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
我沒想到膽小怕事,總愛臨陣脫逃的吳非會在最后關頭,用自己的性命給我換來了一線生機。
“吳非兄弟啊——”葉木哭喊著跪倒在地上。
“哭個屁!”我一腳踹在了葉木的屁股上,紅著眼睛里厲聲吼道:“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哭?把你那貓尿收起來,砍了龍倚狂的腦袋去祭我們的兄弟才是正經。”
“對!”葉木一骨碌爬了起來,提著刀就要往山下沖。
“你瘋了!”我和老陳一左一右把葉木拽回來之后,山下的殺聲卻在一瞬之間停了下來。
等我回頭看時,不僅龐大的術道機關城憑空消失了蹤影,就連山坡上散落的尸體也變得無影無蹤,剛剛被血浸泡了一遍的土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浮上一層草綠。要不是空氣中還漂浮著刺鼻的血腥氣,誰都不會覺得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一場血戰(zhàn)。
片刻之后,機關城原址附近忽然刮起了一陣山風,將原本漂浮在空氣中的血腥給卷向遠處,這一下就連血腥氣都不見了。
“術,破障——”我用手指夾起一張靈符,向自己眉心中按了下去,眼前頓時出現(xiàn)了另一幅景象。
術道機關城已經挪到靠邊的地方,把盤山道完全給讓了出來,不少身上貼著靈符的術士,正在山地上快速的收攏著尸體,但是那些人也僅僅是把尸體扔進了附近的壕溝,并沒有任何掩埋的意思,最多也就是撒上幾把掩飾氣味的藥粉,看樣子就跟清掃戰(zhàn)場沒什么兩樣。
我立刻回頭道:“菀兒,白霜華,你們馬上聯(lián)手布置幻陣,附近的駐軍可能快來了。”
術道盟的隱陣并不算精妙,想要瞞過普通人易如反掌,想要瞞術士,無疑是掩耳盜鈴。他們也不會敢這種惹人笑話的事情,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聞訊趕來的駐軍已經到了山下,他們不等不掩飾行藏。
術道盟高手無數,想要短時間內布置一個隱陣并不困難,我們這邊擅用隱陣的卻只有兩個人,這么算起來吃虧的還是我們。
我低聲喝道:“先把刑臺隱匿起來,別讓人看見。駐軍搜上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足夠慢慢加固隱陣了……”
菀兒,白霜華連續(xù)打了幾個法訣之后,刑臺正面馬上浮起了層水波似的漣漪,那是正好是幻陣初成的表象,如果現(xiàn)在從遠處看刑臺,看到的就是一片完好無損城墻。只不過這面墻能看不能摸,只要有人上來碰一下,可就全都露餡了。
我緊盯著山道催促道:“快點加固陣法啊!別讓軍隊煞氣把幻陣沖散了。”
現(xiàn)在,不僅是我們這邊緊鑼密鼓的加固著隱陣,術道盟也一樣如此,如果駐軍進山,他們就處于首當其沖的位置,遭受的沖擊可想而知。
不久之后,大量軍隊就出現(xiàn)在了山道附近,菀兒的幻陣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一股猶如山巒將傾的似的壓迫感,頓時從我們頭頂上壓落了下來,站在法陣邊緣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用手護住腦袋連退了幾步。
“穩(wěn)住!”我連忙往陣眼上打了幾個發(fā)覺,菀兒和白霜華的雙手已經晃出了一片虛影,法訣像是流水一樣沖向了陣眼,好在兩個人手法夠快,穩(wěn)住了即將崩潰的陣法。
就在她們兩個穩(wěn)固陣法的當口,部隊已經在機關城附近站好了隊列,有個軍官在前面大聲說著什么,機關城是術士卻在小心翼翼的挪動成城池,往更遠的地方移動。
隱陣雖然能隱去物體的形態(tài),但是掩飾不住聲音和氣味,術道盟已經對山道上血氣做了處理,卻不敢貿然啟動機關讓城池移位。只能像是倒車一樣一點點的往邊上靠!
