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了這話,臉色一白,接著就看向了永昌侯。
“侯爺……”柳氏的語氣又驚又怕。
永昌侯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似有幾分心虛地開口:“這……這怎么會中毒呢?是不是不小心吃錯了什么東西?”
玉姣聽了這話,有些想笑。
她這位好父親還真是和稀泥的好手啊!
永昌侯這個人,很多時候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會兒也是一樣的。
他嘴上這樣說著,事實(shí)上,心中卻已經(jīng)有了懷疑,甚至……已經(jīng)猜到,是誰做的這件事了。
在這永昌侯府,誰會給薛瑯下毒?當(dāng)然是李氏!
自從他立了薛瑯為世子后,李氏便心生不忿。
如今薛瑯要是死了,那這世子之位,就又可以回到薛庚的身上。
這個道理太簡單了,永昌侯一下子就想到了。
但永昌侯并不想把這件事戳破,只想著糊弄過去……他可以私下里懲戒李氏,但若是將事情鬧出來,對他來說,也是個大麻煩。
而此時,玉姣看向永昌侯,她的神色帶著幾分森冷:“父親!瑯兒中毒,父親的可要徹查!”
永昌侯聞言看向玉姣,見玉姣這般神色,心頭一緊。
說來也奇怪。
他如今竟然有些害怕這個女兒。
要知道,從前這個女兒最是膽小怯弱,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如今的玉姣,越發(fā)的讓人難以捉摸,甚至讓人心生畏懼。
永昌侯含糊道:“查,當(dāng)然得查……”
“阿姣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調(diào)查的。”永昌侯繼續(xù)道。
玉姣繼續(xù)看著永昌侯。
永昌侯的眼神有些疑惑。
玉姣則是開口問:“父親不是要查嗎?怎么還不行動?難道等著走漏風(fēng)聲了,讓那暗中下毒的人銷毀了證據(jù)再去查?”
永昌侯的臉色一黑:“阿姣,你怎么能如此誤會為父!”
“既然不是誤會,那父親現(xiàn)在就查吧。”玉姣的態(tài)度很是強(qiáng)硬。
永昌侯道:“只是這大晚上的,怎么查?還有,這是咱們府上的私事,給外人知道了不好。”
徐昭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
聽到這話,他有些不高興了。
“伯父,您是說,我是外人嗎?”徐昭一臉好奇。
永昌侯瞥了徐昭一眼,心中暗道,廢話,說的就是你,永昌侯府這件事要是給徐昭這個大嘴巴知道了,用不了一日……哦不,明天晌午,就能宣傳到整個汴京城都知道了!
徐昭已經(jīng)自問自答了:“肯定不是說我,我現(xiàn)在和薛瑯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咱們都算自家人。”
說到這徐昭微微一頓:“我父親也很看重薛瑯,他把薛瑯當(dāng)成親兒子一樣疼的……若是知道薛瑯被人設(shè)計中毒,他一定很著急!伯父還是趕緊調(diào)查出真兇吧,我也好回去和父親交差。”
玉姣又盯著永昌侯說道:“父親,我知道您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您可要想清楚了,這謀害薛瑯的人,可是要斷永昌侯府的未來!”
“您若是現(xiàn)在不調(diào)查這件事,我便去求主君親自來調(diào)查這件事!”玉姣繼續(xù)道。
玉姣知道,徐昭那邊搬出鎮(zhèn)國公,自己再把蕭寧遠(yuǎn)搬出來,自己這位好父親,就是騎虎難下了。
永昌侯沉著臉,不知道想著什么。
玉姣心中明白,永昌侯還是不想將事情鬧到無法回轉(zhuǎn)的余地……她這位好父親,如今雖然看重薛瑯的價值,可心中到底,不想改變侯府的現(xiàn)狀。
若真查出來是李氏做的,永昌侯知道,自己會更為難。
玉姣見永昌侯這樣,只覺得心中更是失望了。
她這位父親,對她、對瑯兒,怕是沒有半點(diǎn)父愛!
如今她能站在這,這樣平等的對話,不過都是因?yàn)樗芙o侯府帶來利益罷了!
好在玉姣對永昌侯,本也沒有太大的期望。
她冷聲道:“既然父親怕得罪人,不肯做決定,那女兒來做這個決定!”
“來人!給我將瑯兒入口的東西,都給我找出來!”玉姣吩咐了下去。
沒多大一會兒,幾樣?xùn)|西就呈到了眾人面前,吳郎中一一查驗(yàn)過后。
最終。
吳郎中聞了聞薛瑯用來喝藥的藥碗,開口道:“問題出現(xiàn)在這,這藥中讓人摻入了烏頭毒。”
不等著玉姣說話。
永昌侯就說道:“這……應(yīng)該是抓藥的時候不小心混進(jìn)去的吧?”
永昌侯剛說完這話,就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玉姣瞥了永昌侯一眼,這才道:“吳郎中,這烏頭有可能混入藥中嗎?”
吳郎中道:“是有這個可能……”
永昌侯頓時欣喜起來:“那這肯定是個誤會,既然知道中了什么毒,趕緊為瑯兒醫(yī)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吳郎中繼續(xù)道:“只不過,少量的烏頭根本不會讓人中毒,公子能中毒這么深,少說也得用上幾十斤的烏頭……”
郎中微微一頓補(bǔ)充道:“應(yīng)該是有人將這毒提煉出來,加到了這藥中。”
玉姣聽到這,先是慌亂道:“吳郎中,煩請你快些為瑯兒解毒。”
吳郎中道:“這毒不難解,我這就寫下藥方。”
吳郎中寫了藥方,下人拿了藥方子出去。
玉姣先是長松了一口氣,然后又厲聲呵斥道:“給我搜!搜遍整個永昌侯,我也要知道是誰害我弟弟!”
說話間,玉姣從忠勇侯府帶來的那些家奴,就又一次行動了起來。
永昌侯忍不住地想攔著。
玉姣則是冷冰冰地說道:“事已至此,父親還想包庇什么人嗎?”
永昌侯訕笑:“阿姣,瞧你這說的哪里話……”
“父親既然沒有包庇罪人的意思,那便和女兒一起,耐心等個結(jié)果吧!”這樣說著,玉姣就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永昌侯見玉姣這樣,拿玉姣也沒什么辦法。
玉姣一盞茶還沒用完。
整個永昌侯府就都被鬧了起來。
先是李氏被人拉扯著過來,接著就是薛庚跟在后面大聲呵斥:“你們做什么呢?給我住手!住手!”
兩個小廝將李氏推搡到屋內(nèi)。
薛庚怒聲罵道:“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敢對我娘動手!本公子不會饒了你們的!你們別以為,你們是忠勇侯府的人,我就沒辦法拿你們怎么樣了!”
“別忘了,我姐姐,才是你們的主子!”薛庚對著小廝發(fā)火。
玉姣覺得薛庚這個人,真是學(xué)問做得不行,平日里做事也是蠢得要命。
這會兒薛庚,不會還想著指著薛玉容為他們母子撐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