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冷哼了一聲道:“在龍倚狂眼里,你們剛才那一套能逼我出去最好,不能的話,至少能找到進入密室的路徑。”
我蹲下來戳著箱子的腦門道:“你信不信,你現(xiàn)在要是死了,龍倚狂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應該不會吧……”箱子的聲音里明顯沒了底氣。
“那咱們試試?”我抓取箱子對著他的臉使勁兒來了兩拳,順手又把血跡往他臉上一抹。
我自己使勁憋了一口氣,屏住呼吸之后,才慢慢打開了視頻。
等龍倚狂看到我的前一刻,我才放開了掐在鼻子上的手。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喘起了粗氣。在外面人看來,我剛剛肯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苦戰(zhàn),雖然還極力控制著呼吸的頻率,但是仍然掩飾不住我的虛弱。
我抓著箱子的頭發(fā)把他的臉對準鏡頭一揚:“龍倚狂,你就會玩這點小聰明?”
“呵呵……”龍倚狂淡然笑道:“讓你見笑了!不過,你身邊的那幾位術(shù)道叛逆呢?不會已經(jīng)死了吧?”
“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我抓著箱子頭發(fā)往后一甩,他的腦袋頓時在椅子背上撞出咣當一響。
龍倚狂呵呵冷笑道:“怎么?惱羞成怒了?這可有失風度啊!男人什么都可以輸,唯獨不能輸?shù)麸L度哇!”
“去你嗎的風度!”我揮手一巴掌抽到箱子的臉上!
“唔——”箱子用手捂臉的當口,手指卻在鼻子前面輕輕顫動了幾下。
龍倚狂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王魂,我殺王家人,你殺我手下,也算公平!我給了王家人一個痛快,你是不是也該直接送我的手下上路呢?”
“我馬上就把他剁碎了扔出去!”
我隨手關(guān)掉了視頻,轉(zhuǎn)頭對箱子道:“我說錯了沒有?”
“這個王八蛋!”箱子咬牙切齒的道:“我進來的時候,用了引路香,我這就去把痕跡抹了!”
“不用,不用!”我似笑非笑的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看一場好戲吧,不,是聽一場好戲!機關(guān)暗道里沒有攝像頭,咱們也只能聽聽而已。”
等我好整以暇的坐了來,密道里的喊殺聲也開始漸漸傳來。
我聽著由遠及近,由小漸大的殺聲,額較上也不由得滲出了一絲冷汗,這明明就是對方長驅(qū)直入的表現(xiàn)哪!我剛才不是已經(jīng)故意繞了一圈,把他們引向機關(guān)暗道了么?他們是怎么找到正路的?
沒過一會,外面殺聲幾乎近在咫尺的響了,直震得密室墻上的土皮“簌簌”而下。我也不自覺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就在殺聲馬上要貼近密室大門的時候,一陣冷厲峭拔的笛聲,在震天的喊殺聲中盤旋而起,冷厲如刀音波一疊蓋過一疊的向遠處沖殺而去,凄厲至極的慘叫聲也在密道里豁然暴起,僅僅一會兒的功夫密室門口的沙土,就被漸漸滲過來的血水染得猩紅炫目。
“笛子!”箱子驚叫道:“笛子怎么可能幫你們殺人,他原先還在醫(yī)院里阻擊過你們來著!”
我慢慢放開刀柄道:“你在仔細聽聽那是笛子么?”
箱子側(cè)過頭去聽了一會兒:“不是,那不是笛子。那人用的也是笛子的成名絕技‘血海絕殺斷魂音’但是比笛子用得還要精妙。你們手里還有高手!”
“沒有高手只有機關(guān)!”我嘴上雖然看似不咸不淡,但是心里已經(jīng)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早猜到冥衛(wèi)總部機關(guān)非同凡響,卻沒想到,他們還能把早已失傳了音波機關(guān)也還原了出來。
當初的冥衛(wèi),不是在墻里安放了音波陣法,就是把笛子前輩的魂魄給封進了機關(guān)中樞,否則也不會給侵入者送上這么一份兒大禮。
外面的音波僅僅持續(xù)了一會兒,就忽然漸漸低沉了下來,好像出現(xiàn)了后力不續(xù)的現(xiàn)象。
老陳急得團團亂轉(zhuǎn):“王魂,快點想辦法出去啊!機關(guān)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沒等我說話,吳子奕就開口道:“不用著急!剛才的笛聲像是在層層重疊,應該是笛子最常用的‘陽關(guān)三疊’。他們最強的‘血海七音’還沒有出手。再等一下!”
