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看我……不是我……是他,是他殺了你……”一向刁蠻的林雪已經(jīng)慌了手腳,她分明從那雙沒了生氣的眼睛里看到了血淋淋的殺意和怨毒。
“啊——”
女尸忽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整個人從墻上彈了下來,離地五尺向林雪的方向撲了過去。
首當(dāng)其沖的李隊長眼看著女尸向自己頭頂飛掠過來,本能把佩刀舉過了頭頂,豎刀封住了女尸的來路。
幾寸長的刀尖直插進(jìn)女尸下顎,刺的一聲從她的下巴一只劃向了小腹。李隊長頓時被咸腥的血液劈頭蓋臉的澆了一身,卻根本沒能擋住尋仇的女尸。
林雪眼看著女尸慘白的手掌直奔著自己的雙眼挖了過來,嚇得緊閉著雙眼把寶劍擋在自己眼前,似乎想用那把只有兩寸寬的寶劍擋住發(fā)瘋的女尸。
“啊——”
閉著眼睛的林雪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在自己眼前響過之后,一股濃重的血腥緊跟著撲面而來。緊接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之后,大量溫?zé)嵴吵淼难獫{頃刻覆蓋了她的雙腳。
等她再睜開眼睛看時,那具女尸已經(jīng)倒在她腳前,與剛才兇惡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她頭頂上像是被烙鐵燒出了一道白印,傷口四周還在絲絲的冒著焦臭的黑煙。
“辟邪寶器!”
林雪沒看見當(dāng)時的情景,我卻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女尸距離寶劍半尺左右時,林雪的劍上忽然爆出的三尺金芒,形同急掠荒原的野火從女尸頭頂開始向雙腳侵襲而去,那具女尸身上頓時爆出一片磷火似的綠芒,跟著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敢肯定,林雪手里寶劍肯定是一把辟邪寶器。
尹小欣立刻沖到林雪身邊,從懷里取出玉佩雙手舉在胸前:“快,把你的寶劍舉起來,那是辟邪寶器,只要我們能堅持到主家的人趕到,就得救了。”
李闌眼睛一亮跟著從身上取出一個錦囊,學(xué)著尹小欣的樣子舉在身前,與她們兩個背靠背的站成了一圈。
“搶他們的寶器,搶過來就有救啦……”
不知道是誰在人堆里喊了一聲,那些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保姆,忽然像是瘋了一樣,一股腦往他們主子那里涌了過來。
“李隊長給我殺!”
尹小欣一聲令下,十幾個保鏢形同瘋狂持刀砍向了沖過來保姆,大廳里頓時血肉橫飛,慘叫不絕。
這些保鏢都是齊家自小豢養(yǎng)的死士,雖然他們心里也恐懼到了極點,但是理智卻不允許他們違背主人的命令。他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瘋狂的砍殺壓制心里的恐懼。
尹家莊園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
我和葉木他們幾個卻一動不動的站在莊園外面,不管是死人的狂笑,還是生人的哀求,對我們來說都不值得關(guān)注。到了現(xiàn)在我敢肯定,尹家莊園里沒有高手。
我要做的就是等著有人回來,好進(jìn)行我下一步的計劃。
不久之后,我忽然聽見一陣鐵鏈抖動的聲響,七八個身穿皂服的鬼差,不知道什么時候圍在我們?nèi)齻€左右。其中一個臉色慘白的鬼差抓著腦袋道:“是你們在放鬼殺人?”
“術(shù)士之間尋仇而已!”我不想跟鬼差硬來,只能去跟他解釋:“我只不過在放鬼嚇人。里面死掉的人,絕大多數(shù)是他們自己出手殺的!”
鬼差冷笑道:“被鬼吊死在門框上那個保姆,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
我眉頭一挑道:“他身上有法術(shù)波動,是個術(shù)士。術(shù)士之間互殺,應(yīng)該不在你管轄之內(nèi)吧?”
鬼差無奈搖頭道:“我不得不說,你還是太嫩了一點。有法術(shù)波動的人,未必就是術(shù)士。一個貼著靈符的凡人一樣可以產(chǎn)生波動。”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人算計了!”鬼差道:“這莊園里一個術(shù)士都沒有,有的只是貼著靈符的普通人。他們的人命債都得算在你頭上!你現(xiàn)在就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鬼差拿出一把鐵尺道:“我可以告訴你,死掉的那些人都是壽命悠長的藥人。殺上十個二十個,就算我給你時間去找黃泉錢,也買不回你的命!”
我靜靜的看著對方道:“所以呢?”
