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著頭盔雪鏡,魏婷一開始沒認出來是她。當(dāng)符思敏艱難地挪動了幾下,摔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驚呼,魏婷這才聽出來。
這是符思敏這輩子的第一次滑雪,魏婷有之前的經(jīng)驗,就顯得游刃有余很多,她走過去,把符思敏給拉了起來,“你沒事吧?”
“魏婷?”符思敏也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是她,頓時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自從來清州學(xué)院后,她總覺得諸事不順,她所引以為傲的那些東西,在清州學(xué)院的學(xué)生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比她還更差勁的魏婷卻總是能見到她狼狽的一面,叫她更生氣。
她推開了魏婷要扶著她的手,“不用你管我。”符思敏咬著牙,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魏婷還沒作聲呢,陳婭靜先上來開炮了。她和符思敏沒那么熟悉,沒聽出她的聲音,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在魏婷面前罵符思敏的。“又不是她推的你,你擺臉色給誰看啊!技術(shù)那么臭,脾氣倒不小。”
魏婷上前拉住了她,卻不是為了勸架,而是假裝很傷心地模樣,“符思敏,你每次都這樣。”魏婷也在她面前演累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符思敏晾一段時間。“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好朋友,但你總在需要我的時候就和我好,不需要我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找我。”
陳婭靜腦袋幅度很大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是符思敏?那她剛才還罵輕了!
“你干嘛啊?我做錯了什么嗎?”符思敏也沒想到魏婷突然說這些話,在她看來,她是個美人,有時候做事即使沒有道理,也是可以被包容的。她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我就是摔得屁股都疼了,心情不好,你怎么就把我的話往心里去了?”
“你聽得懂的。”剛重生的時候想討好符思敏,是因為那是最容易的做法——朝夕相處,又可以有患難間的情誼。但魏婷知道她很難討好,早做了兩手準(zhǔn)備。
魏婷總是會給自己留余地——她特意取下了頭盔,山上的寒風(fēng)吹得她鼻頭都紅紅的,眼角還掛著她擠出來的淚,故意做給符思敏看。“你根本就沒把我當(dāng)朋友....”她說不下去了,尾音帶著哭泣的顫,陳婭靜聽得心疼極了。
“走走走,和她說這么多干嘛。”陳婭靜壓著魏婷的肩膀,把她拉走,用手套將她臉上的淚抹去,“找朋友呢,就該找那種情緒穩(wěn)定,就比如我,或者是我姐那樣的。”陳婭靜毛遂自薦的時候,還沒忘記帶上她姐。
“我知道的。”魏婷是哭給符思敏看得,此刻眼淚早干了,被風(fēng)一吹感覺臉上跟刀刮過的疼,趕緊把頭盔給帶上。
才戴上,那邊就上來一個穿著靚藍色滑雪服的人,是聞湉湉,她手里還抓著手機,對她們招手,“老師讓我過來說自由活動。”又往這沒什么人的頂上看了眼,“看來大家已經(jīng)提前和老師養(yǎng)成默契了。”
陳婭靜嘿嘿笑了起來,“姐來得正好,給我和婷婷拍照吧,把我們拍的帥氣瀟灑一點!”
這正好合了聞湉湉的意,為了能更好的完成關(guān)嘉星吩咐的工作,她還把手套給摘了。不過可以借著這個理由,明天干脆帶個照相機過來。
“卡擦——”魏婷和陳婭靜一左一右下去的背影停在畫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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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指將圖片點擊放大,關(guān)嘉星低垂眼簾,長長的睫毛遮擋住那漂亮的藍色眼眸,只余左眼下的淚痣越發(fā)顯眼。他從聞湉湉發(fā)來的相片中挑了幾張轉(zhuǎn)發(fā)給了唐天勤。
唐天勤:哪個是婷寶?
陳婭靜看著和魏婷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又都穿著厚厚的衣服,也難怪唐天勤看不出來。
關(guān)嘉星:穿深藍顏色的。
唐天勤: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等你們從科威城回來,我們要不要一起吃飯?順便問問頃哥和阿崇他們有沒有時間,上次聚會還是在好幾個月前了。
關(guān)嘉星:那你問問。
一切都和從前差不多。他刻意避嫌,把魏婷托付給了聞湉湉,被她用那好像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他也沒去解釋。起碼在聞湉湉眼里,魏婷是和關(guān)嘉星有關(guān)聯(lián)的。
關(guān)嘉星正坐在一處全景玻璃的圓頂教室里,地暖開的熱量很足,大家都穿著單薄的單衣,聚在一起寫作業(yè),或是看著外面滑雪道聊天。
“......歐社是不是在追溫菱華啊?”
“應(yīng)該是,我看他這兩天一直給她買衣服,買包包什么的。”
“歐社不是說過不追到冷玉就不結(jié)婚?”
“你是白癡啊,那種話你都信,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有意思?我是對溫菱華沒興趣,不然我也上了,但凡溫菱華她哥不得罪關(guān)嘉星,歐社哪能高攀上。”
“其實溫菱華挺好的,她長得漂亮,又多才多藝,這就夠了。”
關(guān)嘉星拎著外套,路過他們身邊站定,“錯了。”那說閑話的兩個人站起身,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哪哪里...錯了啊?”他們生怕自己惹他不高興。
“最重要的不是長相和才藝,而是有真才實學(xué),人格獨立。”
腳步踩在木地板的聲音漸漸遠去,那兩人才松了口氣,“什么意思?關(guān)嘉星替溫菱華說話?”“你傻了吧唧的,他明顯說的不是她啊!”
外面的空氣清冽冰寒,呼吸吞吐間帶著科威城獨有的清新,石頭路上的積雪被清掃得十分干凈,關(guān)嘉星手插在衣兜里,走到從滑雪道下來必經(jīng)之路的木頭階梯上。
眼前空茫茫一片,這個角度看不見任何人影,空氣也很安靜,只有呼呼的寒風(fēng)聲。
關(guān)嘉星目視著前方,額前垂下柔軟的發(fā)絲打在眼上,暗藍色的眸子仿佛蒙著一層晦暗。在這等一分鐘,要是魏婷沒出現(xiàn)在這條路上,他就放棄。
明明先前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這周圍也沒有任何人影,但就像是給自己增加籌碼一樣,他想要上帝的指示。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20秒...5秒...1秒。魏婷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