“累死這幫***!”老陳低聲罵了一句之后道:“王魂,干脆你把他們幻象破了算了。讓軍隊直接找他們去?”
“不行!術道盟現(xiàn)在肯定在嚴防死守。我們就算能摸下去,也破不了他們的陣法。”我想了想道:“或許我有辦法,拖上他們一會兒。”
我打開刑臺閘門放出來一只鉤魂尸,幾下扯掉了尸體的外衣,讓它穿上龍怒的軍裝遁進了地下。沒過一會兒就從術道盟投擲尸體的壕溝邊上冒了出來,往地上的血跡里打了個滾之后灰頭土臉的躺在了草叢里。乍一看就跟經歷了一番苦戰(zhàn)之后重傷陣亡的士兵差不多。
“這邊有人……”
“好像是是我們的士兵……”
“救護兵,救護兵快過來了……”
大批士兵一下子涌到了壕溝邊緣,本來那個壕溝位置十分偏僻,如果沒有我玩的這一手,估計搜山的士兵最多也就是看上兩眼之后轉身就走。所以術道盟并沒加固過壕溝附近的隱陣。
可是等他們發(fā)現(xiàn)尸體之后,不僅有大量士兵往那圍攏了過去,各級的軍官也一個跟著一個的趕到了現(xiàn)場,帶著煞氣的軍徽、軍銜,輕重槍支卻在附近越聚越多。
術道盟的隱陣在強悍之極的煞氣,血氣之下,就像是被汽車撞上的玻璃,一瞬之間轟然崩塌。有人聽見了一聲像是氣球破碎的爆響之后驀然回頭,立刻就看見了壕溝里堆積如山的尸體。
“死人,好多死人哪——”
幾個膽小的新兵嚇得當場坐在了地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幾步走過去,一人一腳又把他們踹了起來:“看你們那個熊樣兒,都給我站直了。一連二連馬上封鎖現(xiàn)場,清理尸體,救護兵跟上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三連四連分散開,一寸一寸的給我搜,決不能漏掉意一絲。”
“通訊兵,通訊兵……,馬上給師部發(fā)報,讓師部再派一個營,不對,派一個團過來。”
軍官的命令一個跟著一個的發(fā)了出去,整連的士兵也開始向壕溝附近不斷集結。有人跳下溝里把尸體搬了出來,一字排開安放到空地上。
軍官的看到越來越多的尸體之后,臉色頓時陣陣發(fā)青,現(xiàn)在用望氣法看他頭,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像是烈火一樣蒸騰的紅氣——自古而來的驍兵悍將不怒則已,一怒之下必然引動血氣蒸騰,讓軍隊煞氣憑空增加三成。
這種煞氣雖然肉眼難見,卻能清晰感覺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尤其對術士來說,感覺更是清晰無比。
術道盟那邊已經已經有大量的術士集結到了城外,苦苦支撐著覆蓋在城外的法陣,生怕一不留神被軍隊給沖散了陣法,機關城也一點點往士兵輕易不會靠近的懸崖的邊緣挪了過去。
我看著下面情形道:“好像還不夠!得讓人多往那邊走走。齊墨你下去,試試能不能讓士兵往機關城的方向挪動一下。”
齊墨點了點頭,悄悄離開刑臺,出手打昏了一個落單的士兵之后,換上他的衣服,悄悄混進了搜山的士兵當中,往術道城的方向靠了過去。
齊墨下去沒多久,我就聽見看有人在往術道盟炮陣的方向圍攏:“這邊有迫擊炮!”
我一見對方發(fā)現(xiàn)了迫擊炮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部隊發(fā)現(xiàn)迫擊炮之后,就算用腳去想,也知道對方轟擊的是古城方向,說不定一會兒就能有人圍上來。術道盟肯定也有人混進部隊里去了,他們故意放開迫擊炮陣地的隱陣,就是要讓部隊把注意力引到我這邊來。
我們這邊不比術道盟那樣兵強馬壯,只要有一個連的兵力圍上來,菀兒他們的陣法就難以為續(xù)了,萬一被士兵沖開隱陣我該怎么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