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父母是周一上午到的。
他們沒有見到方暖,坐在他們面前的是方知意。
“你們回家去吧,再等幾年,你們的年齡到了,我跟我姐都會給你們按月打生活費。”
方知意其實也覺得有些棘手,這兩個人對待姐姐是那么隨意,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惡意,但是對待原主...
“知意,我和你爸對你一直都是最好的,現在你要趕我們走?”方母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方知意一攤手:“沒辦法啊,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我住的,吃的,穿的,都是我姐提供的。”
“對了,那個賤丫頭呢?讓她出來!居然害得我跟你爸被那個姓黃的騷擾!”方母站起了身。
方知意的眼神冷了下來,緩緩站起身,但是他還沒有說話。
方暖雙手交叉抱著胸緩步走了出來,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首先,我有名字,叫方暖,其次,姓黃的是我的前夫,他做什么與我沒有關系,如果你們需要法律援助,可以向我申請。”
“你這個丫頭!”方父站了起來。
但是方暖絲毫沒有避讓,她早已經脫胎換骨,她昂著頭跟眼前已經蒼老的男人對視著。
“從小你們打我罵我,也就算了,我還沒有成年,你們就讓我出去打工,最后更是直接把我賣了換彩禮,按說我完全可以不認你們。”方暖的話很有力量感,她看了一眼方知意,眼中的冰冷才有了一絲松動,“現在你們能進來都是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
“如果你們想要以后有養老的錢,請你們立刻離開,并且不要再來,否則,我會搜集一切證據,狀告你們當年對自己親生女兒的虐待行為。”
“你敢!”方母氣急敗壞。
方知意適時插嘴:“姐,以前騷擾你的那個老板,已經找到了二十多個受害人,很快就能請他吃官司了。”
“你們聽到了,這么久以前的人我都能找出來告他,你們也是一樣的。”
方母有些呆愣,雖然嘴上說著不信,但是語氣軟化了不少。
方知意繼續補刀:“你們趕緊走吧,不然我姐連我都趕走了,以后你們養我?嗯?”
方父方母震驚的看著方知意,最終在他的催促聲中咬牙切齒的離開了這里。
“小黑,把方暖原本的劇情反復給他們倆播放,做到身臨其境最好。”
小黑倒是沒有推辭:“放多久?”
“一個月吧,先吃一個療程看看效果。”
方暖其實有些不明白,但是她知道這個弟弟時刻都掛念著自己,雖然他對外說是自己養著他,實際上啟動資金有一大半都是他出的,甚至不少客戶也是他找來的,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找到當年騷擾自己那個主管,并且又搜集了那么多的證據。
不過她現在每天都很忙,也沒有空思考太多。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著一些別的事情。
一個瘸腿的人下了長途客車,可剛走出車站,就被幾個混混圍住狠揍了一頓。
黃民浩不明白為什么,這伙人也沒有提任何要求,上來就打人。
他悲憤不已,準備找個地方歇歇。
但是剛走了一條街,又被另外一伙人揍了一頓。
一上午下來,黃民浩被揍了四五次,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挑著讓人疼但是不至于傷的地方打,黃民浩人都要崩潰了。
終于他聽見了一個混混頭子對他說,讓他趕緊從這里消失。
他隱約猜到了什么。
不過讓方知意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他一手帶大的侄子方向陽居然“偶遇”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看對方可憐,于是選擇了幫助對方,黃民浩趁機大倒苦水,在他的故事中,他勤勞顧家,對媳婦好的不行,卻被方家姐弟搞得家破人亡。
聊到這一步,方向陽發現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生父,他激動不已。
于是黃民浩回到了村子里,但是心情卻很愉悅,因為他居然見到了自己的親兒子!而且親兒子保證以后一定會給他寄錢,還要幫他把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
方知意并不知道這件事,小黑也不知道,因為小黑正忙著給方家父母實施治療方案。
只不過方向陽最近用錢有些厲害,這引起了方暖的注意,長期在這行工作的她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幾乎沒有費太大力氣,她就查到了這些錢的流向。
方知意悠哉悠哉的回到家,正好看見了母子吵架的場面。
“喲,今天這是怎么了?”方向陽是他一手帶大的,姐姐忙于工作,侄子跟她有代溝也正常,有時候方暖也會動手教訓他,方知意倒是沒有覺得不妥,這小子就得多揍揍。
誰知方向陽一指他:“你也別裝好人!我爸說了,他的腿就是你打斷的!你這個壞人!”
方知意一愣,立刻知道了是為什么。
下一刻,他挽起了袖子,自言自語:“唉,還以為能繞過去呢...可惜了...這么些年的時光喂了狗。”
哪知他還沒有上前,一只手攔住了他。
“知意,你別動。”
方知意聽話的站到了一邊,看著方暖把長發扎起來,脫掉高跟鞋,解開領口的扣子。
“嘖嘖,當年你爹挨揍也是這一套,你這都算輕了。”方知意想要找瓜子,但是沒有找到。
“我要跟你斷絕關系!我要找我爸!”方向陽抱著頭喊出了這句話。
方暖一愣。
方知意有些頭疼,這玩意感情是天生的?
好在姐姐沒有讓他失望,只是冷靜了一夜,一大早她便拿出一份協議讓方向陽簽字,然后給他買了一張車票,直接趕走了他。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方知意以為姐姐會消沉一陣子,哪知道她似乎輕松了許多,更加賣力的投入了工作中去,甚至連自己都經常見不到她了。
黃民浩收到了一筆錢之后還沒有美上一陣子,就在家門口接收了自己的兒子。
聽聞他是被趕回來的,黃民浩眼睛一瞪:“那個賤婆娘這么殘忍?自己親兒子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