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給人當爹？”方知意拿起桌面上的一張照片，上面是自己與一個女孩的合照，女孩笑得很開心。

小黑回答道：“是的，不過這次跟主角沒有什么關系。”

“哦？”

方知意和自己的女兒方小雨一同生活，女兒剛剛大學畢業，只不過小女孩想法比較多，她知道父親一個人供養自己很難，所以直接選擇了擺攤創業。

堅持著衛生和優惠價格的方小雨運氣不錯，每天生意都挺好，雖然說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但是比上班還是要強那么一些。

方知意下班之后也會去女兒那幫忙，他也是尊重女兒選擇的，只不過這一切都隨著一場拍攝開始急速轉變。

那天方知意臨時加班，只是給方小雨發了一個消息說了一聲，方小雨于是自己守著攤子，很快便有個平頭男人說著一口普通話到了她的面前。

“請問你這里什么最好吃啊。”

方小雨介紹道：“這個牛肉面好吃，我們都是買的當天現做的面條，牛肉也是當天燉的...”

“哦，那，有沒有最貴的？”

方小雨愣了一下，原本忙碌的她抬起了頭看了一眼男人，赫然發現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個舉著鏡頭，一個打光，男人的領口上別著麥克風。

方小雨明白了，這是遇到探店的博主了，她低下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最貴的是二十四塊的牛肉面...加很多牛肉的。”

“行，給我來一碗吧。”

方小雨給他煮好，看著他端到一邊桌子上開始吃，這時又有客人來了，方小雨趕緊去忙自己的，只是聽那個平頭男人一直在對著鏡頭叨叨叨說著什么。

“老板，多少錢？”終于他們似乎拍完了。

方小雨也忙完了，聞言答道：“二十四。”

平頭男人走上前，臉上掛著笑：“老板，你看我拿東西跟你換行不行？”

方小雨一愣，東西？什么東西？

男人掏出一根手鏈，看上去有些廉價：“這是我手工編的，你看能換一頓飯嗎？”

方小雨一時不知道怎么接，這種手鏈也不值二十四塊錢啊，男人也許是看出了她的猶豫，伸手在手鏈上搗鼓了兩下，上面一個小吊墜打開了，里面是方小雨的照片。

“什么時候....”方小雨不明白，但是此時她的目光被桌子上那碗牛肉面吸引了，面條沒有吃完，因為時間太長都被泡脹了，而那些牛肉都是咬了幾口就隨意被吐在桌面上。

“嗯？老板？可以換嗎？我是個以物換飯的博主。”

方小雨看著那碗面，想到父親一大早就起來燉牛肉，心中有一股火氣不住的翻涌。

“不換！給錢！”她第一次正視了鏡頭，也伸出了手。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這個攤主居然這么不識抬舉，只得再次問道：“這個有你照片的手鏈也不便宜，它是手工的，編了兩個半小時呢。”

方小雨只是伸手要錢，在她的堅持下，男人付了錢，但是他付錢時卻顯得很高興。

方小雨沒有想太多。

直到她第二天去擺攤，就有路過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甚至還有陌生電話打進來辱罵她。

終于她發現了，自己已經被那個男人發在了網上。

“只是想分享手作溫暖，卻沒想到會被這樣對待...”

這一類的標題著實能吸引吃瓜的人，內容就是博主想要換一份二十四塊的牛肉面，被攤主無情拒絕，還加上了博主劉偉的內心獨白，但是他的獨白卻都帶有引導性，還配上了那種有些急迫的音樂。

“這個攤主看著挺漂亮的，沒想到是這種人，只認錢？”

“擺攤一天掙那么多，二十四都舍不得。”

“呸，活該。”

劉偉的粉絲很活躍，本來流量不高的他也算借著這次的時機小火了一把。

他是小火，方小雨卻是大火。

不斷的有電話騷擾方小雨，甚至有人去現場看她，也有其他蹭流量的博主在這里開播。

面對攻擊性的語言，方小雨畢竟是個小女孩，很快她就崩潰了，趕來的方知意轟走了這些人，帶著她回了家。

但是方知意不知道，自己轟人的舉動再次被人拍下來剪輯成了方知意趕走顧客，這讓方家一度陷入了輿論漩渦中，網暴的電話甚至打到了他的公司里。

攤開不了了，方知意就讓方小雨在家休息，自己去上班，但是正在被領導罵時，他接到了鄰居的電話。

“老方！快回來！你女兒跳樓了！”

方知意的時間流動戛然而止。

“所以我很好奇主角在哪?”

小黑搖頭晃腦的又送出一段劇情。

劉偉經過此次事件后才假惺惺的呼吁大家要理性，實則高興不已，因為方家父女的流量給他這個源頭帶來了巨大的收益，也讓他的內心愈發膨脹。

膨脹到了一定的點，他就飄了，然后就踢到了男主的鐵板上。

方知意看完，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正在想著，電話響了，方知意接起電話，那頭是一個歡快的聲音。

“爸，我跟你說，今天生意可好了，你一會想吃什么，我請你！”

“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那可多了去了，你考19分改99分的時候，請家長你告訴我開家長會...”

“你怎么揭老底呢？對了，今天你多歇歇，不用來幫忙了，啊，我這忙，先掛了，一會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電話掛斷了。

小黑有些驚愕：“我去，你笑了。”

方知意正色道：“哪有。”

“你真笑了，笑得像那種老父親一樣。”

“什么話這是，我現在不就是老父親？”

“也是。”

“小黑，我要麻煩你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能辦。”

小黑歪頭看著方知意。

方知意瞇起眼睛：“男主身上好像有個好東西，你把它弄來放在我女兒身上。”

“.......”

“別說你干不了，連這都干不了你就是個純廢物了，這么多世界我也沒麻煩過你幾次吧？啊？你看看人家的系統，你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