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琟緩緩走到會議桌主位,這一次,他沒有再客氣,直接拉開那張象征著最高權力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雙手交叉,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桌面,目光平靜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各位,頂點經(jīng)歷了一場動蕩,但現(xiàn)在,撥亂反正的時候到了。”
“我需要你們的忠誠和能力,幫助頂點走出困境,完成我父母未竟的事業(yè)。”
“誰愿意留下,誰想離開,現(xiàn)在可以做出選擇。”
他的目光平靜的掃過眾人。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敢說話。
剛才那雷霆一擊的余威,還在空氣中彌漫。
李琟知道,暫時穩(wěn)住了局面,詹金斯倒下了,但斯特恩還在,黑石資本這頭餓狼還在虎視眈眈。公司內(nèi)部的爛攤子需要收拾,父母留下的藥物研發(fā)需要重啟,還有那個懸而未決的“異常初探”任務…
清晨,頂點制藥總部大樓,地下二層。
這里是安保部門的臨時羈押區(qū),通常用來處理內(nèi)部違規(guī)或等待警方交接的小角色。
冰冷的日光燈管發(fā)出慘白的光線照亮了狹小的房間。
沒有窗戶,只有冰冷的鋼筋混凝土墻壁和一張固定在地上的金屬椅子。
馬克·詹金斯就被關在這里。
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代理CEO,只是一個穿著皺巴巴名牌西裝的囚徒。
一夜未眠。
恐懼像潮水般反復沖刷著他早已崩潰的神經(jīng)。
腳步聲。
由遠及近。
詹金斯猛的抬頭,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厚重的鋼制門被從外面打開。
門口的光線有些刺眼,勾勒出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李琟,他身后,跟著那名如同影子的PMC領隊。
李琟沒有立刻進來,只是站在門口,目光平靜的掃視著這個簡陋的羈押室,最后落在詹金斯身上。
詹金斯喉嚨發(fā)干,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感覺如何,詹金斯先生?”李琟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詹金斯耳中。
“從頂層會議室,到這里,落差不小吧。”
詹金斯猛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伊森…李先生…”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放過我…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李琟邁步走進房間,PMC領隊則守在門外,警惕的觀察著走廊。
“放過你?”李琟走到詹金斯面前,微微俯身。
“你派人去殺我的時候,想過放過我嗎?”
“你策劃‘意外’,害死我父母的時候,想過放過他們嗎?”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進詹金斯的心臟。
“不…不是我…主要是斯特恩!是他!是他和黑石資本的人策劃的!他們需要一個傀儡!我…我只是被利用了!動手的是響尾蛇安保!真的!我可以作證!”詹金斯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的辯解。
李琟直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斯特恩的賬,我會慢慢算。”他聲音平淡,“現(xiàn)在,談談你的價值。”
詹金斯茫然的抬頭,價值?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價值?
李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那些所謂的‘把柄’,對我意義不大,我要的,是你手里的東西。”
“東西?”
“頂點制藥,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屬于你的那部分。”李琟盯著他的眼睛。
詹金斯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那是他最后的指望!是他東山再起的唯一可能!
“不…不能給你…那是我的…”他幾乎是本能的拒絕。
李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余地?”
“昨晚,你派去的人,四個,響尾蛇的精英。”李琟伸出四根手指。
“現(xiàn)在,他們大概已經(jīng)在洛杉磯某個廢棄物處理廠,等著被壓縮成金屬塊了。”
“處理得很干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你覺得,多處理一個,對我來說,很難嗎?”
冰冷的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寒流,瞬間攫住了詹金斯的心臟。
他毫不懷疑李琟話語的真實性。
這個年輕人,一夜之間,展現(xiàn)出的冷酷和力量,遠超他的想象。
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像處理垃圾一樣。
無聲無息。
“我…我給…我給你…”詹金斯徹底崩潰了,心理防線完全垮塌,“求你…別殺我…我什么都給你…”
他癱在椅子上,像一灘爛泥。
李琟眼中沒有任何憐憫。
他對門外示意。
很快,一名律師在一名PMC隊員的陪同下,快步走了進來。
羅伯特·陳,公司法務部的負責人,也是少數(shù)幾個沒有卷入詹金斯奪權風波,并且在關鍵時刻選擇中立的技術型高管。李琟在之前的資料里看過他的檔案,能力出眾,為人謹慎。
羅伯特顯然對這里的環(huán)境皺了皺眉,但很快恢復了職業(yè)的冷靜。
他看到詹金斯的慘狀,眼神微微一動,隨即看向李琟。
“李先生,早上好,我是羅伯特·陳。”
“按計劃進行。”李琟道。
“明白。”陳律師點點頭,打開公文包,取出準備好的文件和筆。
陳律師走到詹金斯面前,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詹金斯先生,這是頂點制藥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您將名下全部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伊森·李先生,請確認無誤后簽字。”
詹金斯眼神呆滯,如同木偶。
他沒有看內(nèi)容,只是在陳律師的指引下,顫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歪歪扭扭,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陳律師仔細核對簽名,確認法律效力,然后將文件鄭重收好。
“李先生,手續(xù)完成,我會立刻處理后續(xù)的備案事宜。”
“很好,羅伯特。”李琟點頭,“后續(xù),你知道該怎么做。”
“請放心,我會確保一切無懈可擊。”陳律師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詹金斯,帶著一絲職業(yè)性的冷漠,轉身離開。
羈押室里,再次只剩下李琟和詹金斯。
“李先生…你答應過的…”詹金斯抬起頭,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哀求和僥幸。
“我答應不讓你像垃圾一樣消失,沒答應讓你逃脫法律的制裁。”李琟看著他,眼神冰冷、
他拿出私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洛杉磯警局嗎?我要舉報,頂點制藥前代理CEO馬克·詹金斯,涉嫌巨額商業(yè)欺詐、挪用公款、偽造關鍵藥物臨床數(shù)據(jù),并可能與其前任CEO李文博夫婦的意外死亡有關。他目前被控制在頂點制藥總部大樓,地址是……”
李琟清晰的報出了地址和羈押室的編號。
“是的,我是伊森·李,我會派人與警方對接,并全力配合調(diào)查。”
掛斷電話。
詹金斯徹底癱軟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最后一絲希望的火苗,也熄滅了。
法律的審判,漫長的刑期…雖然不是他期望的結局,但比起無聲無息的消失,至少…他還活著。
李琟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
然后,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羈押室。
PMC領隊跟在他身后,厚重的鋼門“砰”地一聲關上,將詹金斯的絕望,徹底隔絕。
李琟沒有立刻離開地下樓層。
他通過內(nèi)部通道,來到安保監(jiān)控中心。
幾名PMC隊員已經(jīng)暫時接管了這里的權限。
巨大的屏幕墻上,顯示著大樓各個角落的實時畫面。
李琟站在屏幕前,看著幾輛警車閃爍著警燈,無聲的駛入總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看著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在一名PMC隊員的引導下,走向羈押室的方向。
他沒有看到詹金斯被押解出來的具體畫面,也不需要看。
他只需要知道結果。
“目標已被警方帶離。”PMC領隊低聲匯報。
“很好。”李琟點點頭。
至此,詹金斯這個障礙,被徹底清除。
他轉身,走向通往上層的電梯。
私人手機響起,是瑪麗亞。
“伊森!警方帶走了詹金斯!天吶!是真的!!”瑪麗亞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形。
“整個公司都震動了!董事們…他們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意料之中,緊急董事會,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在小會議室,所有人都到了,就等你!”瑪麗亞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和期待。
“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電梯門正好打開。
李琟走進電梯,按下了會議室所在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