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給書院的學生送盒飯?”
顧青蘿點頭:“嗯,反正他們都是要吃飯的,我保證每餐有肉有菜有米飯,食舍八個錢一頓,我賣十個錢,你覺得咋樣?”
“而且我們每天來送飯,你也能吃上家里的飯,又能賺錢又能照顧到你,一舉兩得。”
十個錢,一葷一素一碗米飯,她一份飯還能賺三四個錢,如果每天能賣十份,就能賺三四十個錢,積少成多,又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了。
哪怕沒有十份也沒關系,多掙一個是一個。
顧晚舟當然覺得可行了,只是:“這樣你就太累了。”
“累不累的事情,你別問我,你問四哥,四哥累不累?”顧青蘿捂嘴笑。
“我?”顧四食指指著自己:“我不累啊,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顧青蘿抿唇笑:“我也覺得不累。”
開餃子攤累嗎?
之前她以為應該挺累的,可是等開了起來,顧家幾兄弟摸清了門路之后,就把顧青蘿該干的活都搶走了。
以為會是最忙的人,反倒成了最閑的那個。
只要動動嘴皮子,活兒有顧家兄弟搶著干,這跟原主在袁家的處境完全不一樣。
顧家每一個人,都勤勞肯干,一家人齊心協力,其利斷金,擺脫作者書寫的命運,也不是不可能。
顧晚舟希冀地看向顧青蘿,“那要大哥做點什么嗎?”
“大哥問問你的同窗,看有沒有人想吃的,若是能找到幾個固定的同窗吃飯,那我每天就送這些盒飯來,省得多了浪費了。”顧青蘿想了想,又說:“人也不要太多,免得影響了食舍的生意,三四個人,七八個人,都行。”
能賺一文是一文,留給以后讀書創業娶媳婦。
一聽自己也能幫上忙,顧晚舟很有動力,“那行,我去找幾個同窗問問看。”
一頓飯竟然吃出了一個商機,顧四很興奮,說起家中最近的變化來眉飛色舞,顧晚舟也很高興,認真地聽著。
顧青蘿眸光時不時地掃過四周,袁世聰剛走到門口,她就看到他了。
見顧青蘿發現了自己,也不說話了,那冷冷的模樣仿佛他就是個陌生人。
袁世聰挖苦顧晚舟:“喲,我還以為是條狗蹲在門口呢,原來是你啊顧兄,真對不住,沒看清,可誰讓你蹲這兒呢,還真像一條狗呢。”
袁世聰得意洋洋地笑,他篤定顧晚舟不會罵他。
可顧晚舟不會啊罵,不代表顧四不會。
顧四當下就惱了,“你罵誰是狗呢?你才是狗呢!”
“呀,你生什么氣?說了是我沒看清,認錯了,你怎么隨便罵人呢!”袁世聰故意說道,仿佛他是受害者,顧四是無理取鬧。
“你……”
顧晚舟不會罵人,顧四也只會跟人硬剛,多來兩句就敗下陣來。
這個家,被人欺負了沒一個能上陣的!
顧青蘿嘆了一口氣,都是面皮薄的,沒個臉皮厚的可不行啊!
她拉著要上去跟袁世聰干架的顧四,“君子動口不動手。”
顧四瞬間偃旗息鼓,乖得像條狗一樣。
袁世聰還沒得意兩秒,就聽到顧青蘿幽幽說道。
“四哥,你跟他干什么架?你別和他打,贏了他說你欺負一個殘疾人,輸了吧,又說你連殘疾人都打不過,輸贏都是咱不對,咱不欺負殘疾人啊!”
好漂亮的臟話啊。
你說它臟吧,它從頭到尾不帶一個臟字,你說它不臟吧,偏偏袁世聰被氣得七竅升天。
“你,你罵我是殘疾人?”袁世聰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耳聰目明手腳健全,顧青蘿竟然,竟然敢罵他是,殘疾人?
“這么近你都能把人看成狗,你不止是眼瞎,你心也瞎,這是病,得治!”
“顧青蘿!”袁世聰咬牙切齒。
“在呢。”顧青蘿淡定地笑:“出了門右拐往前走一百米就有一家醫館,那大夫專治眼病心病,袁大公子早些去看,拖久了小病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袁世聰可不就是眼盲心瞎嘛。
原主一心一意地為他,生怕他在書院冷了餓了瘦了累了,掛著個小妹的名頭擔著母親和保姆的責任,等他功成名就,他給了她什么?
顧青蘿還記得書里,真千金回家認親,提議勒死原主的,就是袁世聰啊!
他怕顧青蘿這個朝廷欽犯小妹的身份暴露,毀了他,毀了袁家,不顧念二十多年的兄妹之情,親手勒死了她!
顧晚舟噗嗤笑了,顧四見大哥笑,他再也繃不住了,跺腳仰天大笑,阿秋從頭到尾聽了,見顧家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也跟著捂嘴笑。
袁世聰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被人捧著吹著慣著,何時被人笑過,臉黑的跟炭一樣,食指戳著顧青蘿,“你你你……”了三遍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想著該教訓顧青蘿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大公子,大公子!”春山焦急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袁世聰剛被顧青蘿氣掉半條命,還沒想好怎么報仇呢,“什么事?”
“二,二公子被,被官府抓了。”
袁世聰瞬間清醒:“怎么回事?”
春山期期艾艾的看了眼顧青蘿,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您,您回家吧,回家就知道了,老爺在家等您呢!”
袁世聰一撩衣袍,氣鼓鼓地走了:“你給我等著。”
他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春山看了眼顧青蘿,遙遙地拱手一禮,算是見過,轉身就追袁世聰去了。
顧青蘿抿唇。
袁世俊的事兒,袁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