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小聲說:“爹病了,剛才醒過來,你有什么話,就跟我們說。”
免得又把爹給氣倒了。
“跟你們說有用嗎?”袁望月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剛才不是你們把我爹和大哥氣走的?非要我二哥坐牢,你們怎么那么狠心!”
剛才爹和大哥就來找他們,讓他們放過二哥,可他們卻咬死不放,爹和大哥哥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去求得她。
她本身也是袁家的一份子,二哥哥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二哥身上有污點!
顧四:“狠心?你說我們狠心?他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報官,我們還錯了嗎?”
聽過喊捉賊的,沒聽說過賊喊捉賊的,這事兒明明是袁世俊的錯,他有錯在先,袁家人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覺得他們錯了。
真是離譜,離了個大譜!
“錯了,你們當然錯了!”袁望月氣勢洶洶,大聲嚷嚷,生怕顧父聽不到似的:“我二哥心疼我在你們家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想為我討回公道,他錯了嗎?你說他錯了嗎?”
顧四:“……”
顧三:“……”
顧二:“……”
顧青蘿站在不遠處,望著咄咄逼人的袁望月。
袁望月將袁世俊的挑釁,說成了是對她的上心。
用感情拿捏顧家人,袁望月深諳此理。大
果然,袁望月見顧二顧三顧四不說話了,她像是找到了門道一般。
“我替你們的親妹妹吃了十三年的苦,我現在好不容易回自己家享福去了,你們卻要來毀掉我的家,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好。”
“你們就恨不得我跟你們一樣,發臭發霉發爛。”
“你們真惡毒啊,我怎么跟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人生活了十三年!”
袁望月又哭又嚎又吼,聽得顧二顧三顧四頭皮發麻。
她這一嚷嚷,汪氏第一個跑過來看熱鬧了,看到袁望月,汪氏眼睛都亮了:“喲,你們怎么又在欺負你們的妹妹啊?瞧瞧人家哭得多傷心啊!”
如今的袁望月,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在汪氏看來,就是一尊閃閃發光的。
“嬸子你給評評理。”袁望月聽到汪氏幫她說話,直接將她拉了進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
“我親二哥被他們送到大牢里去了,若是我二哥真的坐牢,他一輩子就毀了,袁家替顧家養了十三年的女兒,錦衣玉食,享盡了福,我這個女兒在他們顧家吃了十三年的苦,汪嬸子,你說說,我來求他們,放了我二哥,他們應不應該答應!”
汪氏素日里狗眼看人低,瞧不起顧家,自然也瞧不起在顧家長大的袁望月了。
可她瞧不起的顧家六妹搖身一變,成了袁家大小姐,這下汪氏就要高看袁望月幾眼了。
只是人家住在城南,跟她也沒什么交集,如今碰上了,汪氏還不要極盡討好袁望月。
只要跟袁望月攀上交情,就跟袁家有交集了。
“這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顧家跟人家袁家,也頗有淵源。這事兒就算啦,別真讓袁二公子坐了牢,這不是毀了人家孩子嘛!”汪氏說道:“人家幫你們錦衣玉食地養了十多年的妹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給自己親妹妹討個公道,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汪氏不可能得罪袁望月,更不可能得罪袁家。
“你們的妹妹在人家家里享福,人家的妹妹在你家里吃苦,這是你們欠人家的,得還。”
“聽到沒有?你們的還!”袁望月有了汪氏的幫襯,就像是找到了同盟一樣,也越發地頤指氣使。
“顧青蘿,是你喊去的官兵,抓走的我二哥!顧青蘿,你怎么那么狠毒啊!他對你那么好,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坐牢嗎?你還有沒有心啊!你太惡毒了,你的心是黑的嘛!”
袁望月躥到顧青蘿的跟前,突然揚起了巴掌,狠狠地往顧青蘿臉上抽去。
“阿蘿。”
“小妹。”
顧二顧三顧四全部沖了過來,可他們距離有些遠,也根本沒防備,袁望月會去打顧青蘿。
“望月,你要打就打我,別打我小妹。”顧三一邊沖一邊哭著喊著。
顧四吼:“望月,你要打我小妹,我跟你沒完。”
三個人離得有些遠,根本沒辦法阻止袁望月,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那巴掌落下。
只是響亮的耳光聲并沒有響起,顧青蘿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袁望月的手腕,越來越緊。
“你松開!”袁望月吃痛,“松開。”
“我的心是黑的,那你的心呢?”顧青蘿狠狠地一甩手,直接將袁望月甩得一個踉蹌。
“我爹暈過去了,你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袁望月渾不在意:“是他身體本來就不好。”
“袁望月,是你跟你親爹袁老爺說,養了你十三年的顧家人是一群窩囊廢,我爹才暈過去的!”
顧青蘿神情清冷如冰,眼神銳利如刀,袁望月莫名地感覺到了害怕,但她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關我什么事,我只是實話實說。”
“好一句實話實說。袁望月,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話你聽過嗎?顧家現在是窮,可他們每個人都對得起你!你摸摸你的良心問,你對得起他們嘛!”
“我本就不是顧家人,是他們讓我在袁家吃了十三年苦,讓你在袁家享了十三年福,顧青蘿,我早就懷疑了,是他們故意將你我調換,讓你去享福讓我來吃苦的,我替他們的女兒吃了十三年的苦,你說我對不對得起他們!”
袁望月跟瘋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叫。
“我在顧家替他們女兒吃了十三年不該吃的苦,你說我對不對得起他們!”
顧二顧三顧四,全部都低下頭去。
當年到底是故意還是抱錯,誰都不知道。
誰都不能評判對錯,但是袁望月在貧窮的顧家吃了苦,都有目共睹。
“阿蘿。”一個虛弱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顧青蘿看過去,就見顧父站在門口。
他剛醒過來,還很虛弱,只能靠在墻上,無力地靠著,雙目無神。
“爹。”顧青蘿走了過去,喊了一聲。
“爹求你一件事情。”顧父無奈地沖顧青蘿擠出一抹笑來,似是愧疚,似是無力。
顧青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讓她放過袁世俊。
他站在了袁望月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