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舟對于姜黎黎的“不坦誠”,并不是很在意。
他只知道,他面前的姜黎黎是個很好的人,是個愛憎分明的善良姑娘。
牛二的事情他聽說了,當(dāng)時他一想就知道是姜黎黎做的。
當(dāng)初那兩只野豬,不是一般人能殺的,能悄無聲息廢掉牛二的,也不是一般人,聯(lián)想起來,這就是一個人做的。
看透不說破,這是兩人一貫的相處方式。
只是他沒想到,姜黎黎接下來說的話,會那么直接。
姜黎黎看著夕陽,半瞇著眼睛,問道:“需要我?guī)湍銡⒌艚』▎幔课夷鼙WC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許硯舟很想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可他不能這樣做。
“黎黎,今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姜小花寫的。”
“???”
姜黎黎一頭霧水,從許硯舟手里接過信展開。
【許硯舟,我猜你已經(jīng)猜到了我和你一樣都重生了,也知道許青梔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我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的死期,就是你的重生秘密公開的那一天,你猜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呢?真是想不明白呢。】
姜黎黎看完后,一把將信撕掉。
“可惡!”
許硯舟從姜黎黎手里接過碎紙,又撕碎一點,扔在了風(fēng)中。
“黎黎,我們需要變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即使是這個秘密被公開,我們也能讓這個秘密傳不出去。”
姜黎黎依舊是看著夕陽,笑著回答:“會有這么一天的。”
姜小花激起了姜黎黎的戰(zhàn)斗欲,她曾經(jīng)為了殺掉自己的師父取而代之,計劃了十年,如今要湮滅一個姜小花和她嘴里的秘密,這過程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最后的最后,姜黎黎又想起來一件事,既然很多事情都不瞞著,那許硯舟身世的事情,就不能瞞著了。
“許硯舟,接下來的我要說的,你可能無法接受,但我不得不說。”
許硯舟不知道還有什么是自己無法接受的。
只聽姜黎黎繼續(xù)說:“你的病,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也就是說,你娘也中毒了,即使是有解藥,也會很大的損傷身體,但你現(xiàn)在的娘生龍活虎的,絕對不是中過毒的,也就是說,你不是許家親生的。”
“我……”
許硯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停下了腳步,他感覺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自己不是親生的,那自己又是誰呢?
這個問題,許硯舟笑話了一路,直至到家時,許硯舟整個人都是神游的狀態(tài),最后是在姜黎黎的提醒下,他才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和短暫的迷茫。
兩人交過心后,對彼此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姜黎黎沒有意識到的是,她沒有想過要走的事情了。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姜黎黎早已習(xí)慣了在濟(jì)世堂和許家來回跑的生活。
濟(jì)世堂的生意越來越好,姜黎黎拿到的診金越來越多,可另一邊的許家,日子并沒有好過多少。
先是地里的莊稼顆粒無收,再是許老爹作妖,找到一個媒婆給許青梔說媒,要把她嫁給一個鄰鎮(zhèn)的三十歲的鰥夫。
“黑了心了你!你這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啊,你這是逼我去死!”李桂蘭罵得唾沫橫飛。
許老爹平時沉默寡言,說道嫁女兒這事上面,他嘴倒是利索了許多。
“你個婦道人家,你懂個屁,好不容易相到一個愿意娶咱家姑娘的,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推三阻四,你這是想養(yǎng)她一輩子嗎?”
“養(yǎng)就養(yǎng)了,我絕不把女兒嫁給那個老鰥夫。”李桂蘭抬手摔門,橫梁上的灰土都抖下來不少。
“咳咳。”許硯舟吸進(jìn)一口濁氣,咳嗽不止。
要是放在往常,夫妻倆肯定不吵了,都來關(guān)心許硯舟的身體,如今許硯舟已經(jīng)好了大半,家里人已經(jīng)沒有那么緊張他了。
這咳嗽聲引起許老爹的注意,他沒好臉色地說:“讓你媳婦兒把小妹從鎮(zhèn)上接回來,哪有人家的姑娘天天住在醫(yī)館里的,這要是再傳出去,別說鰥夫了,老男人都不會要她。”
“放你娘的狗屁!”李桂蘭又打開門,一聽要把女兒接回來,她更不答應(yīng),至少在濟(jì)世堂里面,許老爹不好意思去鬧。
三兄弟之前都去勸過,都表示自己能養(yǎng)小妹一輩子,可許老爹愣是把三人打出了門。
許硯舟作為最受寵的兒子,屢次去勸都沒有效果。
他們的爹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一句話。
漸漸地,許硯舟和姜黎黎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上一世的許硯舟知道老爹的脾性,絕對是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可這些日子他的反常,都在說著不對勁。
許硯舟和姜黎黎一合計,這事會不會還是和姜小花有關(guān)。
最能察覺到許老爹異常的,可能就是他的枕邊人。
姜黎黎等李桂林在房間里冷靜許久過后,把人叫了出來,偷偷問:“娘,你有沒有覺得爹很不對勁?”
李桂蘭沒好氣地說:“這還用你說?”
“娘,那我問你,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姜黎黎繼續(xù)問。
李桂蘭忽然冷靜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是少見的認(rèn)真和專注。
“想起來了,是那日在村長家,村長說要把小梔嫁給牛二的時候,他說不要十兩銀子,要二十兩銀子。你丈夫病重快要死了,家里沒錢請大夫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那些歪門邪道,怎么自己女兒受了欺負(fù),還上趕著送自己女兒去讓別人欺負(fù)?”
有著姜黎黎的引導(dǎo),李桂蘭終于是理清楚了那幾天的事情。
小梔出事的當(dāng)天晚上,你爹出去過一趟,至于去了哪里,家里人沒人知道。
要說起來的話,就是從那里開始不對勁的。
話說到這里,姜黎黎意識到,許老爹可能是真的見了姜小花。
至于兩人說了什么,還得撬開許老爹的嘴才知道。
“娘,要不你先試著問一下爹?”姜黎黎想讓李桂蘭去先試探一下口風(fēng),好做下一步打算。
李桂蘭二話不說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