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們都不行,所以我要當家主。
在場所有姜家人都要么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要么就覺得姜離一定是瘋了。
她怎么敢?說給她的勇氣和自信?
她一個剛從山溝里出來的小丫頭,身后沒有任何勢力支持,和家族亦無半點情分。
她哪里來的底氣,說自己要成為姜家的新家主。
“因為你們不行啊。”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姜離似乎明白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好心地又重復了一遍。
她指了指自己:“論血脈,我是姜家嫡系中的嫡系,當個繼承人很合理吧?”
“而要是論本事,就更不用說了。”她目光掃過面前所有人,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不是我不給大家面子,實在是站著的各位長輩們,實在是不堪一擊。”
她扭頭,沖著后面某個方向一笑:“我說的對不對,燭音姐姐?”
房間里還有人?
姜家人一驚,紛紛看過去,就見房間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靜靜曬太陽的身影。
從姜家人的角度,她的身體大半被窗簾擋住,可也絕不至于看不見。
那為什么,他們進來這么久,竟然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黑衣女子微微扭頭,露出半張雍容華美的側(cè)臉,低低笑了聲:“你說得對。”
姜妄山瞇起眼睛:“你是什么人?偷聽我們姜家內(nèi)部事務,不太好吧?”
“喂!你不要瞎說話!”燭音還未回答,姜離先忍不住了,“明明是燭音姐姐先在這里,我們姐妹兩個開開心心地說話,你們非要上門打擾我們。”
她指責姜妄山:“爺爺,你不能仗著自己一把年紀,就在這里胡說八道!”
姜妄山:“……”
姜天鏡擔憂地扶著他爹,真有點擔心老爺子被這不孝女給氣死。
姜妄山可沒兒子想得那么脆弱,他坐得穩(wěn)穩(wěn)的,目光探究般看著燭音:“我家孫女自幼在山野清修,應該沒有遇到過外人才對。這位小姐,你又是什么時候和小離相識的。”
燭音微笑:“哦,我今天散步的時候遇到小離,我們一見如故,已經(jīng)成為了好朋友。”
“……”
姜天鏡忍不住說道:“這位小姐,你既然自稱小離的朋友,想必也該知道避嫌。現(xiàn)在我們在商量家族里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早該回避出去才對。”
“什么家族事務?”燭音懶懶地說,“你們一家子的廢物,論身體論腦子論本事沒一個比得上小離,這家主,難道還有第二個人選?”
姜家人:?
他們?nèi)滩蛔∠耄耗銈z是在大街上比試誰嘴巴最毒而一見如故的吧?
姜妄山陰惻惻地說道:“小離是我的親孫女,年紀輕不懂事,她有時候說一些不中聽的話,我能原諒。”
“但是這位小姐。”他語帶威脅,“你一個成年人,應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當說。”
他淡淡道:“看在你是小離朋友的份上,你真心實意跪下給我磕頭道個歉,我就不計較你的冒犯。”
姜離瞪大了眼睛,看向這個便宜爺爺?shù)哪抗饫铮瑵M是敬佩。
還得是你啊我的爺,你真是超勇的!
她認識的,上一個敢對著燭音姐姐這樣講話的人,別說墳頭草已經(jīng)三米高,整個國家都變成大靖的一處行省了。
這種威脅的話,對燭音的殺傷力最高為0。
她甚至還有閑心和姜妄山掰扯:“我們講點道理,你原諒小離 ,真的是因為她年紀小不懂事,而不她能一拳撂倒你家十幾個廢物保鏢嗎?”
她笑吟吟地看著姜妄山青白交加的臉,輕輕拍了拍身邊 姜離特意給她準備的零食小桌:“實在巧了,在下也和小離一樣,略通幾分拳腳。”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被那只素白的手掌觸碰過的零食小桌,無聲地整個坍塌,化作一堆塵沫。
自從來到這間酒店套房,姜家人集體陷入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沉默。
一巴掌拍碎一張小桌子,力氣大點的練家子都能做到,并不稀奇。
可一巴掌把一張實木桌子拍成粉末,這是什么原理?
趙沐林腳步忍不住悄悄往后縮了半步,把自己藏進姜家人堆里。
他有點后怕的想,幸好這一路自己都避著那個掃把星,也沒有招惹得罪她。
邪門,姜離這死丫頭已經(jīng)夠邪門了,她這個朋友更是邪門中的邪門。
.
最終,姜家人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了。
姜離沒跟他們走,陪著燭音在帝都愉快地玩了一個星期。
她在夢里跟著燭音什么富貴沒見過,眼光高得很,更舍不得委屈自己的好朋友,中間沒錢了 ,還理直氣壯地給姜妄山打電話,要老登給自己爆點金幣招待好友。
姜家人心里是個什么想法不清楚,總之錢是打到了卡上來。
姜離是個實在的性子,錢到位了就好說,姜家人心里愛怎么想怎么罵隨便,反正他們也不敢在自己面前罵。
玩遍了帝都之后,燭音說自己要回去了。
姜離有點舍不得,不過想想自己每天晚上都可以去夢里看她,也沒那么難受了,愉快地和她告別。
“等我們下次見面,我肯定就是姜家家主了。”她自信保證。
小伙伴現(xiàn)在攝政王都快都當膩了,她總不能落后太多吧。
送走小伙伴,姜家老宅也修得差不多了,姜離也沒挑日子,興致勃勃地上門了。
她也不是真來看親戚的,而是帶著個姜家無法拒絕的名義。
切磋。
玄門交流。
這個世界的玄門之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凡同道上門交流切磋,不許輕易拒絕。
尤其是姜家這等自詡不凡的玄門世家。
若是人家上門交流,你避之不見,傳出去,整個玄門都要嘲諷你們。
當然,也不是誰都能無成本的上這種大家族約交流的,不然這些世家不成了給人家白嫖經(jīng)驗的冤大頭嗎?
所以,交流,得有賭注。
這賭注自然是雙方提前定下的。
姜離的要求很簡單:我輸了你們隨意提,我贏了,手下敗將不許跟我爭家主之位。
簡直狂妄得沒邊!
姜家有多少人?
“她難道還想一個個打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