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了我財路,我平白無故被打了一頓,就這樣過了,說不過去!”
許昭沒吃過這樣的虧,心里癟著氣,哪怕知道真打起來自己壓根不是陳蔚的對手,也不想就這樣屈服。
“想出口氣?”
陳蔚絲毫不意外,在部隊,刺頭都這種想法,一口氣得出了才開始說事。
“是!”
他死死盯著唐恬,臟話就在嘴邊。
“行。”
陳蔚直接道,“你可以打我一拳,我絕對不還手。”
“不行!”
唐恬皺眉,上前要拽他起來,“本來就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陳蔚沖著她微微搖頭,拿開她的手,低頭看著許昭,“成交?”
雖然沒明說,但許昭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挨一拳,多重都行,條件就是日后不準再打唐恬的主意。
許昭終究是年紀小,被這樣盯著,沒法做到平靜思考。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在這等到你同意為止。”
陳蔚停頓片刻,補充道,“當然了,你也在這思考。”
操!
許昭一句粗口,卻不敢出口。
幾分鐘后,他點頭,“行!”
陳蔚也不磨蹭,起身后把人拉起來,隨后站得筆直,“來。”
唐恬直接上前,擋在他面前,“陳蔚!”
她皺眉,生氣道,“我不準你這樣做。”
陳蔚抓著她的手,“挨一拳不會有事。”
把人拉開后,許昭立馬一拳打在陳蔚臉上,他幾乎用了全氣,陳蔚被打得踉蹌了一下。
唐恬見狀,上前就是一腳,“你真敢打!”
許昭也被踹得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皺眉,剛想說什么,被陳蔚看了一眼,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還不走?”
陳蔚嘴角腫了一塊,卻沒削弱絲毫氣場。
許昭一口氣出了,但好像另外一口氣下不去,卻也不敢再說什么,扭頭走了。
唐恬想要去追,卻被陳蔚拽住,“干嘛去?”
“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唐恬一扭頭,就看見他腫了的嘴角,更氣了,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
這人是傻子吧!
明明什么都沒做錯,好端端的被人打一拳,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她腳步飛快,皺著眉,感覺胸腔那股火越燒越烈,她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走出一段距離,終于察覺到不對勁,身后壓根就沒人追上來。
她停下腳步,認真聽了會,的確沒聽見腳步聲。
一回頭,那傻子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惡啊!
換做別的女孩,會扭頭就走,都不帶一絲猶豫的。
但唐恬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她轉身,來到陳蔚跟前,推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
把人惹毛了還不趕緊追上來哄,站在原地發呆算怎么回事?
陳蔚抬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我在想,是等你氣消了再說,還是立馬追上去比較好。”
“……”
唐恬閉著眼,深深吸了吸氣,才壓下噌噌上來的火氣,“所以,你思考出來的答案是?”
陳蔚抓了抓眉頭,老實本分回答,“還沒想出來。”
“呵”
唐恬這下是真被氣笑了。
這人,可以。
她扭頭就走,順便掏出手機準備打車。
沒走幾步,那榆木腦袋的人追上來,攔住她,“不是說吃飯嗎?”
“不是還沒想出來嗎?”
唐恬瞪他一眼,“繼續在那站崗思考啊。”
“你都回來了,不想了。”
陳蔚拉著她往前走,“走,吃飯去。”
唐恬一把甩開他的手,“不去,氣飽了!”
“可是……”
陳蔚神情有些不自在,“我餓了。”
唐恬話都到嘴邊了,看見他的眼神,愣是開不了口。
“這個好吃。”
餐廳的靠窗位置,陳蔚往她碗里夾菜,“你嘗嘗。”
唐恬靠著椅子,雙手抱在胸前,盯著對面的人。
一大堆的話就在嘴邊,但想到他確實餓了,還是想等他吃完再算賬。
陳蔚抓了抓耳朵,看著對面不說話的人,眼神有些虛,笑了笑,“生氣也先吃飯,吃飽了才好算賬。”
唐恬抿著唇,皺著眉,“少嬉皮笑臉,吃你的飯。”
陳蔚想了會,放下筷子,“你覺得我傻,被人白白打一拳。”
“難道不傻嗎?”
唐恬想到許昭那副嘴臉就難受,陳蔚居然站著被他打。
“我又沒做錯什么。”
說來說去,她就是覺得陳蔚沒必要挨他這一拳。
陳蔚想了會,組織著語言,“我挨他一拳,只是想讓他出一口氣,而且也說好了,我讓他打一拳,以后就不能打你主意。”
“自始至終,我都沒覺得你哪做錯了。”
他停頓了會,說出自己的顧慮,“我們一個星期才見一次面,你遇到困難或者解決不了的事也從來不跟我說,都想著自己處理。”
“他是男的,你是女生,要真想對你做點什么,你肯定是吃虧的,男人天生就力氣大。”
他是男的,所以了解許昭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被一個女生算計,吃虧了,白白挨了頓打,面子過不去,來找唐恬也只是想出一口氣。
別說一拳,就算是挨他一頓毒打,陳蔚也扛得住,這些跟平時的訓練來比,算不上什么。
而他之所以讓許昭出這口氣,是覺得唐恬畢竟是個女生,又沒法第一時間和他聯系,要是出點什么事,他沒法第一時間趕來。
軍訓那會,沈南霧被同校男生欺負的慘狀,他還記著。
要是許昭這口氣一直壓著,說不定最后也會跟那個男生一樣,時刻想著找唐恬算賬。
“我……會害怕。”
他想了會,說道,“要是他真動手,你出了事……”
唐恬和他對視,聽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心里那股火慢慢消散,被一股名叫“無奈”的情緒包裹。
“他又不是說話算數的人。”
她呼出一口氣,“要是反悔,你就白挨打了。”
“他沒那個膽。”
陳蔚這話不是沒有根據,他看人很準,每年部隊新兵入伍,他經常被派去整治刺頭,這方面還是有經驗的。
唐恬沉默。
“不氣了?”
陳蔚嘿嘿笑了一聲,端著碗起身,在她身邊坐下。
“沒有下次了,放心。”
唐恬斜他一眼,“誰讓你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