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倀鬼的事情,大師兄和二師兄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精神的樣子。
“來,跟我念。”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什么意思?”江沐白摳著腦袋。
大師兄輕聲答道:“師叔,我理解的是,早晨知曉真理,哪怕晚上就死去也甘愿,不知道對不對。”
師叔擺手:“呃,對也不對。”
大師兄拱手:“還請師叔賜教。”
“我就煩你師父那套,你倒是學得一套一套的。”
大師兄依然態(tài)度恭敬。
“這句話的意思啊,是,早上打聽到你家的地址,晚上你就得死!”
大師兄明顯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是這樣嗎?”
趙逸塵搖頭晃腦念了兩遍:“師叔,我悟了!誰惹咱們,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看來二師兄也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邪修的身份。
“對嘍!”師叔夸獎道,“我跟你們師父不是一道的,也讓你們聽聽我的徒弟都學什么。來,下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好像知道。”江沐白也嘗試著思索了一陣,說道,“意思是...自己不想要的,也不能給別人?”
“有進步啊!正確解釋是,我自己不想要的,別人也別想拿!”
“哦!”江沐白很開心,自己果然還是有領(lǐng)悟力的。
這趟外出足足趕了三天的路,師叔累得直罵娘,不過江沐白三人已經(jīng)習慣了,師叔這人就這個性格,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他們也聽師叔講了許多道理,中途如果不是師叔掏錢買了一輛馬車,估計要五天才能到。
但是坐馬車師叔依然在罵娘,他覺得屁股疼,江沐白倒是很開心,不用走路的感覺實在不錯。
這里是一個偏僻的村子,見有馬車來,村民們都圍上來好奇的看著,江沐白跳下車,身后師叔也探出頭嘟囔:“屁股都給我坐疼了,誰家請人驅(qū)邪來著?”
聞言,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一個老頭拄著拐站了出來:“請問可是白云觀來的高人?”
江沐白看著師叔故作高深的點頭,該說不說,換了一身新道袍的師叔倒真有幾分高人風范。
“就是你啊,什么事,先說說吧。”
老頭左右看了看,他好像在村子里有些威望,村民們都識趣的退后了一些。
“我懷疑我們村里出了老人精。”老頭低聲說道。
“大師兄,什么是老人精?”江沐白問道。
大師兄輕聲回答:“傳言老人過了一百歲依然不死,就會變成妖,民間也叫吃人鬼,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江沐白看著那邊,師叔抱著手:“先說價錢!”
老頭一愣:“價錢?可是不是說玄塵道長....”
師叔打斷了他的話:“他是他,我是我,他喜歡打白工,我可要吃飯的。”
老頭思索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行!道長只要你能解決這個妖物,錢我們湊就是!”
商量好價錢,師叔有些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老頭為他們引路,他自我介紹是張家村的族老,叫張富貴,這個村子里大多人都同姓。
江沐白回頭,看見那些村民們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先說說吧,具體怎么個事?”
老頭講起了最近發(fā)生的事,張老四一家住在村子的最西邊,也算外圍。
張家有四個兒子,名字取得隨意,分別叫張老大,張老二,張老三,張老四,張老頭早亡,剩下張家老太拉扯幾個兒子長大。
張家的幾個孩子也都孝順,為了照顧母親一直沒有分家。
可就在年前,張老太便一病不起,一月前,她也許是感覺到自己大限已到,叫來幾個兒子吩咐一番,當天夜里就死了。
可就在幾個兒子為她守靈時,變故突發(fā)。
棺材里傳來響動,把幾個兒子和在場幫忙的村民都嚇得不輕,膽子大一些的老大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老娘已經(jīng)緩緩坐了起來,張老太又活了。
喪事變喜事,得知消息的村民也都來恭賀,說閻王爺看張老太快一百歲了,也不愿意收她。
但是事情就從這天開始的,當夜村子里的狗狂吠不已,張富貴出來查看,只見自己家的狗蜷縮在狗窩里瑟瑟發(fā)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第二天,他便四處打聽,終于聽到張老二的媳婦說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家里的雞少了兩只,地面上還有一些雞血和雞毛。
張富貴作為張家村的族老,自然有義務(wù)管這些事,他叫來獵戶一同查看,最后認為昨天是有山貓進了院子,才會讓狗不敢叫,還吃了兩只雞。
但是在他要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張老大端著一碗稀粥從他們娘居住的小屋里出來,他詢問了一聲,得知張老大一早便去給自己老娘送稀粥,誰知張老太還在睡,那粥放到中午也沒動,他怕壞了,于是就準備端出來自己喝掉。
張富貴倒是沒有太在意,畢竟自己這個遠親堂姐都一百多歲了,吃不下也正常。
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讓他不由得胡思亂想了。
復活的張老太精神比之前還好,睡醒以后就出門溜達,傍晚才回來,張富貴遇見過她幾次,但是招呼她她有時候好像聽不見,張富貴搖搖頭。
有時候活得太長也挺難受。
但是當張老太轉(zhuǎn)過頭來時他愣住了,張老太怪異的咧著嘴,露出一嘴爛牙,眼神直勾勾的,盯得他毛骨悚然。
張老太家的雞幾乎死完了,即便村里的獵戶出手幫忙也沒能抓住那個偷雞的畜牲,第五天,張富貴被急促的拍門聲吵醒。
披上衣服出門他才知道,昨晚張家的小孫女不見了,只留下一只鞋子,鞋子上還隱隱有血跡。
于是他發(fā)動村里的眾人連忙去找,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自從這個女孩消失以后,張家村消停了幾天,只是張老大夫婦急壞了,但是孩子就是找不著。
張富貴覺得這個事情很奇怪,他仔細思索后再次注意到了張老太身上。