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感覺自己的意識像被浸泡在溫水里,一點點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身下的床單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
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薄行洲正俯身為她脫去高跟鞋。
他的動作很輕,指尖偶爾擦過她的腳踝,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薄行洲...”她含糊地叫他的名字,聲音因酒精而變得軟糯。
“嗯。”他簡短地應了一聲,將她的鞋子整齊地放在床邊,然后直起身,“我去給你倒水?!?/p>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傅語聽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帶。
真絲面料在她指間滑過,她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
“那份協議是我好不容易才修訂好的,對你沒有一點壞處……”她喃喃嘟囔著,水潤的眸底帶著幾分不服,“你憑什么把它撕了?!?/p>
薄行洲的目光明顯沉了一下。
“對我沒有一點壞處?”
他目光冷了緩緩起身,領帶在她手中繃直,形成一道曖昧的連結。
傅語聽卻借著這股力道,一把將他拉向自己。
薄行洲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發力,一時失去平衡,整個人覆在了她身上。
好在他的手臂及時撐在她耳側,才避免完全壓到她。
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傅語聽仰望著上方的男人。酒精模糊了她的視線,卻讓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她能聞到他呼吸間淡淡的酒香,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
“薄行洲...”她忽的抬手,看著自己手上的粉色大鉆戒,喃喃開口,“謝謝你送我的戒指。”
她一雙水眸亮晶晶的,嗓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嬌軟,
和陸景言在一起五年,他都從未送她一顆戒指。
薄行洲的呼吸明顯一滯。
他深邃的眼眸暗了下來,像暴風雨前的海面,暗流涌動。
“知道戒指代表著什么嗎?”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成了氣音,帶著危險的意味。
傅語聽眨了眨眼睛,酒精讓她的思維變得遲鈍又大膽。她松開領帶,轉而用指尖描繪他緊繃的下頜線。
“知道啊,代表結婚?!彼嶂^,露出一個天真又誘惑的笑容,頓了頓,又補充道,“雖然只是協議...”
傅語聽語音未落,下巴就被一只大手鉗住抬起,緊接著,薄行洲的唇狠狠壓了下來。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的齒關,掠奪著她口腔里殘余的紅酒香氣。
“唔...薄...”傅語聽掙扎著想要偏頭,卻被他另一只手固定住下巴。
等她徹底沒了力氣,雙眼朦朧,他才稍稍退開一點,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他的鼻尖抵著她的,呼吸灼熱而紊亂。
傅語聽趁機大口吸氣,胸口劇烈起伏,卻聽到他在她耳邊低啞的呢喃:“鉆石是真的,指環是真的,結婚也是真的。”
灼熱的呼吸灌入耳道,薄行洲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傅語聽茫然的看著他,滿腦子都是鉆石是真的。
嘻,那么大那么亮的一顆真粉鉆。
“那我好像賺了……”她酒勁上來,又被他七葷八素吻了一遍,意識逐漸模糊。
薄行洲撐在她上方,看著她媚眼如絲的眸子一點點闔上,最終閉成一個安詳的弧度。
額角青筋隱隱跳動,眼底翻涌著她看不見的情緒。
薄行洲氣笑了。
他的領帶早已松散,襯衫領口被扯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那是她剛才無意識抓扯的杰作。
這樣低頭看了她幾秒,知道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清晰。
最終,薄行洲猛地直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緊接著是嘩啦啦的水聲——
像在宣泄著某種情緒。
十分鐘后。
薄行洲深吸一口氣,推開浴室門。
臥室里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將整個房間籠罩在暖色調的朦朧中。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床上。
傅語聽已經睡熟,側身蜷縮著抱著被子。
很沒安全感的姿勢。
薄行洲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
她側臥著,半邊臉陷在鵝絨枕里,長發如潑墨般散開。酒精的作用讓她睡得格外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隨著呼吸輕微顫動。
薄行洲伸出手,在即將觸碰到她臉頰時停住了。指尖懸在空中,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溫熱氣息。
他俯身,將她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動作輕得不可思議。
“晚安,薄太太?!?/p>
這句話輕得幾乎只是唇形,卻讓薄行洲自己都怔了一下。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起身離開。
……
陸氏集團頂樓。
處理完工人鬧事,陸景言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徐茜在他的身后,身體整個貼了上去,用她甜膩的聲音說道:“沒見到大嫂,但是我拍了照片?!?/p>
陸景言盯著手機里的照片,看著照片中那被長發遮蓋的背影,還有那顆指尖巨大的粉鉆,金絲眼鏡后的瞳孔微微收縮。
看來他這個大哥也不是銅墻鐵壁。
“把照片放出去,”他冷聲的對后面的徐茜說道:“給我這個大哥找點情趣。”
次日,傅語聽辦公室。
傅語聽正在電腦前發呆,想著昨晚薄行洲說的話,后面的記憶模糊又清晰。
他親了她?
文韻知突然風風火火地推開門,舉著平板電腦沖到傅語聽面前。
打斷了她的沉思。
屏幕上,各大媒體的頭條赫然在目:
《薄氏總裁密會神秘女子!》
《加州拍賣會“粉紅佳人”的神秘買主竟是薄總!》
《薄總為愛一擲千金,神秘女子身份成謎?!?/p>
傅語聽微微一愣。
“你知道那個薄氏集團吧?”文韻知似是突然想么:“那個粉鉆聽說是直接點天燈拿下的?!?/p>
傅語聽的指尖微微發抖,咖啡杯的液體晃出一圈漣漪。昨晚他說的話還在腦?;厥?。
這是他為她特意拍下的嗎?
點天燈?
協議結婚……需要這么大手筆?
文韻知說罷拉起傅語聽的手,看著傅語聽漂亮的臉蛋自言自語:“那可是你最喜歡的粉鉆了,真不知道帶在你手上會有多好看….”
文韻知摸著摸著手被硌了一下,低頭一看,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嗓音猛地拔高:“這怎么…在你這里!”
傅語聽睫毛顫了顫,深吸一口氣:“韻知,這…”
文韻知猛地湊近,聲音又不敢置信的壓低:“難道你和薄行洲……”
傅語聽閉了閉眼,終于點頭。
“臥槽??!你…”文韻知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么時候的事!你藏的挺深?。 ?/p>
她不知從哪掏出個小本本,眼睛亮得嚇人:"什么時候在一起的?誰先表白的?第一次約會在哪?發展到哪一步了?"
傅語聽被這一連串問題砸得頭暈,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其實..我們…”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平板上主持人正興奮地播報最新進展:“據知情人士透露,照片中的女子極有可能是薄氏集團總裁薄行洲剛隱婚的妻子….”
文韻知緩緩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傅語聽:“妻子?”
傅語聽耳根通紅,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她點了點頭:“而且…我已經搬去他那里住了?!?/p>
文韻知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那你跟陸景言說?”
“我說暫時住在你家?!备嫡Z聽羞愧地低下了頭。
文韻知正要尖叫,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