就像是吳子奕所說的一樣,不久之后“血海七音”肅殺,凄涼的音調(diào),就在密道里的尸山血海上裊裊飄起。
我推開密室大門,往外看了過去。
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已經(jīng)變得水波粼粼,耳邊竟然跟著涌起了濤聲。我雖然明知道自己在在地下,卻忽然生出了一種如臨浩瀚滄海的感覺。
我站在音波機關(guān)的背后,感覺尚且如此,那些首當其沖的術(shù)道盟人馬就更不用多說了。
此時此刻,他們滿眼都是茫茫無際的暗紅色的波濤,血海中的驚濤駭攪動出的那種震撼人心的威懾。足夠讓那些縱橫術(shù)道的高手望而生畏,駐足不前了。
片刻之后,隨笛聲浮動漸漸漲潮的粼粼血浪,迅速淹沒了人群。笛聲形成的幻影,竟在那一刻變成了真實的血色浪濤。
沒過一會兒,我就看見一顆尚在跳動的人心,像飛濺的水花一樣從波濤當中跳躍了出來,又在翻轉(zhuǎn)跳動著落入浪濤之中。
“血海七音開始殺人啦!”箱子的臉色一下白到了極點,現(xiàn)在就算我放他出去,他也不敢動了。
“當——”
術(shù)道盟修士的身后傳來一聲金鐘的巨響。
鐘聲形成的亮白銀波,竟硬生生的將滔滔血浪壓退數(shù)米。
血浪之后,不計其數(shù)的胸膛炸裂,心臟蹦出腔外的尸體就暴露在了密道當中,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堆疊的尸山,流淌的血河。
我僅僅看見血海晃動了一下之后,密道中陡然變得笛聲又起,血浪再涌。另一邊也是鐘聲再現(xiàn),銀波復來。
血浪,銀波就在有限的空間中開始來回拉鋸,互爭雄長。沉尸地上術(shù)道盟人馬也在兩股音波的反復攻伐之下,化成了一堆肉泥。
箱子在我背后不聽的搓著手道:“王哥,怎么辦那!血海七音已經(jīng)過去五音啦!再這么下去,可就真撐不住了。”
“怕什么!”我后退一步抬腳把裝著王尸的棺材給踢了出去。
重達數(shù)百斤的棺材,像是一艘滑過泥沼的快艇,穿過四處飛濺的血泥直奔著密道另外一段沖了過去。
我緊追幾步之后,凌空躍起再次往棺材上踢了過去。這一回我卻把棺材踢得亂翻了幾圈之后,王尸忽然破棺而出,直奔著鐘聲傳來的方向殺了過去。我自己卻捂著耳朵蹲在密道當中。
等我仰頭看時,王尸舞動的鐵索已經(jīng)將滿地血泥掃得漫天橫飛,他自己卻在血雨風腥當中兇性大發(fā),狂叫著殺向了結(jié)果把持著一口巨大銅鐘的術(shù)士。
“攔住他!”
為首術(shù)士一聲令下,術(shù)道盟后續(xù)的人馬就已經(jīng)向王尸圍了過去。
領(lǐng)頭的兩個人,僅僅一個照面就被王尸的鐵索抽了個粉碎,王尸也在漫天鮮血的刺激下不顧一切的殺入了人群,殺到興起之處,竟然將那些被他抓得胸膛開裂敵人,高舉過頂,仰頭狂飲鮮血。
“砸鐘!”
我一聲怒吼之后,周身是血的王尸忽然間雙手輪動著鐵鏈往金鐘上砸了過去。
“當——”
我雖然堵著耳朵卻一樣覺得眼前一昏,緊接著就是陣陣頭暈目眩,等我眼前清醒過來,王尸已經(jīng)退到了我身邊,被他敲出來一個窟窿金鐘卻掛在粘稠的血漿,往密道外面滾了過去。
我輕輕在王尸身上拍了兩下:“把鐘推出去,然后馬上退回來!”
王尸一直把破鐘給推到了密道門口,才轉(zhuǎn)身走了回來,術(shù)道盟的人想要追擊時卻被一道落下來的鐵閘給隔斷他們與王尸之間的視線。
這一幕,也正好落在了我的眼里,我的腦袋里也跟著冒出了一個疑問,只不過有些事情還需要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