鬼差比了一個上道的手勢:“有人希望跟你談一談。如果,談得攏,他們自然會幫你擺平眼前的麻煩。如果談不攏么,呵呵……,你得跟我回地府。”
我冷聲道:“這好像不是鬼差應(yīng)該做的事兒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應(yīng)該和不應(yīng)該!”鬼差笑嘻嘻的把鐵尺伸了過來:“不過,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做點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這把量罪尺。碰到你身上之后,每亮一寸就代表你欠了十年壽命。亮光每換一次顏色,就代表你要多繳一百黃泉錢,欠了多少賣命錢,你自己算吧!”
鬼才手里量罪尺還沒碰到我身邊,我的右掌已經(jīng)往對方手腕上格了過去,掌緣上跟著爆出了一股黃泉真氣瞬間覆蓋了方圓五米的范圍……
我身上爆出去真氣瞬間切斷了尹唯心乾坤鏡上的圖像,后者不由得啞然失笑道:“有些人啊!就是接受不了現(xiàn)實啊!遇上點挫折就是發(fā)瘋發(fā)狂,歇斯底里啊!不過,也好,等王魂在鬼差那里吃了苦頭,自然會知道跟我們合作的重要性。”
畫骨冷聲道:“你就這么胸有成竹?你就不怕王魂絕地反擊?”
“我保證死的一定是王魂!”尹唯心笑道:“至少,我現(xiàn)在想不出王魂能用什么辦法從這個死局里跳出來。而且,你們這邊能夠調(diào)動的力量,只剩下那么三四個不值一提的工兵。我們卻還有六個隱藏的高手。憑吳子奕能逃出我的手心么?等著吧!很快你會看見王魂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丑態(tài)了!”
這時,指揮所的方向果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尹唯心道:“聽見了么?他們已經(jīng)交手了,我敢打賭十五分鐘之內(nèi),我的人一定會結(jié)束戰(zhàn)斗。如果不是要生擒吳子奕,也許我們花去的時間會更短一點。”
沒過多久,指揮所的里的槍聲果然停了下來,有人在屋里向畫骨這邊打出了信號。
“把人帶過來!”尹唯心揉了揉鼻子:“我不喜歡血腥氣,況且,在滿地尸體的地方迎接貴客也會失了禮數(shù)。嗯?一會兒,我會安排人給你和吳子奕找件女仆的裝扮,讓你們伺候著我等待王魂到來!”
“惡心!”畫骨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不不不……”尹唯心搖著手指道:“我對你們沒有任何興趣!讓你們扮成女仆,只不過是為了打擊王魂的信心,一個信心被擊垮的人,才更容易控制。”
畫骨冷聲道:“你應(yīng)該看看身后再說!”
“呵呵……嗯?”剛才還得意洋洋尹唯心一下子變了臉色——吳子奕的確過來了,而且距離尹唯心已經(jīng)不足十米,可是吳子奕卻是自己走過來的。
尹唯心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出手點向了吳子奕的要害,只有拿下她,尹唯心才能自保。
可惜他的手指還沒接近對方,就被斜下里劈出來的一道刀光齊根砍了下來。
“啊——”尹唯心捂著斷指連退了三步,面色慘白的看向了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附近背刀道人:“項洛陽?”
項洛陽冷然一笑:“你最好安安分分站在那等王魂回來。否則的話,我就不會光砍你的手指頭了!”
尹唯心怒吼道:“王魂就算回來了,也一樣無濟(jì)于事!他的命已經(jīng)攥在我的手里,他回來也只有搖尾乞憐的份兒……”
畫骨搖頭道:“有些人啊!就是接受不了現(xiàn)實啊!遇上點挫折就是發(fā)瘋發(fā)狂,歇斯底里啊!”
尹唯心剛剛嘲笑我的話,被畫骨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頓時被氣得臉色發(fā)青。剛想爭辯幾句,就被吳子奕抬手給了一個耳光:“你現(xiàn)在最好把嘴閉上!否則的話,我就幫你閉!”
尹唯心很識時務(wù)的閉上嘴,可是眼中卻仍舊是輕蔑不改,在他的概念里,我根本不可能趕回來。
只可惜,還不到一刻鐘,他的輕蔑就變成了震驚:“王魂,你怎么回來的?你……”
“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俘了是么?”我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你們身邊有我的人,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誰?齊墨,你跟齊墨勾結(jié)?”尹唯心怒吼道:“你耍詐!你能給齊墨的待遇,絕對不會比尹家和齊家更高,他憑什么幫你臥底?”
我冷笑道:“你應(yīng)該查過我以前的戰(zhàn)績吧?那你應(yīng)該是知道,我在祖陵秘葬之戰(zhàn)結(jié)束后,曾經(jīng)跟齊墨私下見過面。你知道,他當(dāng)時跟我說了什么?”
我緊盯著對方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他對我說,齊家愿傾舉家之力,邀你為主?”
“你不是拒絕了……”尹唯心的話只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
在他看來,只有傻瓜才會拒絕這種條件,而我偏偏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