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眼中含淚,委屈之中又帶著幾分倔強(qiáng):“妾可不敢和主君置氣,妾只希望主君不要再開這種不信任玉姣的玩笑了。”
蕭寧遠(yuǎn)見,心中便有了幾分憐意:“好,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開這樣的玩笑。”
“那么姣姣可以不哭了嗎?”蕭寧遠(yuǎn)問道。
玉姣當(dāng)下就破涕為笑:“主君不讓玉姣哭,玉姣便不哭。”
蕭寧遠(yuǎn)往旁邊荷塘上的八角亭走去,嘴上吩咐著:“跟上。”
玉姣有些疑惑:“主君這是……”
“不是說要飲茶嗎?”蕭寧遠(yuǎn)含笑道。
玉姣連忙跟上蕭寧遠(yuǎn)。
此時(shí)的李氏和薛玉容也在李氏的院子里面飲茶,旁邊則是站著臉色難看的薛庚。
剛才宴席上人多,他們一直忍著心中的火兒宴客。
如今賓客紛紛散去,這母子三人也終于聚在一起,復(fù)盤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薛玉容給李氏斟茶:“母親你喝口茶,消消氣。”
李氏喝了一口茶水,就看著薛庚呵斥著:“你說說你!怎么就不知道多長一些腦子!你這腦子但凡有你姐姐一半兒,也不至于被那薛瑯?biāo)阌?jì)去!”
薛庚很是委屈:“母親,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沒想到薛瑯會想著在祖母的壽宴上出風(fēng)頭!”
薛玉容也幫著勸道:“母親,這件事的確不能怪弟弟,要怪就怪那薛瑯,竟然妄想踩著弟弟往上爬!”
說到這,薛玉容微微一頓:“從薛瑯考太學(xué)開始,怕是就有了不安分的想法,他這是想越過母親出人頭地呢。”
李氏聞言冷笑了一聲:“想出人頭地?簡直就是做夢!”
不過就是一個(gè),她為了討好夫君,買回來的樂籍官妓罷了,就算生了孩子,也只配生生世世為奴,休想從她的手心上翻出去!
薛玉容看著李氏問道:“那母親打算怎么做?”
“他如今入了太學(xué)又出了風(fēng)頭,暫時(shí)不方便動(dòng)他,可柳小娘,卻只是一個(gè)小小良妾,豈不是隨意我處置?”李氏瞇著眼睛說道。
“明日,我便叫她連這良妾都做不成!”李氏陰沉臉。
誰知道話音剛剛落下。
李氏的大丫鬟海棠,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jìn)來,進(jìn)屋第一句話就是:“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薛玉容瞧見這一幕,就皺了皺眉。
李氏也呵斥道:“有什么話好好說!誰又不好了?”
海棠這才定住腳步,看向李氏道:“夫人,侯爺說要抬柳小娘做貴妾!”
屋子里面的人聽了這話,都是微微一愣。
尤其是李氏和薛玉容兩個(gè)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來了意外。
柳小娘也得過永昌侯一段時(shí)間的喜歡,永昌侯也不是第一次想給柳小娘抬身份了,可沒能征求到李氏的同意。
永昌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從來不會因?yàn)殒遥屠钍蠈χ伞?/p>
誰讓李氏的娘家有一定實(shí)力,李氏沒允許的事情,他也就歇了心思。
后來柳小娘母子三人,就被李氏安了一個(gè)莫須有的罪名,趕出了伯爵府。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侯府雖然女人不少,可李氏之下,從未出過貴妾。
算上柳小娘,以及那薛玉嫦的小娘,這府上一共就兩個(gè)良妾。
除此之外……其他女人都是賤妾和通房。
如今海棠這話,落在李氏的耳中,自然是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李氏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起來:“幽芳院這個(gè)賤人到底想做什么?讓兒子出風(fēng)頭就算了,自己還想抬身份!”
“快,容兒、庚兒,你們隨我去見你們父親!絕不能讓這個(gè)賤人得逞!”李氏一邊說著,就一邊用袖子拂開桌子上的茶盞。
茶盞嘩啦一聲,被推倒,里面的茶水灑了一桌子。
但是李氏根本就沒關(guān)注這個(gè),而是冷著臉往前走去。
薛玉容忙不迭地跟上,走到李氏的跟前攙扶住了被氣到的李氏。
李氏是真的生氣了。
她正想著把柳小娘的身份往下壓一壓呢,可柳小娘就被抬了貴妾,她這心中怎么能不冒火?
永昌侯答應(yīng)完玉姣,給柳小娘抬妾的事情后,就去了書房。
此時(shí)聽到外面?zhèn)鱽砹死钍系穆曇簦樕系纳裆行┎蛔栽凇?/p>
他之所以躲到這書房,就是怕李氏和她鬧。
如今看來是躲不過這件事了……
李氏也不讓人通傳,也不維系著往日體面大娘子的模樣,而是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她進(jìn)屋后,就瞧見永昌侯正坐在書桌前方練字。
李氏見永昌侯一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便更生氣了:“侯爺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永昌侯皺眉看向李氏:“你覺得我應(yīng)該說點(diǎn)什么?”
“就說說柳氏!侯爺不應(yīng)該和我交代一下嗎?”李氏反問。
李氏和薛玉容不一樣。
薛玉容在伯爵府,雖然不至于步履維艱,但總歸是不敢這樣和蕭寧遠(yuǎn)說話的,反而要每句話都順著蕭寧遠(yuǎn),就怕惹蕭寧遠(yuǎn)不快。
但李氏在這侯府上,平時(shí)看著溫婉大氣,可若是發(fā)起火來,也是格外的不把人放在眼中。
永昌侯聽了李氏這話,腦海之中忍不住地浮現(xiàn)出剛才玉姣說他怕李氏的話。
他的臉色頓時(shí)一沉:“怎么?柳氏的事情,本侯做不了主嗎?”
永昌侯平時(shí)也不敢和李氏這樣叫板。
奈何今日沒少喝,再加上被玉姣那話一激,整個(gè)人都比往日硬氣不少。
李氏看著永昌侯這般模樣,被氣得眼前一黑,就要昏迷過去。
薛玉容連忙扶住了李氏,看著永昌侯說道:“父親,你這怎么能這樣氣母親?”
永昌侯皺了皺眉:“容兒,這沒你的事情,你別跟著摻和!”
薛玉容皺眉道:“父親,你當(dāng)真要為了一個(gè)妾室,惹母親不痛快嗎?”
李氏的臉色蒼白且虛弱,但語氣卻格外堅(jiān)定:“容兒,你不必多說,既然你父親執(zhí)意如此,那我這便收拾東西,回娘家,也請侯爺寫上一封放妻書,從此以后,莫說貴妾,就算是你讓他當(dāng)你的夫人,讓她生的賤種當(dāng)?shù)兆拥张乙矝]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