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以崇親口對魏婷說,他與家里不和,我們可以從中下手,將彌賽亞變成你的。我只有一點要求,擺脫楊以崇的控制,和給我一百億。”
彌賽亞如今已是醫藥行業的巨擘,風頭甚至蓋過了昔日的楊氏生物科技。盡管上半年財報顯示楊以崇負債五百億,但符思敏清楚,對于這種體量的企業來說,幾百億的債務不過是尋常的資本運作。
而彌賽亞幾乎壟斷了整個醫藥市場的供應鏈。
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頭頂綠帽,也沒有商人會嫌錢多。尊嚴,利益,男人最喜歡的東西。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關嘉星沉默地望著窗外,側臉隱在陰影里。
助理戰戰兢兢地為他挑刺,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說了什么,但老板此刻散發的戾氣,讓他毫不懷疑老板下一秒就會暴起殺人。
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助理不小心戳進翻開的皮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驚恐地抬頭,準備承受關嘉星的怒火,卻發現對方只是木然地望著窗外,整個人籠罩在陰郁之中。
此刻的關嘉星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親口問問魏婷,為什么要背叛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不是已經不愛他了?
他什么都想了,就是沒有想過要和魏婷分開。
紛亂的思緒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胸口像壓了塊石頭難受。
好不容易把關嘉星送到家門口,助理連再見都不敢說,火急火燎讓司機趕緊開車離開。
推開門,燈光傾瀉而出。
關嘉星在玄關處機械地彎下腰換鞋,看到了斐文頃那雙锃亮的皮鞋。
“嘉星回來啦?”外婆從后院過道走出來,手里攥著一把剛拔出來的蔥,泥巴還沾在根須上。見到他,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外婆。”
關嘉星的聲音干澀無比,“.....妹妹呢?”
“在客廳呢,你朋友也文頃來了。”
關嘉星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客廳。遠遠地,他看見斐文頃正靠在沙發上,不知說了什么逗得魏婷輕笑。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咔咔作響,眼底是沉沉的暴戾。
這些野狗一樣的男人,聞著他不在的空檔就迫不及待地湊上來。
他最近為了公司的事冷落了魏婷,倒給了這些畜生可乘之機。
斐文頃這個偽君子,明知道魏婷是他的女人,還敢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魏婷最先聞到空氣中飄散的藥水味,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關嘉星身邊。
“你手怎么受傷了?”
“沒事。”關嘉星聲音很淡,目光定在她臉上,剖析著她每個表情細節。
“你是打架了嗎?還是發生了什么意外.....”魏婷走近兩步,見他沉默,有點不開心:“你要多愛惜自己。”
“既然他說沒事了,你也別管那么多了。”
斐文頃突然插話,唇角掛著溫和的笑意。
只是這話聽在關嘉星耳中,怎么都透著股挑釁的味道。
兩道視線在半空交匯,關嘉星陰鷙的眼神讓斐文頃笑意變淡。
關嘉星不對勁,發生什么事了?
整個晚餐過程,斐文頃都不動聲色觀察著。
關嘉星整晚都繃著臉,即使是和魏婷說話,也沒什么笑容。是魏婷提出分手了?又不像,否則以關嘉星的性格,恐怕早就把他轟出門去了。
一餐飯眾人心思各異,餐后斐文頃還想留下,被關嘉星毫不客氣地推出門外。
“魏婷是我女朋友,你下次再來,就別怪我了。”
關嘉星逆著光,那雙冰藍眼眸在陰影中顯得格外狠戾。
他回到臥室,魏婷正看著手機。關嘉星知道她在看什么,是她最近沉迷的種田游戲,正開心地在做每日任務。
他明明對魏婷那么了解,卻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在自己眼皮底下變了心。
休息了會,魏婷收拾好睡衣準備去洗澡。
關嘉星今天異常的沉默,魏婷只當他是外面遇見事了心情不好,順手將手機放在了顯眼處,屏幕仍亮著。
浴室的門合上,緊接著響起了水聲。
關嘉星的目光釘在她手機上。他們知道彼此的解鎖密碼,卻從不會刻意翻看對方的手機。
但現在,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手機。
鎖屏和壁紙是同一系列的粉色卡通圖案,關嘉星點開微信,找到楊以崇的對話框,那句送你回家赫然映入眼簾。
也許是因為從未想過會被查看,魏婷什么聊天記錄都沒有刪。
頂燈的光線將關嘉星低垂的睫毛投下深深的陰影,他眼底一片陰翳,看著楊以崇發來的腹肌照,看著楊以崇主動從工作群添加了魏婷。
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關嘉星顫抖著點開各種支付軟件,瘋狂翻找著可能的開房記錄,沒找到,他又打開外賣軟件,也沒有可疑的雙人訂單。
直到他點開相冊,看見了他們兩人接吻的合照。
就這么正大光明地放在相冊里。
水聲漸停,關嘉星將手機放回原位,胸口像被人剖開那樣疼。
魏婷裹著浴巾走出來,擦著濕潤的頭發,余光瞥見關嘉星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魏婷沒在意,轉身去拿吹風機,才發現關嘉星是在發呆——他的手機已經黑屏很久了,整個人卻一動不動。
到底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
魏婷下意識解鎖手機,對著鏡子,她看到關嘉星眼神冰冷地盯著她的動作。
那眼神幽深詭異,讓魏婷背后汗毛倒立。
關嘉星是不是看過了她手機?
魏婷隨手翻看微信,又鎖上屏,他的視線又移開了。
下一秒,手機突然震動,關嘉星的目光再次鎖定她。
——關嘉星絕對翻了她手機。
魏婷攥緊了手中的毛巾。
終于要來了嗎?
可直到她吹干頭發,又在梳妝臺前磨蹭許久,關嘉星始終沒說一句話。
“關嘉星......”魏婷忍不住轉身,“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