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大挪移的第一層心法,都是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
但黛綺絲練了一個多時辰,卻始終不得其法,每到內(nèi)力順行時,總會遇到諸多阻礙,以致前功盡棄。
她深知是自己未能領悟出心法口訣的真諦,這才導致真氣不順,內(nèi)力無法延續(xù)。
而這僅僅是第一層心法,便已如此艱難,那她要練到什么時候,才能像陽頂天一樣練到第四層心法,推開石門?
心法上說:此第一層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
她本以為靠自己的天賦悟性,未必要這么長的時間,可真當練就之后,才知這句話絕非危言聳聽,以她現(xiàn)在的進度,恐怕最快也需要七八年不可。
可是在這沒有食物和水的石室當中,別說七八年了,就算是七八天,他們恐怕也撐不下去。
“難道我真要被困死在這石室之中?”
“不……不行,韓爺?shù)暮緩桶l(fā),根本等不了這么久,我需得盡快取得陽頂天的信物交于胡青牛,才可迫他為韓爺醫(yī)治!”
一想到胡青牛那個混賬,竟以韓爺不是明教弟子為由,拒絕醫(yī)治,黛綺絲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偏偏胡青牛又是一副油鹽不進,寧死不屈的樣子。
無奈,她只好謊稱陽頂天未死,自己能拿到對方的信物,以教主之令,命他出手救治韓千葉。
如今明教因為陽頂天的失蹤,群龍無首,教中諸高手為爭教主之位,鬧得自相殘殺,四分五裂,有甚者,更是如白眉鷹王這樣的四**王都叛出教去,自立門戶。
左右光明使,爭權(quán)的爭權(quán),失蹤的失蹤,四**王,五散人,更是如游兵散將一般,全都棄教而去。
胡青牛深感其傷,當聽到黛綺絲能找到教主陽頂天后,當即便與她約定,只要教主發(fā)話,他必定全力救治韓千葉。
為此,他甚至還讓黛綺絲把韓千葉留在了蝴蝶谷,但也只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向教主請命,而過了三個月,韓千葉的寒毒徹底侵入臟腑,將再無藥石可醫(yī)。
想到自己已經(jīng)在路上耽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回去還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若不盡快返回的話,自己被困死在此處也就罷了,再連累韓爺飽受寒毒之苦,自己又如何對得起他?
當年碧水寒潭一戰(zhàn),黛綺絲和韓千葉雙雙中了寒潭水之毒,只不過黛綺絲中的寒毒較輕,僅僅傷及肺腑,咳嗽不止而已,但韓千葉卻因為當年被她刺傷,導致寒毒入體,終成了不治之癥。
如今寒毒癥發(fā),眼看已經(jīng)到了性命攸關之際,除了胡青牛外,天下只怕再無第二人能夠醫(yī)治,不然她也不會苦苦相求。
一想到丈夫此刻正獨自躺在病榻上,飽受病痛的折磨,黛綺絲便心如刀絞,幾欲落下淚來。
再看一旁的青衫男子,此刻還裝模作樣的在那練功,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裝腔作勢,你以為能在我們餓死之前,練成這乾坤大挪移嗎?”
她生性涼薄,這一生除了丈夫韓千葉外,誰都不愛,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不過是她利用奪取《乾坤大挪移》的工具罷了。
是以這般性格的人,遇事往往容易變得極端,常自怨天尤人。
她自己已然絕望了,卻見張翠山還在那故作鎮(zhèn)定,心中自然充斥著憤懣之情。
見張翠山不理自己,黛綺絲便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了過去。
只是當她靠近對方后,卻見張翠山的臉上忽青忽紅,臉上青時身子微顫,如墮寒冰,臉上紅時額頭汗如雨下,甚是古怪。
黛綺絲怎么說也是波斯總教的圣女,對于乾坤大挪移的傳聞也聽過不少,知道乾坤大挪移修練到高深處時,半邊臉會漲得血紅,另外半邊臉則發(fā)青,但見對方這情形,似乎又與傳聞中的有些出入。
想到這,她趕忙拿起地上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翻看了起來,很快就從乾坤大挪移第五層心法中,找到了對應的情形。
“這……這怎么可能?”
“心法上明明說悟性高者,第一層便需要七年可成,這才短短一個時辰,他怎么可能把乾坤大挪移練到第五層境界?這世間豈有此等荒誕之事?”
黛綺絲簡直聞所未聞,就算是當年創(chuàng)制乾坤大挪移的那位高人復生,恐怕也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乾坤大挪移練至這般境界。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在她看來,這世上除了神鬼之外,何人能有這般偉力?
恰巧此時張翠山已練成第五層乾坤大挪移心法,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說我是人是鬼?”
他淡淡地瞥了眼對方。
就在他準備繼續(xù)修練第六層心法時,黛綺絲卻急忙喊道:
“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既已練成了第五層的心法,便是陽頂天在世,于乾坤大挪移的造詣也遠不及你,你先別急著練第六層,去幫我把無妄位的石門推開!”
聽著對方那頤指氣使的口氣,張翠山冷冷一笑道:
“我憑什么幫你推開石門?”
黛綺絲表情一滯道:“難道你不打算出去了?”
張翠山道:
“我自然會出去,但可沒說什么時候出去,或許住個七八天,覺得悶了,再離開也不遲!”
“不成!”
黛綺絲當即一臉慍怒道:“我不管你什么時候出去,你趕緊把石門推開,我要離開此地!”
“有本事你就自己推,別打擾我練功!”
張翠山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準備繼續(xù)修練第六層。
“你……”
“滾!”
黛綺絲還想再說些什么,張翠山卻是一聲怒喝,霎時間,宛如平地驚雷般,直震得她耳膜發(fā)脹,眼冒金星。
張翠山將乾坤大挪移練至第五層后,只覺全身精神力氣無不指揮如意,欲發(fā)即發(fā),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
這一聲呼喝,雖沒有謝遜獅子吼之效,卻已有其威,自然不是黛綺絲能輕易抵擋的。
等黛綺絲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時,卻見對方再次進入了練功狀態(tài)。
她雖有心想要打斷對方,與之理論,卻又怕惹惱了對方,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只能又氣又恨的走到一旁坐下,委屈的抱著雙腿,等對方何時練完功后,再去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