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頃說要給她造勢,魏婷原本以為得到學院獎章已是結局,沒想到還有這波。
視頻在戴逑真的推手下,直接爆了,評論區幾乎是論秒刷新幾十條。
【教授壓榨特招生,還放任校園霸凌?】
【特招生被污蔑、被排擠,這就是所謂的“精英教育”嗎?】
......
很快,話題轉向了更尖銳的階級對立。
【這種學校只收權貴后代,特招生不過是他們裝點門面的工具!】
【憲法第一條:人人平等。可在這里,平等是笑話。】
【這不是個案,這是唯一能活下來的監控帶。】
【她在拯救所有被壓迫的聲音。】
......
聯邦是主權在民,三權分立制衡。
國會制定法律,總統可以否決,如三分之二的國會人數支持可再推翻。最高法院的**官不受總統或國會直接干預。
聯邦憲法禁止任何形式的“階級歧視”,但社會實際分為“貢獻階層”和“基礎階層”,前者掌控90%的財富與政治權力。
這些成員都是通過民眾選舉誕生,但數據統計顯示:光是百萬富翁占比,參議院與眾議院就有66%和50%。
看似民主,實則階級分明。
魏婷看著評論,嘴唇微張,卻沒發出聲音。
戴逑真發視頻是受了斐文頃的授意,那斐文頃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暴露在民眾目光下的后果嗎?
他不是清州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嗎?
魏婷撥通了斐文頃的電話。
“你發這個視頻.......到底是想做什么?”
聽筒里傳來斐文頃清冽的聲線,依舊溫柔沉穩。
“如果我說,更多的是出于私心呢?”
“我不信。”
魏婷抿緊唇瓣,說得十分堅定。
斐文頃位于階級之上,只要是沾了權與勢的,都不可能再放下,他為什么要把矛頭對準和自己同陣營的人?
“你真的很聰明,小狐貍。”
斐文頃似乎低笑了一聲:“我不想騙你,我做這件事的目的并不純粹,但至少有60%是因為你。”
沒有魏婷,斐文頃不會做任何自毀臂膀的事。
“婷婷,你沒有任何根基,你的形象極易獲得眾多選民支持,眾議院是最適合你的。”
而參議院每城只有2名位置,斐文頃就占了清州的其中之一。
“先建立公眾形象,初選、大選,周期要十個月,我會替你加快進度。”
魏婷嘴角微微翹起,眼底亮起一簇溫軟的光。
“勞你這么費心布局,想要什么獎勵?”
斐文頃沒去計較她的【獎勵】二字。
他此時正在書房,身后是占據了整面的展示柜,勛章、獎杯、和鑲框證書幾乎占據了半面江山。
修長如玉的左指邊,隨意擱著一枚尚未歸置的聯邦杰出勛章,在窗外漫進的薄霧光線里浮動著細碎金芒。
“我今年十九歲,是聯邦政府最年輕的議員。”
才說完,斐文頃就覺得用這句話當開頭并不好。
明明上周當著聯邦最尊貴的那些人面前,斐文頃都從未這么緊張。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每天早五點起床,養了一只邊牧,平時獨自一人生活,但每個周末都會回一趟家。除了學習和閱讀時間以外,我會去參加野外生存,拿過搏擊的金腰帶.......我有很多特長,我未來的事業也會一路順遂。”
“未來十年,我會成為這個世俗世界里最成功的男人,也會努力讓你成為萬人敬仰的存在,而不是我的附庸。”
到最后,斐文頃已經說的十分篤定,野心昭然若揭。
不是在預測,而是在陳述一個早已確定的未來。
“和我綁定關系,就能維持一輩子的穩定與榮華。”
“婷婷,我不是在向你索要獎勵。”斐文頃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他向來擅長用精準的數據,嚴密的邏輯說服所有人,可此刻,卻像個蠢貨賭徒,將所有的籌碼全推到她面前。
“只有你站在我身邊,我才能成為最成功的男人。”
魏婷能想象到斐文頃的模樣,眉目清朗,目光灼灼。
即使心底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但魏婷的心口仍像被什么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又很快歸于平靜。
“斐文頃,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些話等了好久。”
甜得像蜜糖般的話不要錢般地往外涌:“——我也喜歡你啦。”
電話那頭沉默一秒,才響起斐文頃帶笑的聲音,“嗯。”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誰都沒掛,只有交錯的呼吸聲。
“......我現在能來找你嗎?”斐文頃的話藏著一絲小心的試探。
魏婷唇瓣輕輕抿了抿,最終還是輕聲拒絕:“……今天不太方便。”
“可是我想見你……”再開口時,斐文頃的聲音低了幾分,像是失望,“那晚上可以視頻嗎?”
魏婷的聲音更輕了,卻很堅決:“關嘉星會回來。”
斐文頃眸色倏地暗了下去。
“婷婷,我不想催你,但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你還沒有做好決定嗎?有些事情,你早日決定,我也能提早布置。”
他在極力維持著腦內冷靜的弦。
魏婷一定是太懼怕關嘉星了,又或者是為了外婆安穩,所以才這么瞻前顧后。
其他的可能性斐文頃并不想接受。
魏婷沒有吭聲,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當她不想回答,就裝難過,斐文頃很吃這套,他以為她在掙扎,在痛苦,然后就會體貼地給她留下更多空間。
“婷婷?”
那頭又喚了一聲。
沒等到回復,斐文頃說話尾音微微下沉,帶上了妥協:“沒關系的,婷婷,我會一直等你。”
可他的表情與溫柔順從的嗓音截然相反。
斐文頃的眉峰壓得很低,眸色沉冷,唇角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盯著鏡中沒做表情管理的自己,斐文頃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他伸手扯松了領帶。
這種甜蜜又煎熬的感受就是愛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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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嘉星推開門,黑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手臂上,襯衫袖口卷到手肘,手中還拎著給魏婷帶回來的布丁。
客廳的空氣中飄蕩著清甜的醇香。
魏婷穿著居家針織衫,發梢末端還帶著剛洗過的濕氣,正俯身給外婆添水,眼角帶笑,顯得格外溫柔。
唐天勤坐在對面,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窩在沙發里的模樣像是在自家一樣閑適。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