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柳氏哀嚎不止。
不少機靈的更是已經收拾細軟連夜出逃。
如此一來,本就大廈將傾的柳氏,便是愈發難熬了起來。
而在柳氏祖地之外,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同樣是滿眼無奈的看著眼前枯死的老柳樹。
半響后,看著年老的那個反而對著身旁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說道:
“師兄啊,柳氏看來是真完犢子了。咱們也撤吧!再留下去,可就不是我們借他柳氏的文運了。”
說到這兒,那老人滿眼復雜的道了一句:
“那得是這無底洞倒吸我們的氣運!甚至師弟我現在都覺得我已經被它們吸了不少去!”
他們本來是盯上了柳氏六百年的文運。想要布局借走一兩百年先應付著。
故而,他們直接沉了對方的歲銀,打算以此破他們氣運,繼而方便操作。
可哪里知道,才沉了船,還沒等動手呢。
好嗎,柳氏六百年的文運莫名奇妙的就沒了!!!
不僅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還因為先前布局,而弄得柳氏在倒吸他們的氣運。
這都什么事情啊這!
那十一二歲的少年,沒有回答,只是緊鎖眉頭的看著眼前老柳。
半響后,他變手為爪一把扯下了一塊樹皮。
旋即咬破指尖,在上面畫出了一道復雜符篆。
正欲念咒卜算,卻見樹皮剛剛浮現了一點紋路,就瞬間崩碎。
“師兄,你看出啥了嗎?”
老人看的莫名其妙,少年則是連連搖頭道: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頭龍?”
“龍?是那個勞森子的英雄天子對柳氏下手了?”老人看向了皇都方向。
“不像。”少年連連搖頭。
“那是啥?”
老人頓時來了興趣。雖說各個山頭都在忙著下嘴,但一下子干碎一個世家大族,還是很驚人的。
因為這不僅需要**力,還要承擔大因果。
畢竟大世一至,作為當世之人的柳氏必然飛黃騰達,得大氣運加身。
他們小心周旋至今,為的就是盡量避開日后的因果。
少年苦思冥想許久后,就慢慢變了臉色。
繼而一把拉住老人就說道:
“不好,快,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哎?師兄啊,什么意思這是?”
兩人腳下生風,一連跑進山野之中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方才松開了他的靠在一株老樹上大口喘著粗氣。
“師兄啊,你年紀還小,你扛得住,我,我這一把身子骨可扛不住!所以,所以,咋了啊?”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連連擺手,忙著喘氣。
等到終于緩過來了,才后怕無比的看著柳氏祖地的方向說道:
“我再三回憶,確定我看到的應該是一頭真龍。但如今這光景,那有真龍會愿意頂著天憲出來吞掉柳氏的氣運?”
“而那所謂皇帝更是沒這個本事。所以只能是一個可能!”
“什么?”
老人好奇問道。
少年則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必是有高人肩挑大道問罪柳氏!”
老人聽后,眼神瞬間從好奇慢慢變成了震驚。
“師兄,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就柳氏那個樣子,真的惹得到這般高人?”
每個人都和大道息息相關,但能用上肩挑二字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少年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惹上的,但肯定是這樣!也只有以大道問罪,才能悄無聲息之間,彈滅一族氣運。”
老人不在追問,只是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柳氏祖地道:
“如此,我們沒來得及下手,居然是不幸中的萬幸!”
若是他們當時已經成功,怕是連帶著他們都要被大道壓頭。
“走吧,回去稟報師尊,這怪不得我們。實在是他柳氏不知死活。”
——
山道之上,一名面如冠玉的教書先生,正背手在后,悠哉游哉而行。
在他身后則是一個背著書箱的小童。
長路綿綿,小童走的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教書先生卻是氣定神閑,毫無所動。
終于,小童忍不住道:“先生,要不我們歇會兒吧!”
怎料那人卻連連搖頭道:
“哎,你可是我第一個弟子,而且還是天生的讀書種子,可不能才開始游學,就叫苦叫累!”
說著,他更是回手敲了敲小童的腦袋道:
“你要知道,你今后可是要成為君子的人。斷不能在這樣了!”
小童頓時哭喪著臉道:
“可是先生,我真的好累啊!”
這讓那人十分無奈的說道:
“這要在以前,不知多少人想要跟著我走幾步都沒機會。你倒好,你都能跟著我游學了,你卻叫苦不停。你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童邊哭邊反駁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怎么能一概而論?”
那人無奈,只得點頭:
“行行行,誰讓我是個好先生呢?前面在走走我們就”
不等說完,那人便皺起了眉頭。
繼而擋在了小童身前。這讓小童馬上反應過來的緊緊抓住他的衣袖道:
“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面色十分復雜的說道:
“是出了點事情,就是,我看不太懂。”
話音剛落,小童便看見前面路上出現了不少猴子。
“猴子?!”
才是驚呼,又看見一只直立而行的老猴子背著破布袋子不說,身后居然還跟著不少孩子。
“先生,難道是妖怪擄走了這些孩子?您老說您是君子,您現在是不是得上前搭救他們啊?”
那人搖頭又點頭道:
“按理說是,但我感覺不太像,算了。走,我們去問問!”
說罷,他便帶著小童邁步而去。
風度從容,氣宇軒昂。
一見此人,前面的猴子們都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老猴子一看也不敢耽誤的趕緊上前見禮:
“這位先生,老猴子我有禮了!”
雖然是一只禽獸。但那人卻沒有絲毫不屑,反而是面色嚴肅的正了正衣冠后,跟著拱手回禮。
其行其容,毫無疏漏。
同時還聽見那人認真說道:
“廉兒,你要記住,我儒家之人,頭可斷,禮不可亂!其身可死,規矩卻不可輕也!”
小童方才如夢初醒的跟著正冠行禮。
這讓老猴子越發心頭忐忑,看著不像是好說話的高人啊
而那教書先生也是看著老猴子的后背心頭直泛嘀咕。
這猴子到底是個什么路數,怎么背著天詔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