一塊布條,那是我的衣服被刮破留下來的。
陳博默不作聲的上前,摘下布條,然后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之后,他在口袋里把布條拿了出來,對著眾人喊道:“這里,人往這邊跑了!”
一個拿槍的殺手聽到陳博的話,直接沖了過來,看到掛在樹枝上的布條,朝著前面就沖了過去。
陳博也在后面跟了上去。
只不過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我離去的方向,小聲的說道:“安哥,對不起,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希望你沒事。”
我在漆黑的叢林里一路狂奔,不停地奔跑著,直到跑到自己再也沒有了半點力氣。
此時的我已經(jīng)再也跑不動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幾乎給扯成了布條,無數(shù)的傷口讓我渾身火辣辣的疼。
我喘息了不知道多久,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又有了幾分力氣。
我掙扎著在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我知道,想要活下來,就必須向前走,走出這片樹林,這樣我才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